第118章
秦佩芝和端木幸鈞由影琴帶著，走到了南域外圍。
“你們還是直接離開吧。”影琴看著兩個人，道。
“南域不是給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
“我們沒有把這裏當成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倔強地仰著頭，回答。
“……”影琴看著她，輕嗤。
“也許吧，但是在南域，你們能見到真正的人性，撕破所有偽善假麵後的真實，我仍舊覺得你們並不適合這裏。”
說完，她擺擺手，離開。
秦佩芝身上還有秦佩麟留給她的墨玉葫蘆，危機關頭秦佩麟會傳送過來救她，倒是不用擔心。
目送著影琴走遠，端木幸鈞將手伸進懷裏，安撫躁動不安的靈果。
在南域，財不外露是最基本的原則。
“我們需要一個向導。”秦佩芝思路清晰。
端木幸鈞揚眉：“你的膽子是真的很大。”
“一般一般。真的不想麻煩冰邵啊，不過不知道還能怎麽辦呀……”秦佩芝摸著下巴小聲嘀咕。
端木幸鈞忽然轉頭朝向一個方向。
“怎麽了？”
“你還記得那個女孩嗎？”
“嗯？”
“自稱傑西卡的那個。”
“！”秦佩芝當然還記得那個甩了自己一臉嗆人煙霧的女孩。
“她在這裏？”他們恢複了靈力，端木幸鈞也恢複了他自然之子的便利。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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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西卡顛著手裏的錢包，頭也不回。
身後是又一個被撕成碎片的外來人。
南域的人隻需要報複，而她隻需要錢，對於她這種職業，有一種稱呼叫做“鴉”。
他們會令人走向不幸，他們食腐為生，他們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今天也是漂亮的一單。
傑西卡要找地方休息的時候，發現了闖入者。
“誰！”匕首橫在胸前，個頭不高的女孩氣勢擺得十足。
“別緊張，我們想跟你談談。”鑒於上次交涉失敗，秦佩芝選擇閉嘴，是端木幸鈞出麵，綠色半長發的青年溫和地笑著，他舉著手，手心朝向傑西卡，示意自己無害。
“我記得你叫傑西卡是嗎？”
“你們還活著。”女孩跳過端木幸鈞套近乎的問題。
端木幸鈞隻是笑：“你想要錢是嗎？你覺得這個怎麽樣？”他把手伸向傑西卡，手指上有一枚千年樹脂為戒麵的戒指，價值不菲。
女孩一下子就把戒指擄走了。
“我們需要一個向導，我們對南域並不熟悉。”
“你們要做什麽？”確定了戒指的價值，傑西卡也變得好說話起來。
“你知道七宗罪憤怒嗎？”端木幸鈞問，“我們在找他。”
女孩臉上震驚的表情一閃而過，端木幸鈞和秦佩芝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
“我幫不了你們。”傑西卡說，又戒備起來：“換一個。”
“我們是他的朋友。”秦佩芝忽然開口，秦佩麟有教過她一些小技巧，她判斷的出來女孩在打掩護，還是為憤怒打掩護。
傑西卡抿著唇。
“穆靖宇，他的名字是穆靖宇。”秦佩芝再接再厲，“我們真的是朋友，我知道他是北域人，在南域生活過一段時間，你們也是朋友，對嗎？”
綠色的貓眼看著秦佩芝，似乎在辨認她話語的真偽。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來南域就是為了找他。”秦佩芝道。
“好吧……”女孩小聲嘀咕著答應了下來。
“我帶你們去，不過你們得披個鬥篷，別讓人看見你們的臉，外來人。”她語氣不算好，卻是幫兩人找起衣服。
典型的口是心非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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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西卡領著他們在峽穀穿行，繞過一個又一個南域人的聚集地，最後到了一個集市。
“鴉”的集市，她讓秦佩芝和端木幸鈞在外麵等著，她自己進去交易。
端木幸鈞忍不住皺起眉：“不大對勁。”
“嗯？”
矮小的屋子裏隱藏了不少善於隱匿的高手，如果不是他的靈力恢複，他也感知不到。
“傑西卡被擄走了！”端木幸鈞低呼，抽出一柄小臂長的彎刀，衝進屋子。
秦佩芝拿著棍子緊隨其後。
屋子後院子裏有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黑色將他們包裹的嚴嚴實實。
秦佩芝微怔，她見過這套衣服，很早之前。
斷斷續續的記憶聯係到一起的時候，她發出一聲驚呼：“等下！”
這是帝國的人，第三軍團石淮的人。
秦佩芝心思百轉，她拉住兜帽：“我們受第四軍團所托而來！”
想也不想的，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就扔了出去。
“第四軍團？費利蒙先生？”似笑非笑的聲音在秦佩芝身後響起。
秦佩芝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靠近自己的。
黑色短發的男人掃了眼戒備的端木幸鈞，又看向秦佩芝：“你們是誰？”
“他是邢君，我是季夏夢。”將假名報出，秦佩芝不敢抬頭。
她認出了這個聲音，是溫斯特。
記憶裏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男人，那個會安慰她，支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沒有聽說過，而且……”
“第三軍團不需要支援。”熟悉的作風，就和十年後一樣，秦佩芝忍不住彎彎唇角。
“我們是穆靖宇和駱奕的朋友，我們過來是為了穆靖宇，不會做多餘的事情，而且我們剛剛已經早你們一步說服了那個女孩。”秦佩芝條例清晰，列出每一點她必須要參與進來的理由。
強硬如第三軍團根本不會答應：“我們走。”溫斯特甚至打算直接無視他們。
“不要跟上來，不然直接收押。”
“……”真的是非常熟悉，隻不過一個是軟禁一個是收押。
“那個女孩不會受脅迫的，你們問不出來穆靖宇的所在。”秦佩芝隻能再賭一把。
在過來的路上，傑西卡有跟他們聊過兩句。秦佩芝也因此知道了不少事情。
穆靖宇離開南域前也是鴉的一員，鴉把他藏了起來。
“那個女孩可算是半個南域人。”秦佩芝說，她看不見溫斯特的臉色，隻能握緊了端木幸鈞伸過來的手。
“嗬——”青年忽然笑了，他不喜歡這種受約束的感覺，他也是南域人，自然了解南域人。
冰藍色的眸子微垂：“那你要怎麽辦。”
“我來問出所在，你們跟在我們後麵。”秦佩芝答，“我會告訴傑西卡，是我們救了她。”
“這可算是背叛。”
“第三軍團不會對穆靖宇不利，是嗎？”
“……”溫斯特臉上仍然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氣壓卻降了下去。
“當然。”他做出承諾。
放穆靖宇離開的人是他，他也會親自將穆靖宇帶回去。
“那我相信你。”這又何嚐不算一場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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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秦佩芝說的，她和端木幸鈞接過傑西卡，搖醒她；溫斯特帶人隱藏在暗處。
貓眼少女睜開眼睛後，滿臉都是戒備。
“你們……”
“剛剛有人要帶走你，我們趕走他們了。”秦佩芝答。
“是嗎……那是帝國的人。”傑西卡答。
“帝國也在找憤怒，他們要繳殺七宗罪。”女孩撇嘴，又看了眼麵前的兩個人。
“沒想到你們還挺厲害，不過是能在南域活下來超過一個小時的人，厲害也是理所當然的。”
“傑西卡，能給我們講講鴉嗎？”秦佩芝問。
“鴉呀……其實你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鴉裏麵都是孤兒，有些是從外麵來的，有些是從小就生活在這裏的。我們都是被傑西卡姐姐收養的，如果願意，也可以和姐姐同名，我喜歡這個名字。”女孩嘴角有著幸福的笑容。
“傑西卡姐姐給我們指了一條可以活下去的路。”她這麽說道。
離近鴉的地盤了，秦佩芝忽然問：“對了，之前你給我的那個粉色的小東西還有嗎？我覺得味道還不錯。”
“什，哦——那是我最喜歡的了。”女孩一開始還有些愣，但很快就能接上秦佩芝的話。
端木幸鈞撇嘴，拉著秦佩芝的手。
說時遲那時快，傑西卡扔掉了手上所有的煙霧球，秦佩芝抱住她，端木幸鈞帶著他們兩個，掏出了第三軍團監視的範圍。
逃掉了，三個人停了下來。
傑西卡呼了口氣：“還是帝國的人嗎？”
“是。”端木幸鈞無奈。
“他們也跟穆靖宇認識，穆靖宇離開南域後加入了帝國。”
女孩眨著綠色的貓眼：“這樣子啊……”她不說意外也不說別的，撇了撇嘴。
“我們到了。”
鴉的巢穴並沒有多神秘，撥開那層麵紗之後，就是一個簡單的小村落，又孩子在裏麵奔跑，但是不見青壯年。
“我回來了！”傑西卡大聲喊著。
忽然，一個紅色的身影朝秦佩芝和端木幸鈞襲來，破空聲還有威懾力讓兩人下意識運轉靈力。
“等下，安娜蘇姐姐，他們是我帶來的！”傑西卡忙出聲，“他們是穆靖宇的朋友，季夏夢和端木幸鈞。”
名為安娜蘇的女人停了下來，火紅色的長發隨風飄蕩。
“這是安娜蘇姐姐，是鴉的護衛者。”傑西卡介紹安娜蘇，“傑西卡姐姐在哪裏。”這個傑西卡指的是鴉的創始人。
“在屋子裏。”安娜蘇依舊戒備。
秦佩芝和端木幸鈞不說話，跟著他們往前，鴉有守備力量是理所當然的。
屋子裏隱隱約約能聽到一個年輕女人罵人的聲音。
“裏麵是巨人哥哥和傑西卡姐姐，巨人哥哥總會惹傑西卡姐姐生氣。”小傑西卡繼續說。
她正要推門，門忽然從裏麵推開了，黑色長卷發的女人邁開兩條大長腿走出來，揪住小傑西卡的耳朵。
挑染著白色掛耳的女人眯著幽綠色的眸子，打量著秦佩芝和端木幸鈞。
“他們，討厭，影宗，味道。”跟在女人身後的男人笨拙的吐出四個詞語。
秦佩芝剛要出聲，她的喉嚨就被大傑西卡摁住，而安娜蘇摁住了端木幸鈞。
“我，我可以解釋……”鴉相當於是南域民間的反抗組織，而三宗則是相當於控製南域的統治階級，這二者根本不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大傑西卡眯著眼睛，她忽然掀掉秦佩芝的兜帽。
“你是，誰？”
大傑西卡見過秦佩玉，那個女人曾憑一己之力，殺掉近百個審判者。
南域留不住她弟弟，也留不住她。
大傑西卡曾經很敬佩她，然而那個女人最後成了審判者的走狗——影宗之主影玉。
“季夏夢……”秦佩芝上下唇一磕，答。
“謊話。”回答她的是那個看起來呆呆的男人。
“你們騙我！”小傑西卡滿臉不敢置信，握住了刀。
“不，我們真的是穆靖宇的朋友，我也並不認可影宗要做的事情！”秦佩芝回答，名字她不能說，但她還有能說的事情。
她拿下來影琴給她的讓她恢複靈力的東西：“你感覺到的應該是這個。”她看著名為巨人的男人。
“實話。”男人說。
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下來。
“影宗做的？”
“影宗的宗主是鍛造七宗罪靈武的人……”
“哦？”輕佻上揚的聲線讓在場的人再度緊繃。
“帝國，的人？”大傑西卡揮手，小傑西卡跑出去招呼孩子們躲進地窖。
溫斯特看著兜帽下那個背影，有一瞬恍惚。
秦佩芝抬手，趁溫斯特沒有看見她的臉，又把兜帽帶回去，萬幸小傑西卡提議了鬥篷。
“你們也是為了穆靖宇而來嗎？”大傑西卡轉動手裏木倉，冰冷的目光掃過不請自來的帝國眾人。
溫斯特微行一禮，他聽說過鴉，但就南域出生的身份，他很佩服鴉。
“多有打擾，還望海涵，我們的人絕不會暴露鴉的地理位置。”
“哼。”大傑西卡冷哼一聲，沒有應話。
端木幸鈞也把兜帽拉上來，擋住自己臉上的繃帶。
“我有個問題要問這位小姑娘，你說，七宗罪的靈武是影宗宗主所鍛造，可是認真的？”溫斯特朝著秦佩芝走去。
秦佩芝沉默，最後點頭。
“影宗宗主的名字你可知道？”
“溫斯特先生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秦佩芝吞咽唾沫，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淡然，“帝國曾經的驕傲，第四軍團前副團長。”
“……”溫斯特臉黑了。
鴉一行人則是愣住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打控製南域三宗之一的一宗之主還是這樣的身份。
“她跟叛軍是什麽關係。”
“七宗罪是她一手組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