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殺人滅口,刪號重來
遊戲係統內,距離那場舉國哀悼的葬禮也過了一個月,玩家還是第四軍團中不起眼的一隻小兵,這天,玩家負責巡視帝國和西北接壤的邊界,她被螢火蟲吸引走了主意,偶然撞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
第四軍團團長霍楠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一起,霍楠有一米八八的身高,那個男人比他矮了小半個頭,一米八左右,不算矮,但是在霍楠身邊被襯得有些單薄。
玩家以為她撞上了霍楠和戀人約會,秦佩芝卻是知道,那是端木幸鈞。
碧色的長直發隻是用眼睛看,都可以想象得到觸感會是多麽順滑,除了端木幸鈞,秦佩芝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看到那麽漂亮的長發,就連她自己的,都差了幾分光澤。
玩家捂著嘴巴,想要離開,避免打擾了那兩人。
然而,森林是端木幸鈞的領域,他知道森林裏發生的所有事情。
端木幸鈞聲笑了聲,“好像有小貓跑過來了。”
然後端木幸鈞抬起手,樹枝仿佛活了過來,捆著玩家倒吊在兩人旁邊。
“是隻可愛的小貓啊。”他的笑聲很好聽,微涼的指尖點了點玩家的鼻尖。
玩家的臉不知道是因為倒吊,還是別的什麽,一片緋紅。
秦佩芝看著那雙純金色的眼眸,同樣怔怔出神,原先隻是猜測,現在秦佩芝敢肯定,端木幸鈞就是她之間遇上的,對她發動精神攻擊的那個人。
霍楠皺起眉頭,這個表情很少出現在以和善仁慈出名的他的臉上,他不讚同的開口:“你應該告訴我有人在靠近。”
“有什麽關係,反正你已經決定叛逃帝國了。”端木幸鈞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放下一個深水魚雷。
玩家:“???”震驚到說不出來話,臉更是漲紅了一個度,扭著身子想要掙紮。
和玩家共享五感的秦佩芝:“噫——殺人滅口,刪號重來?”
“端木!”霍楠壓低了聲音,警告了聲。
“我知道分寸。”端木幸鈞應了聲:“這個小家夥身上帶了點不得了的東西,我要先離開了。”
說完,端木幸鈞忽然消失在了森林裏,玩家失去束縛,摔到地上。
玩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她一臉懵逼的爬起來,她看到霍楠拿出一柄閃著寒光的箭,還沒有來得及呼喊求救,就見霍楠將箭向另一個方向射了出去。
箭矢破空,被沒有射中任何東西,而是被人攔了下來。
“真是危險啊。”年輕柔和的聲音輕輕感慨,這個聲音秦佩芝也不陌生。
玩家的眼睛亮了起來:“溫斯特團長!”
最後,石淮死後,溫斯特還是繼承了他百般逃避的屬於團長的位置。
他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眼下的烏青被巧妙的遮掩,嘴角的弧度似乎還是沒變,但是少了幾分活潑。
黑色短發的男人踏著月光而來,手裏拿著霍楠的箭,他將箭拋回給霍楠,跟兩人打了聲招呼。
溫斯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秦佩芝剛升起疑惑,就有旁白框出現給她解惑:馬上就要到新興之星大賽的開幕式,這是七宗罪成立的十周年,也是帝國最重視的日子,不容有失。
看完旁白框裏的文字,秦佩芝發現自己又擁有了身體掌控權。
她看了看放鬆肌肉的霍楠,又看了看仍然一臉溫和的溫斯特,這兩個人並沒有多少火藥味。
除此以外,還有端木幸鈞所說的,她身上的小東西又是什麽?秦佩芝不喜歡這種有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再來就是,對於霍楠要叛逃帝國,秦佩芝並沒有多少意外,歐紹先的死她還記憶猶新,能讓弟控如斯的歐紹元發生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在謀劃著什麽,這就足以證明帝國要亂了。
“回了。”霍楠沒有聊天的心情,扔下兩個字離開。他跟溫斯特同軍銜,倒也沒有什麽尊卑差異。
見霍楠離開,秦佩芝向溫斯特行禮,然後追上霍楠。
霍楠斜眼看了秦佩芝一眼:“不怕死?”他對這個新兵有點印象,畢竟這是整個第四軍團唯一一個對他抱有敵意的家夥,除此以外,又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霍楠忽然失了偽裝的興趣。
“會喝酒嗎?”霍楠問,問完自己也愣了下,抬手抓了抓頭發。
“應該。”秦佩芝沒敢答死,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她小心地將霍楠的反應收進眼裏,霍楠在懊悔說出這句話,為什麽。
聽到秦佩芝的回答,霍楠點了點頭。
他領著人到了端木城,在城門的一家打烊的茶館坐下,輕車熟路地燒傷水,準備泡茶。
秦佩芝看著端木城的城門有些回不過來神。
“嗯?”注意到她的視線,霍楠發出一聲鼻音,“十年前就這樣了。”
“嫉妒幹的?”秦佩芝問,植係的莖幹插入城牆,整個城鎮都被植物所侵占,荒無人煙,仿佛廢棄百年之久。
霍楠發出一聲嗤笑,沒有說話。
等水開,他給秦佩芝沏了一杯茶。
“為什麽不跟溫斯特舉報我?說我要叛逃。”
“你都敢把我直接放哪,我還擔心有陷阱。”秦佩芝端著茶,小聲答道,帝國亂了,她怎麽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
霍楠挑眉:“我聽說溫斯特救過你,在你不自量力地摻和憤怒的事情的時候。”
秦佩芝點頭:“對,但是我們隻是上級和下級的關係,他還不是我的直屬長官,我跟他不熟。”
霍楠笑了,搖頭,“你跟我熟嗎?”他也不需要秦佩芝回答,抿了一口茶水,“那你就把秘密爛在肚子裏。”
秦佩芝點頭,她也不指望今天能從霍楠身上再得到更多的情報。
霍楠不是會把事往外說的性格,喝完茶,兩個人又遛著走回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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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芝自遊戲中退了出來,她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終於啟動了十年後的劇情,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麽用,秦佩芝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天最後還是慢慢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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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幸鈞,端木城的少城主,他有著精靈一般的容貌,還有著一雙屬於傳說中精靈王的金色眼睛。
他生來就是被精靈樹選中的端木家主,他該帶著端木家族走向昌盛,但是他憎恨端木家族。
在他出生以前,他的哥哥端木幸常才是少城主,他出生後,有族老認為應該改立他為少城主,但也有族老不是這麽認為的,他們覺得可以利用哥哥,為他鋪路。
這些都是小幸鈞不知道的,他隻知道哥哥是少城主,是最厲害的人。他隻知道他必須要帶著隱藏瞳色的靈器,他隻是個不起眼的,在哥哥的對比下卑微到塵土裏的小可憐。
但是他不在乎,因為他還有愛他的父母和一個寵他的哥哥。
後來,他被送到寺裏,和家人分開,寄人籬下,這些他都不在意,畢竟是為了家族,為了哥哥。
直到那一天,他的哥哥,隕落了。
他被送回了家族,第一次進入了家族聖地,接受了傳承,他聽到,精靈樹在哭泣。
他方才知道,精靈樹在他身上感覺到了返祖的力量,他才是內定的少城主,但是因為他的天賦過於逆天,為了防止帝國的猜忌,為了家族的進一步昌盛,他和他的哥哥,被迫接受了這一份安排好的“劇本”。
哥哥在森林裏孤立無援的畫麵,族人道貌岸然的嘴臉,由著精靈樹王的精神傳遞,呈現在了端木幸鈞的麵前,他在那一刻充滿茫然。
後來,他遛出聖地,跑到了哥哥死去的地方,他碰到了媽媽。
記憶裏溫柔的女人變了,動聽的會給他唱著搖籃曲哄他入睡的歌喉也變了。
散著長發的女人麵色憔悴,仿佛一個瘋子,她撲過來掐著端木幸鈞的脖子:“我為什麽要生下你!”
他沒有出口的呼喚再也喊不出來,他的母親是真的想殺了他,無法呼吸,喉嚨火辣辣地疼。
他沒有反抗,不知道反抗,隻知道哭。
最後,是爸爸過來了,他抱著母親讓母親放開他,冷漠地看著他。
他想要喊“爸爸”,就隻聽到父親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跟他說:“少城主不該到這裏來。”
他想要說什麽,但是喉嚨火辣辣地疼,疼到發不出聲音,父親陌生的眼神再度傷透了他的心。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族裏,族裏對他的傷震驚不已,他被禁足了。
後來,精靈樹告訴他,他的父母一起服毒自盡在哥哥遇害的地方。
晚上,借住精靈樹王的幫助,他再度溜了出去,看著父母的新墳,猶如行屍走肉。
他在寺廟的時候,父母每周都會來看他,母親會擔憂他是不是沒有吃飽穿暖,父親會愧疚地安慰他會盡快想辦法帶他回家。哥哥也會偷偷來看他,領他偷溜出寺廟,吃些好吃的。
他們會偷偷打鳥,捕魚,有時候還會抓兔子,小動物都很喜歡靠近他,他們捕獵根本沒有什麽難度。
而當他離開寺廟的時候,屬於他的家,不見了。
端木幸鈞做了三天三夜的夢,夢裏是曾經他們一家相處的畫麵。
據說他當時發了一場高燒,把整個家族的人都嚇壞了。
等到端木幸鈞醒過來的時候,他明白了,他憎恨端木家族,哪怕是被家族放棄也好,輕視也好,他也沒有什麽所謂。
但是家族不該隨意地決定了他的人生,他家人的人生!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使家族昌盛,那麽他不妨反之而行,不妨讓他毀滅好了。
小少年握緊了拳頭,這麽想著。
當時有了這個決定的端木幸鈞不過是個孩子,但是因為經曆過孤立漠視、冷嘲熱諷等等磨難,他的心理卻是比常人來的成熟,他沒有急著行動,而是一邊努力成為了一個“完美”的少城主,一邊靜靜地韜光養晦。
他還沒有擁有足夠強大,可以反抗的力量,但是這份力量卻自己找了過來。
端木幸鈞是十天前發現j的,他生來和精靈樹擁有同源的力量,擁有高親和力,那是他第一次被靈植排斥。
他發現了j,他默默看著j動手腳,j也發現了他,他們達成協議。
j想要殺戮,想要揚名,而他,想要端木城毀滅。
嫉妒——揚名
森林的破曉是很美的,端木幸鈞立在樹枝上,感受著植物們的蘇醒,露珠凝在葉片上,葉片舉著露珠,最後不堪重負將露珠倒了下來。
深綠色的藤條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藤條裏麵露出一張少年的臉:“少城主可是做好準備了?”
“嗯。”端木幸鈞點頭,任由藤條將他捆綁——好戲該上演了。
——
秦佩芝沒有聯係到端木幸鈞,她有些意外,本來還打算借由端木幸鈞牌作弊器來搜尋叛軍的心情也歇了歇。
然後她就在去森林的路上碰到了同樣孤身一人的霍楠,兩人打了聲招呼,一起朝著森林走去。
霍楠跟著她的行為表現的很直接,秦佩芝又不能直接說你別跟著我,畢竟之前還借了對方的光。
她有些無奈,隻能不動聲色地帶著人朝著記載中叛軍的基地而去。
在她靠近的差不多的時候,係統給出提示:發現叛軍!
秦佩芝放出鶯鳥,遠程監視著叛軍基地,方才又看向霍楠。
“我有點發現,關於叛軍的,你要一起嗎?”
“好啊。”霍楠點頭。
秦佩芝並不覺得霍楠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不過他跟帝國應該也有淵源,秦佩芝索性帶上他。
兩個人掩藏身形,慢慢靠近叛軍基地。
如果不是眼睛看到了那麽大一個建築物,秦佩芝甚至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就好像整座森林都在幫忙隱瞞。
能在端木一族的領土上蓋出來這麽大一個大家夥,叛軍也是厲害。
端木一族的人會定期巡視自己的地界,他們為什麽沒有發現這麽大一座基地?
秦佩芝思緒轉的飛快,心底隱隱有了猜測,卻是不能證實。
霍楠同樣有些驚訝,他也是土屬性的,他將手放在地上重新感知,發現還是感知不到。
“要進去嗎?”霍楠問。
秦佩芝是要進去的,她看著霍楠。
兩個人正要決定的時候,鶯鳥發出一聲呼喚。
秦佩芝立刻停下了腳步,支起了防護罩將兩人罩在裏——有人朝著他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