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再無任何牽扯
盛淺予和容逸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鄭顏之前在衛府關著。
衛映彤嫁到肇慶爵府以後,並沒有把鄭顏帶過去,而是放在將軍府,隔三岔五的回去折磨一番。
如今把人折磨死,原因可能就是衛將軍帶來的洪氏和衛孌沁母子幾人。
據說,皇上已經準備下旨抬洪氏為平妻,封三品誥命夫人。
並且,衛孌沁很有可能會入宮伺候皇上。
當然,這些隻是一點點傳聞,具體什麽情況現在也不能確定。
若這些消息是真的,洪氏母女馬上就能以將軍府夫人和嫡女的身份住到將軍府。
衛映彤大概怕這件事會被發現,所以才選擇給鄭顏一個痛快。
“怎麽會沒了?你說的沒了是什麽意思?是她人不見了,還是”
張茜臉色變了變,站起身,看著鞭卓。
鞭卓看了盛淺予一眼,向張茜回話,“回張小姐,並不是不見了,是人沒了,就像肇慶爵夫人那樣。”
張茜聞言,眼簾微顫,抿唇。
盛淺予拍拍張茜,“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算是好朋友,鄭顏之前無理針對她,卻沒做出過對張茜不好的任何事情。
而且,鄭顏現在這個下場,她承認她在其中有推波助瀾。
不過,她不這麽做的話,倒黴的就是她身邊的人。
如今已經有了結果,她倒是不會自責或怎樣,隻能說少了一個麻煩。
“你陪我去好不好?我自己不敢。”張茜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淺予的關係,更因為鄭顏做出的那些事情她其實也有些無法接受,所以後來選擇與鄭顏井水不犯河水。
這段時間一直沒見過鄭顏也沒聽到過任何關於鄭顏的消息,她偶爾會想到一下鄭顏,卻不會去關心了。
如今人已經沒了,她和鄭顏沒什麽恩怨,去送她最後一程也是應該。
就當是全了這麽多年的一起玩的那份友情。
不過,她自己去肇慶爵府的話總覺得心裏沒底。
“好,我陪你去看看。”盛淺予直接應下。
她的仇報了,現在鄭顏已死,所有的恩恩怨怨也算是一筆勾銷了。
讓容逸先帶廷煊回去,盛淺予和張茜一起坐馬車去了肇慶爵府。
兩人到的時候,府中亂糟糟一片。
下人手裏各種白綢和東西都準備好了。但是,衛映彤卻不讓掛。
“我這剛嫁過來還沒三個月,你們現在掛白綾不是誠心給本夫人找晦氣嗎?人既然沒了,在她的院子裏掛點白綾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這沒出嫁也沒婆家的女兒,葬禮也不需要大辦。”
衛映彤訓斥著下人,順手把幾根已經掛好的白綾扯了下來,“統統拿下去,不許掛!”
衛映彤臉上完全沒有新嫁娘該有的那種柔軟和體貼,滿臉蠻橫,一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
底下的下人看此,麵麵相覷,沒一個敢出聲反駁的。
盛淺予和張茜站在遠處看著,張茜想上前,盛淺予把她拉住,“這是肇慶爵府的事情,咱們管不了,也管不得,等等看。”
張茜抿唇,站在原地看著。
衛映彤轉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盛淺予和張茜,嘴角彎起,臉上的笑意帶著赤果果的譏諷。
剛想抬腳往這邊走,肇慶爵從遠處大步走來,“衛映彤,本爵爺警告你,你再敢把白綾扯下來,休怪本爵現在就讓人把你關在院子裏!”
“你敢!你若是把我關起來,我就一頭撞死,到時候讓我爹來找你討個說法!”衛映彤有恃無恐的回。
從這話就能看出來,衛映彤可能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了。
肇慶爵爺氣的臉色發青,剛想強製讓下人掛上白綾,突然又走來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
男子什麽話都不說,拿過下人手中的白綾,親自往上掛。
衛映彤自然不讓,上前扯住,“你敢!”
而那個男子卻眼神陰霾的猛然轉頭,不給衛映彤反應的時間,直接一腳踹到衛映彤的小腹上,衛映彤整個人飛出去,撞到幾米外的柱子上摔落。
啊!!!
衛映彤大叫一聲,而後抱著小腹發不出聲音。
肇慶爵爺看此,上前,轉頭看那個男子,“慶兒,你不能這般”
“爹,兒子不認她這個後母,更沒有她這個後母。爹自己喜歡就關在院子裏慣著。但是,這肇慶爵府可不是她說了算!若是衛將軍府有什麽意見,讓他們來找兒子!”
自從這個衛小姐進了門,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圍著個女人轉,什麽事情都不管了。
剛剛發火算是娶了這個女人以後說話最狠的一次了。
爹被迷惑了不代表整個肇慶爵府的人都要聽一個女人的。
妹妹這麽久不見,他一直派人找都不曾找到。
今日下午突然出現在爵府後門,而且已經死了,他很懷疑這件事跟衛映彤有關。
先是娘沒了,現在妹妹也去了。但是,這個府卻不能由一個外人做主,更不能讓一個外人代替娘的位置!
話落,鄭慶根本不管衛映彤的死活,“掛上,今日誰敢偷懶,本公子立刻把人拉出去發賣!”
“是。”
而那邊衛映彤抱著小腹哀嚎不止,下身還有血緩緩溢出。
肇慶爵爺看此,臉色大變,“大夫,大夫,快去請大夫!彤兒,你怎麽”
慌亂中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盛淺予,肇慶爵爺脫口道,“盛郡主,麻煩你給彤兒看看。”
盛淺予上前,拉過衛映彤一隻手,過了一會兒,放下,“小產了。”
“什麽,小產,彤兒懷了身子?”
“嗯,不足一個月,已經保不住了,爵爺還是讓人帶衛,帶夫人回去休息吧。”
肇慶爵爺聞言,臉色陰沉,轉頭,“慶兒!你幹的好事!”
鄭慶卻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爹確定這個孩子是你的?說不定”
“混賬!胡說什麽呢?”
肇慶冷哼,繼續帶著下人掛白綾,根本不管衛映彤如何。
“盛郡主,真的不行嗎?盛郡主,你想想辦法。”
盛淺予搖頭,“月份太小,傷害太大,確實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好好養身子,以後肯定還會有。”
肇慶爵爺聽言,也不再為難盛淺予,抱起衛映彤離開。
衛映彤此時已經疼的發不出聲音,臉色蒼白,即將昏厥的狀態。
盛淺予沒有管衛映彤如何,而是拉住張茜,走向鄭慶。
“鄭世子,我們來看一下鄭顏。”
鄭慶看了看盛淺予,眸色複雜。
他娘的死,他知道怪不到盛淺予頭上。
可,那毒確實出自盛淺予之手。
還有妹妹的失蹤,也有很多疑點,說不定和盛淺予有關。
他實在無法完全釋懷。
視線輕轉,看向眼眶有些紅的張茜,鄭慶知道張茜以前和自己妹妹關係很好。
如今知道妹妹不在了,第一個趕過來的張茜,他沒有理由拒絕。
“郡主和張小姐做好心裏準備,妹妹她,與以前大不一樣。”
兩人臉上都露出驚訝,有些不明白這個不一樣是什麽意思。
張茜點頭,“好。”
盛淺予則是垂了下眸子,眼底劃過思索。
鄭慶看了兩人一眼,背著手轉身,“跟我來吧。”
鄭慶在前麵引路,進了爵府的正廳。
還沒進門就能看到正對著門口的棺木。
“請吧。”
盛淺予拉著張茜的手,兩人一起往蓋了半截的棺木走去。
一點點走近,先是看到裏麵人的腰部,一點點往上。
即便穿著衣服,也能看出此時的鄭顏已經瘦骨嶙峋。
鄭顏並沒有穿壽衣,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那單薄的身子,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
“啊~”張茜低呼的聲音突然出,眼睛瞪大,眼淚不覺掉下來,“怎麽會?這,這真的是顏顏嗎?”
此時躺在棺木裏的人已經看不出原本麵貌,臉上根本沒有皮膚,怎麽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而且坑坑窪窪的非常恐怖。
其中一隻眼睛鼓的高高的,像是被人填了什麽東西在裏麵。
鄭慶眼底裝著陰霾,“小妹身上的胎記已經確定。”
張茜抿唇,捂著嘴,眼淚不停,“她怎麽會這樣,是什麽人竟然這般殘忍?”
“我們也不知,現在還在查。”
張茜抹了抹眼淚,上前,想要親自確認一下。拉住鄭顏一隻手,拿起。
“我曾經送過她一個鐲子,說好到死也會戴著,現在她拿下來了。或者,這根本不是顏顏的”
“張小姐,這確實是小妹。不過,首飾並不是小妹拿下來的。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身上所有東西都沒了。”
張茜抬頭,“怎麽會?”
“不知張小姐送的鐲子是什麽樣子?我正在查是什麽人把小妹折磨成這樣,也許,鐲子也是一個線索。”
盛淺予眼簾微動。
鄭顏在盛府的時候她除了一開始給了鄭顏兩刀,那兩刀最主要是讓她疼而不是致命。
鄭顏的東西她更是沒動過,相信容王府出來的暗衛也不會動那些首飾。
如此說來,十有**是衛映彤或者衛府的下人。
衛映彤真是,做了事情還給人留下把柄。
若是讓鄭世子查出這件事是衛映彤所為。
那麽,肇慶爵府又該熱鬧了。
那邊張茜抹抹眼角,從自己手腕上拿下來一個鐲子,“這樣的。幾年前,顏顏生辰,說是想要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鐲子,我就讓人打造了一對,送她一隻,我自己留了一隻。”
鄭慶接過鐲子,“是,小妹一直帶著,我見過。”
“嗯。”
“張小姐這隻鐲子可以借用一下嗎?”
張茜點頭,“可以。”
“多謝張小姐。”
“不用,希望鄭世子能查出背後之人。”
“一定會的。”鄭慶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盛淺予一眼。
盛淺予臉上看不出什麽,眼神也是落在棺材裏的鄭顏身上。心裏對衛映彤的狠有些不寒而栗。
“我給她上柱香吧。”張茜看到旁邊有放置的香,上前拿起三根。
盛淺予也跟著過去,同樣的拿了三根。
兩人給鄭顏上了香,沒有多停留,一起離開肇慶爵府。
“哎~沒想到顏顏會出這樣的事情。”
“別多想了,走到今日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的選擇。”
“是啊,若是她不一意孤行,非要嫁給表哥,也不會”
張茜轉頭看神色淡淡的盛淺予,“淺予,你還恨顏顏嗎?”
盛淺予搖頭,“沒什麽感覺了。”
“那,那”張茜有些吞吞吐吐,“淺予,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盛淺予眸色微動,看著張茜,直言,“你想問鄭顏的死和我有沒有關係嗎?”
“是。不過,淺予,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怎麽回事。”
她不會怪淺予,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淺予做的,她也能理解。
她心裏也很清楚,如果淺予什麽都不做,鄭顏卻絕對不會罷休。
說句私心話,她寧願鄭顏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情,也不希望淺予和廷煊出任何事情。
對於盛淺予,她已經當成表嫂,廷煊更不用說,是她的親表侄。
盛淺予眼底猶豫了一下,“那次宮宴後,鄭顏是被我和容逸帶走的。”
“為什麽?”
“因為,鄭顏派人把金子帶走,要殺金子,而且還差點得逞。”
“啊?”張茜臉色一變,抿唇不語。
“不僅如此,鄭顏還派了人去搶牛大哥的兩個孩子。當時我們帶著所有護衛進了宮,府中下人又全都出去找金子,鄭顏派過去的人就趁機想把孩子搶走。”
“後麵牛大哥回去了,有驚無險。金子也找回來了,雖然沒死,也是因為有人救了他。”
也是因為鄭顏,救了金子的寧老伯和香伶入府,也有了香伶生出的那些事情。
其實,始作俑者就是鄭顏。
張茜坐在馬車一側低著頭,表情說不上來,輕歎。“那,你把她”
“她現在這個樣子並不是我做的。當時鄭顏笑著跟我說金子恐怕已經死了,加上靜雯因為接孩子把身上的傷口又崩裂開,我氣急,便在她身上捅了兩刀。但,都不是致命的,而且也已經治好了。”
盛淺予不等張茜問,繼續把所有事情說出來。
她知道不管張茜心裏怎麽想,絕對不會把這些告訴外人。
“後來我忙著找金子,而鄭顏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了。再後來,我想起鄭顏的時候,她口口聲聲說著隻要她活著,絕對不會放過我身邊的人。”
“而我不會動手殺了她,就隻好給她下藥,讓她口不能言,也不能動手寫字,把她送到了將軍府的後門。”
張茜不解,“為何送去將軍府?”
“你不覺得,衛映彤嫁給肇慶爵爺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張茜睜大眼,“淺予,你是說,這件事是鄭顏設計的?”
盛淺予點頭,“顯而易見。若不然,衛映彤還不至於把人置於死地。”
鄭顏害了衛映彤一輩子,她自然不會放過鄭顏。
張茜聽完這些,臉色變換了好一會兒,最後搖頭,“看來,我以前太不了解她了。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出這麽陰狠的事情。”
“淺予,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鄭顏既然已死,我也為她傷心過,往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牽扯了。”
“這些事情我不幹涉,我知道你有分寸,你也應該知道真相。”盛淺予淡淡道。
讓茜茜知道這麽些年一直和自己玩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可能鄭顏的死算是好事吧,誰又能保證鄭顏活著,不會利用張茜做出什麽事情。
到那時,茜茜可能更加受不了,反而徒增麻煩。
兩人不再說話,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張府門口。
“下車吧,別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可能還要比賽。”
“嗯。”
張茜點頭,站起身,剛出車廂,又轉身,“淺予,不知道表哥有沒有跟祖父說關於任彥博的事情,我真怕我娘再說,要不你陪我進去跟我娘說一聲?”
“我說了應該沒用吧?”
“不會啊,你就說表哥跟你說的,告訴祖母也可以啊,祖母這幾日沒說話,反正那意思也是讓我再看看。”
盛淺予搖頭,“我去不太好。”
她能理解張老夫人和張茜母親的意思。
一個是嫁女兒確實需要謹慎,了解一個合適的人選和門當戶對的府邸沒那麽容易。
挑了這麽久挑到任府,而人家任府也已經和茜茜相看,就算拒絕也要找到一個不傷和氣的借口。
如今茜茜說不行就不行,就顯得張府沒什麽誠意,也不好。
可能讓張茜等一段時間看並不是一定要她嫁,而是等到合適的時機,或者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
以張老夫人的精明和開明,絕對不會勉強茜茜嫁過去。
當然,張府肯定不會這麽拖著這件事,估計很快也會解決。
她現在也沒嫁給容逸,就算嫁給了容逸,她也不應該摻和張府給茜茜說親的事情。
容逸可以跟張丞相說,她出麵說卻有些不合適。
張茜擰眉,她也知道勉強盛淺予過去不太好。但是,自從上次和任彥博單獨出去過一次之後,母親老是問她。
而且,還說趁著真武會大家每日都去場地,可以和任彥博接觸一下。
她真的不願意啊!
“要不,我今日跟你去盛府住吧,就說咱倆要下棋,怎麽樣?”
盛淺予搖頭,“不怎麽樣,你可以下車了。”
“淺予”
盛淺予對她勾勾手,“過來,我告訴你一個方法。”
“什麽?”張茜湊近。
“你就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但是,要自己看看。”
張茜眨眨眼,“可以嗎?”
“你試試,至少,你娘不會追著你問任彥博的事情了。”
張茜聞言,再看盛淺予眼底的壞笑,瞬間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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