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總算找到了
這邊四皇子剛對盛淺予有一點點好印象,立刻被這句話衝散。
四皇子從袖袋中拿出一卷銀票遞給盛淺予。
“金子,接著。”盛淺予低頭準備銀針,讓金子上前去接。
四皇子抿唇,臉上明晃晃的寫著放肆。
但是,盛淺予在準備銀針為他母妃診治,金子又抬起雙手接銀票。
四皇子輕哼一聲,把銀票放到了金子手裏。
那邊愉妃看自己兒子吃癟,倒是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嘴角。
盛淺予眼角餘光看到金子已經把銀票接了,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為愉妃下針上。
銀針消毒,盛淺予看了看愉妃頭上的各種飾品,“頭發散下來。”
愉妃身邊的宮女百合看了看周圍百姓,“這”
“無妨,本宮是病人,按照盛大夫說的做吧。”
“是。”
兩個宮女把愉妃頭上的東西拿下來,盛淺予繞到愉妃身後,手指輕緩的在愉妃的頭上遊走。
“從這到這會疼的厲害,對不對?”
“是,就那附近,疼的整個腦袋都沒辦法思考。”
“那就是了,這附近有一根大的神經血管,晚上睡覺的時候正是大量血液需要循環到此處的時候,若是不修複,以後說不定會更嚴重。”
“那就麻煩盛大夫了。”
盛淺予轉身拿了一根銀針,另一隻手放在一個穴位附近。
“娘娘不用謝,我是拿了銀子的,自然會把您治好。”
“嗯。”愉妃淡淡嗯了一聲,腦袋不敢亂動。
“有一些疼,娘娘忍著些。”
“好。”
盛淺予輕輕將銀針紮進穴位,愉妃悶哼了一聲,臉上漸漸呈現出痛色。
四皇子看此,眼底劃過心疼與難受,蹲在愉妃身前並牽住她的一隻手。
紮完第一針,盛淺予將第二針下在照海穴上。
“娘娘感覺好些了嗎?”
愉妃臉上痛楚漸漸消失,難得的露出笑臉。
“頭疼竟完全消失了,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盛淺予輕撚銀針,“這個針可以管一整日,今晚睡覺也不會疼了,明日把脈後再看情況下針。”
“好,能讓我不頭疼,紮點針也行。”
“今日隻是開始,所以隻紮兩針,以後可能會有多的時候,娘娘最近還是不要將頭發挽起來,更不要戴那些沉重的簪子,飾品。”
“還有,想洗頭發的話最好在針灸之前洗。”
“好,我記下了。”如今身體舒服,她心情也隨著好了,更加願意聽盛淺予的交代了。
大約一刻鍾之後,盛淺予把銀針拔掉,拿著兩根用過的銀針坐到桌子另外一邊的椅子上。
愉妃摸了摸自己的頭,下過針的位置沒有任何感覺了,此時再看向盛淺予的眼神滿是笑意。
“盛大夫小小年紀醫術竟然這樣了得。若是以前誰跟我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比宮中禦醫的醫術還好,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盛淺予隻是彎了彎嘴角,“娘娘過獎了,大概是我有這方麵的天賦,我師傅說我一學就會。”
她的醫術在現代來說算是還可以吧,主要是背了好幾年的醫書,又有各種現代化的儀器,她的見識肯定比這個時代摸索著看診的大夫要強。
愉妃心裏倒是很好奇盛淺予的師傅是何方高人,但是,她也識趣的沒有問。
“那以後就辛苦盛大夫了,本宮不便多留,明日這個時候不知明日能不能不在街上診治?”
盛淺予把兩根銀針單獨放好,“那明日傍晚娘娘直接去我住的院子吧,我白日還要出來。”
愉妃想說四皇子給的銀子已經夠多了,盛淺予大可不必再來街上。
可轉念想到昨日一個富商給了盛淺予三四千兩銀子,人家這一日掙的確實很多。
“好,那就這麽定了。”
盛淺予對愉妃點了點頭,看著一行人起身離開。
四皇子是跟著愉妃走了,可容逸留下了。
盛淺予假裝沒看到一直站在旁邊的人,洗了洗手,抱過廷煊哄他午睡。
廷煊躺在盛淺予腿上,一開始沒有睡意,就和盛淺予咿咿呀呀的說著玩著。
漸漸的,廷煊睡著,安靜下來。
容逸就坐在對麵的凳子上麵色溫和的看著。
盛淺予有些受不了那眼神,抱起廷煊轉身上了馬車。
這邊母子倆上馬車午休,容逸也轉身上了不遠處容王府的馬車。
而圍在周圍的百姓卻熱鬧起來。
“竟然連宮中的娘娘都來找她看診,說明她的醫術比宮中禦醫還要厲害啊。”
“你說得對,我剛剛好像聽到他們說什麽宮裏的禦醫隻開了藥,不敢下針什麽的。”
“是啊是啊,你看剛剛那個神醫往娘娘的頭上紮了兩針之後,那娘娘馬上就笑了。”
“可不是”
隨著百姓熱烈的宣傳,盛淺予的醫術也被傳的神乎其神。
“陌千,去魏家說一聲,若是不想看到魏敬儀的屍體,讓他們一家最近老實的窩在府中別出門,在宮中當值的魏太醫最好也告假兩個月。”
“是。”陌千聽令去傳達容逸的意思,容逸則是嘴角彎彎,心情極好的閉目養神。
他既然知道了盛淺予這麽做的目的,當然要做些什麽。
最起碼在證實那件事情之前不能讓盛淺予找到魏敬儀,免得盛淺予收拾了魏家人便直接離開。
這邊摟著廷煊睡覺的盛淺予根本不知道容逸所做的事情。
他以為,魏家既然投靠了三皇子,容逸可以控製住魏敬儀,卻不能把魏家人全都控製起來。
所以,什麽都不知道的盛淺予一覺醒來就麵對三個排著隊的馬車。
“神醫,我們看診。”
盛淺予擰眉,卻拒絕不了,隻得一一把脈,診治。
隻是,這還隻是個開頭。
這一下午診治了三個之後,盛淺予這神醫的名號更加的響亮。
再上街的時,看到好幾輛馬車停在她擺放桌子的位置等著的時候,盛淺予心裏還是抱著希望的。
可,這一日診了五個病人之後,根本沒有一個是大夫。
又一日,八個人,又一日,十二個人。
盛淺予鬱悶至極,再也不上街了。
“姑娘,我剛剛可是去看了,咱們擺攤的地方等著十幾輛馬車,好像都是來看診的。”牛亮看著盛淺予不是很好看的臉色道。
“不管!這京城的人真是有錢燒的,千金都這麽積極的來,下次我應該直接寫萬金。”
“姑娘,咱們這幾日掙了四萬六千四百兩銀子呢,您要是寫萬金,那就變成四十六萬四千兩了。我還從沒見過這麽多銀票呢。”
這兩日除了廷煊就隻有金子是最高興的了。
他覺得這輩子跟著姑娘就再也不愁沒銀子花了。
“也就這些銀子能讓我稍微安慰一些。”
隻是,她的目的不是這個啊。
怎麽就變成了看診大會?
其實她還有一個肯定能找到魏家的辦法。不過,那個辦法太過招搖了,簡直是明晃晃的和魏家作對。
也許,可以稍微簡化一下,隱晦一些。
咚咚咚
“請問,是小神醫家嗎?”
敲門聲伴隨著說話聲傳進來,盛淺予微微翻了個白眼,“不會吧?”
“姑娘,應該是那些看診的,他們找到這裏來了。給他們開門嗎?”牛亮看向盛淺予問。
其實想想也對,他們之前都沒有掩藏行蹤,那些有錢有閑的富貴人家能找過來也是正常。
今日都已經快午時他們還沒去街上,那些人找過來也不足為奇。
“跟他們說我以後不去看診了,找別人吧。”盛淺予眼眸深深,心裏卻明白這些人沒那麽好打發。
牛亮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出門,按照盛淺予說的去回絕那些人。
大門被打開,牛亮高大健壯的身子擋在大門中間,“你們找誰?”
“這位大哥,請問神醫在家嗎?”
有人認出牛亮就是跟在盛淺予身邊的人開口還算客氣的問。
“我家姑娘說了,今日起不再看診了,大家不要再來找了。”
“啊?怎麽不看診了?我們家老爺這病可是好多年了,遍訪多少神醫都沒看好。如今”
“我家老夫人腰疼的毛病一直都有,可就等著神醫”
“我家少爺”
“我家”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家如何如何,就是要找神醫。
牛亮粗獷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煩,“我家姑娘說了不會診治便不會診治,你們請回吧。”
牛亮說完,後退兩步,準備把門關上。
可他剛把門關到一半,那些人便一擁而上的把門頂住。
盛淺予坐在大廳裏,聽著外麵鬧哄哄的聲音,把廷煊交給金子,自己起身出了門。
“神醫,神醫”
“神醫,您發發慈悲,給我家老爺看看吧。”
“神醫”
一看到盛淺予,那些人倒是不擠了,紛紛對盛淺予說話。
看著這麽多人,盛淺予有些頭疼。
說來說去,這些人其實是她自己招惹來的,也怪不到別人。
想了想,盛淺予抬手示意那些人安靜,“你們回去稟報給各家主子。我隻給十個人看診,讓他們商議好之後分三日過來。”
“啊?十個?這怎麽夠?”
“就十個,或者一個都不看,你們回去稟報吧。若是不服,毒藥伺候!”
她願意給十個人看診已經非常厚道了可以吧,要不然就一個都不管。
那些前來看情況的小斯等人聽到這話,立刻趕著回去稟報給自家主子。
隻有十個人能來,可得趕緊讓自家主子想辦法去。
看著眾人紛紛散去,牛亮這才把大門關上,“姑娘,找魏家的事情”
“別急,這不還有十個人嗎?”
牛亮眼神一亮,“姑娘的意思是,問他們?”
“嗯,讓他們幫著打探一下,至少能拿出千兩看診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麽普通人家。”
“說的是。”
“走吧,做飯去,餓了。”
“好。”
午膳後,盛淺予迎來了三位結伴而來的病人及其家眷等。
其中一個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就快要上不來氣的樣子。
“快把人抬到藥房,放在床上,必須馬上救她。”盛淺予看著情況不對,立即開口。
“是是,快,老夫人要上不來氣了。”
一群人七手八腳,還有人叫著祖母之類的跟著進了藥房。
“隻能留下一個人,其餘人全都出去!”
“這祖母。”
“娘”
“都出去,我留在這看著。”其中跟著的一個老爺子下令。
“爹。”
“出去!”老爺子直接發火。
那些哭哭啼啼的男男女女聽言立刻噤聲出去。
盛淺予讓金子把門關上,準備銀針之類的,自己則是趕緊給躺在床上的婦人把脈。
“心髒的問題,是平日裏愛發脾氣,情緒起伏太大所致。”
站在床邊的老爺子輕輕歎氣,冷斥,“這些不肖子孫!”
盛淺予沒興趣關心他們的家事,把病人的外衣脫掉,隻剩一件裏衣。
“金子,銀針。”
“姑娘,給。”
盛淺予接過來,直接在病人心髒位置下針。
如此幾針下去,原本還呼吸困難,急促的老婦人呼吸緩緩平穩。
盛淺予看此,停下手上動作,“這個病症很特殊,可以吃藥調養,但是發作的時候又很急,更是忌諱平日裏情緒變動過大。”
老爺子點頭,“是,小神醫說的都對。可有什麽辦法調養好?”
“我盡可能的幫著調養好,藥按時吃,平日裏能不生氣盡量不生氣。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不是危及到生命的事情,沒必要生氣。”
盛淺予也就是順口說了這麽兩句,躺在床上的老婦人卻開口說話了。
“神醫說的有道理,隻要不牽扯到性命,其他都是小事。”
盛淺予低頭,“那老夫人現在可想開了?”
“哎!這會兒快要死了,覺得那些事情都無所謂。可到了跟前,該為子女生氣的還是會生氣。”
“說的也是,這道理大家都懂,就是事情到了跟前做不到。”
“對呀。”
“不過,我覺得,該為子女操心的還是操心,但是生氣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傷身。所以,老婦人以後還是要為自己想想才是。”
盛淺予一邊動著手上的銀針,一變閑話家常似的跟婦人說著話。
旁邊的老爺子看了看盛淺予,原本擰著的眉頭漸漸放鬆。
“不錯,小神醫說的有道理,我以後就把你這些話記在心裏,再也不為那些事情生氣。”
“這就對了。”盛淺予笑著附和一聲,看婦人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便轉身去不遠處的桌子上寫藥方。
“按照這上麵的方子喝七日就好了,這期間可千萬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我在方子下麵寫了下針的穴位,下次若是再有這樣的緊急情況,找個靠譜的大夫下針就好。”
旁邊的老爺子接過藥方,對盛淺予拱手,“多謝小神醫。”
隨著從袖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兩銀票遞給盛淺予。
“老爺子,我能先問您一個問題嗎?若是您知道或者能幫我,這診費我便不收了。”
“哦?什麽問題?”老爺子很好奇什麽問題能值一千兩銀子。
“我想問一下,您可知道一個住在南城的魏太醫家在哪?提前說好,容世子阻止我找到魏家,您若是知道還願意告訴我,說不定會有麻煩。”
那老爺子聽言,哈哈一笑,“無妨,老夫還真知道那個魏太醫家,他們是去年七月份搬到蓮台路四十二號的。”
“蓮台路二十四號。”盛淺予眼神一動,重複了一遍。
“不錯,就是那裏。”老爺子扶起床上的婦人,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一笑。
“好,多謝二位,這診費便不用給了,回去多休息,按時喝藥。”
“如此,我們便不與神醫客氣了。”
“不用。”盛淺予客氣一笑,“金子,快去送送。”
金子連忙收起臉上的激動,點頭,“哎哎。”
忙碌了一下午,把今日過來的三個病人全都打發走,金子的眼神就一直落在盛淺予身上,臉上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金子,別急,明日,明日你和牛大哥一起去那附近看看,若確定是魏家,咱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理解金子的心情,來京城這麽久,總算找到了魏家。
“嗯嗯。”
“再去準備一些銀針,愉妃娘娘應該快過來了。”
“好。”
傍晚,盛淺予剛準備好做晚飯的食材,大門便被人敲響。
牛亮抱著廷煊去開門,愉妃娘娘換下了身上的宮裝,隻著一身華服。
旁邊四皇子扶著愉妃的手緩緩進門,容逸跟在後麵進門,並且從牛亮懷裏把廷煊抱過去。
幾人身後跟著的是兩個丫鬟和幾個侍衛。
愉妃緩緩回頭,看容逸竟然主動去抱盛淺予的孩子,眼底訝異劃過,卻沒說什麽。
這三日來,她的頭幾乎不疼了,隻是偶爾動作大了,或者高興過度之類的會感覺到一點點疼。
這都是盛淺予的功勞。所以,她現在根本不把盛淺予當成普通的百姓來看了。
那邊從廚房出來的盛淺予看到進門的幾人,對愉妃點點頭,“去藥房吧。”
“好。”
四皇子扶著愉妃輕車熟路的進藥房。
盛淺予看到容逸,原本要跟著進藥房的腳步一轉,直接朝容逸走來。
“廷煊,過來,娘親抱。”盛淺予語氣溫柔,眼神隻看著廷煊。
廷煊自然是願意讓盛淺予抱,伸著胳膊到盛淺予懷裏。
前兩日容逸沒有過來,隻是四皇子陪著愉妃,盛淺予也沒想到他今日竟過來了。
抱過廷煊,盛淺予的視線根本沒在容逸身上停留一下,轉身便走。
“怎麽?怕本世子搶走廷煊?”
“還真有點擔心。”盛淺予腳步不停。
容逸快走兩步,與盛淺予並肩,側首,“若本世子真的把廷煊藏起來,你會怎樣?”
聞言,盛淺予眼底幽光閃現,對上容逸溫和的眼神。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