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周末回家(上)
再說範奶奶，因為範雅不在身旁，非常的不習慣。
特別是範雅剛去的第一天晚上，那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奶奶提心吊膽整整擔心一個晚上沒睡，自己孩子可是從小最怕打雷的，真不知道那一晚小孫女是怎麽度過的。日日夜夜都在想孩子，就怕孩子受什麽委屈，天天跑一趟楊蘋家問問情況。
楊蘋隔一兩天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電話那頭都說範雅是怎麽好怎麽好的，也不好意思天天騷擾程老師。
有時楊蘋編些瞎話安慰安慰範奶奶，她也不敢跟範奶奶說老師家裏具體情況，免得老人家擔心，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也確實有些不放心，就盼著周五早點過去接範雅。
……
在曹家的範雅日日盼著周末，夜夜夢見回家，醒來時卻已是淚濕枕巾。天天不是被小耀欺負到哭，就是胖奶奶故意來找茬給氣哭了，於是範雅臉上的白珍珠每天總能出現。
每天吃飯也是饑一頓飽一頓，肚子也確實難受。隻要曹老師跟程老師在家，範雅總能吃飽飯，並且有肉、有海鮮、有蔬菜、還有水果搭配吃。
如果她們兩個不在家，胖奶奶就推說自己要減肥，頓頓水煮掛麵，啥也不放，量又少。可憐的範雅還被胖奶奶威脅，膽敢說出去就掐爛你的大腿。
這胖奶奶掐人肉的功夫，範雅剛來第二天中午就已經領教過了。
那天中午吃飯時範雅就說了一句：“奶奶!這水煮麵要啥沒啥，又隻有一小碗，我沒吃飽。”
“你跟我一樣身上都是肉了，吃那麽多幹嘛？”胖奶奶壞笑著說。
範雅看著胖奶奶因那壞笑，臉上一堆的肉肉不住地跟著顫抖，覺得一陣惡心。
沒料到胖奶奶一個箭步衝上來，範雅都不知道胖奶奶要幹什麽，大腿已經被胖奶奶狠狠地掐了一下。
“我試試看，你身上的肉還很多嘛！”胖奶奶還得意的說。
突如其來的一陣鑽心疼，範雅大叫，條件反射雙手去摸被掐的那個位置，一不小心胳膊肘碰到碗，摔在地上打碎了。
隨著胖奶奶的怒吼：“鄉巴佬!死丫頭片子!大飯桶!敢把我家碗打碎了，掐死你!掐死你……”又來了一陣快速的亂掐。
疼的範雅在地上不住的打滾，胖奶奶看她已經疼的打滾，就沒再掐她。但不忘了還威脅一句：“小丫頭!你敢說出去，下次我就掐爛你的大腿。”
從此，範雅一回來就關自己房間，除了吃飯，胖奶奶做什麽她吃什麽，給多少她吃多少。
楊蘋給的五十元終於派上用場，基本上每天中午放學回家前，在巷巷買點東西先墊墊肚子，吃完了再回去。下午上學前經過巷巷再買點東西吃。這成了範雅例行公事，她都計劃好一天十元，等大姨來接她剛剛好用完。
胖奶奶也天天盼著周末，範雅這個大飯桶早點滾回去，看著也太礙眼了。時不時還挑唆小耀去欺負範雅，不知道為什麽？胖奶奶隻要範雅一哭，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在她心裏就特別的舒坦。
自家小耀可不一樣，小耀隻要稍微哭一聲，胖奶奶整個心都給揪著，神經都繃的緊緊的。擔心自家的小祖宗哭壞了，又怕自己什麽時候惹小祖宗生氣。
程老師與曹老師每天學校的事情，早就忙得焦頭爛額。夫妻倆日日早出晚歸，晚上又要抽時間給範雅補課，根本沒時間沒精力去管家裏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再說等她們夫妻回家，家裏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也就沒什麽事兒他們可操心的。
範雅在新學校，自從第一次英語課上的烏龍事件之後，範雅身邊就沒有朋友。而姚靜恰好相反，身邊總有一群打打鬧鬧的小跟班。
就這樣，範雅不管在學校還是在曹家，都是獨自默默坐在一個角落發呆，漸漸的範雅變得沉默寡言，笑容也逐漸消失……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星期五的下午，楊蘋早早就來到學校門口等著！等一放學，就跟程老師打了個招呼，接上範雅又去曹家裏，把範雅要換洗的衣服整理一下，著急趕公交車回家。
估計胖奶奶去幼兒園接上小耀後，又被小耀拖著去超市還沒有回家，楊蘋跟範雅兩個如釋重負。楊蘋今天過來接範雅可是空手而來的，如果胖奶奶讓知道，下次還不把範雅給吃了。也就動作利索趕緊收拾完東西，馬上溜。
範雅早就想逃離這個地方，就一個勁的催楊蘋，快點!快點!
……
範雅跟楊蘋都是著急趕路，兩人一路無語，等上了車，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她朝思暮想溫馨的家，壓抑了多少天的心情瞬間即逝。小屁股一粘椅子，頭一歪靠在大姨的肩膀上，一下子就沉沉睡去。
楊蘋看著範雅有點清瘦的臉龐，有些心疼，接上她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問一問，這孩子最近在曹家的情況，心中不免有些內疚。看她在自己肩膀睡得這麽香，肩與手臂讓範雅靠得酸到麻痹了，也不敢動一下。
下了車，走在回家的山路上。空氣中帶有泥土芬芳，夾雜著絲絲縷縷海的味道；看著長青的鬆樹，依舊昂首挺胸像戰士一樣默默守衛著大山；一陣風兒吹過“唰——唰——唰”黃葉離開大樹媽媽，紛紛飄落回到大地懷抱，開啟新的征程。
踩在黃葉上，聽著熟悉的“唦—唦——唦”聲，範雅突然想起來問大姨：“大姨!我在程老師家還要呆幾天，能不能不要去了嗎？”說著有點想哭了。
“不行!小雅!還要堅持過去，學費已經給你交到期末了，至少這個學期上完再說，到時候看你的學習情況再定吧！”大姨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她想了一下問：“小雅!怎麽了？她們家人對你不好嗎？”楊蘋突然想起來：是不是小雅受胖奶奶欺負了。
當範雅聽到大姨這樣令她大失所望的回答，一肚子的苦水滿腔的委屈，強行壓下去，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沒有呢！他們家都對我挺好的，是我在那邊還有些睡得不太習慣。”違心說著。
楊蘋一時沒注意範雅的表情，以為真的隻是範雅不習慣而已，接著問道：“那五十元你花了沒，夠用嗎？”
“哦！錢我全花完了，剛剛好用到今天。老師讓買課外閱讀書，還買一堆的學習資料。就剩一點點錢我就買零食吃了。”範雅從剛開始大聲說話，到後來心虛有些底氣不足，慢慢變小聲了。說謊心跳加速跟著臉也微微泛著紅。
範雅又是剛剛睡了一覺，一貫大大咧咧的楊蘋也就沒覺察出來，繼續接範雅話茬說道：“錢，剛好用就行，下星期過去大姨再給你五十元。以後都這樣，一星期給你五十。”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