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香囊證據
秦淩解下香囊,交給大夫。
隻見大夫先是聞了聞,因著這香囊是四麵縫住的,大夫為看裏邊,便一點點扯開了。
白掌珠麵露難看之色,輕聲道:“大夫這是何故?阿淩是殿下的小妹,您這樣做……”
既是直奔主題,那她還不成全他們?
秦淩麵無表情道:“無妨,讓大夫拆開看,大家都放心了。”
香囊快被拆開時,大夫忽然大步走到院兒裏,眾人緊隨其後。
大夫把香囊倒扣在石階上,一小堆紅紅的粉末赫然在目。
秦淩眉頭緊鎖,她明明讓蕊玉換了香囊裏邊的東西啊!
安北寅知道,女孩子的香囊裏無非是就香粉,可眼前這堆東西……
安北寅道:“大夫,這是什麽?”大夫道:“這是郅粉,氣味和香粉類似,和夫人藥中的覃根極其相衝,二者並用,堪比砒霜!”
秦淩一滯,這手段,簡直和蔣玉喬如出一轍!
白掌珠眼眸含淚,道:“殿下,覃根是我向父親討來的,出了這事,都怨我……嚶嚶嚶……”
覃根是白掌珠從慶國公府拿回來的不假,可當時大夫也說了,覃根是良藥。
若說是白掌珠一手圖謀,她怎會預料到現在秦淩回來?
安北寅此時怎麽都不能責怪白掌珠。
時局所迫,安北寅隻得轉頭望向秦淩,怒聲質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是蕊玉背叛了她,任自己怎麽樣提防,竟沒防著身邊人。
秦淩聲音平靜,道:“不是我。”
安北寅指著地上粉色繡梅花的香囊道:“這香囊不是你的?”
秦淩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穢物上,沉默不語。
安北寅道:“沒想到,你是這樣卑劣的人,枉我母親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
秦淩無可辯駁。
就在這時,蕊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蕊玉俯首聲淚俱下,道:“殿下,奴婢……奴婢……”
秦淩登時回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蕊玉,“蕊玉,你……”
安北寅道:“別哭了,快說!”
蕊玉顫抖的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安北寅。
蕊玉哭哭啼啼道:“秦姑娘……對不起,雖然奴婢服侍您這麽久,但是奴婢……奴婢也不能看著您這麽害夫人啊……”
秦淩驚愕萬分,蕊玉竟然真的幫人構陷她!
安北寅接過那張紙,打開,正是夫人的藥方!
而那“覃根”二字則是被重點圈了出來。
安北寅將藥方子扔在秦淩身上,怒道:“這作何解釋?你為什麽要查藥方?”
是啊,她當時為什麽要查藥方,秦淩眉頭緊皺,原來他們早就開始了啊。
安北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直逼秦淩,她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為自己解釋?哪怕她說一句,他也能找到這件事的蹊蹺之處啊!
安北寅一字一頓道:“說,你有沒有查藥方?”
秦淩道:“查了。”
安北寅手上力道更重了,他不信又如何,對方布局如此周全。
秦淩覺得手腕快被他捏碎了,可現在更不是輕易低頭的時候!
秦淩努力思考著整件事……
白掌珠站在不遠處,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秦淩目光忽然落在了香囊上,香囊!
她一直知道,那不是她的香囊。
“香囊……”安北寅皺眉道:“你說什麽?”
秦淩道:“那不是我的香囊!”
白掌珠心頭一緊,不過,她相信繡娘,那繡花與秦淩原來那個分毫不差,任由她怎麽看,也看不出破綻的!
秦淩掙開安北寅的禁錮,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香囊,仔細看了又看。
香囊一般都做兩層,裏層有白色襯布,免得香粉滲出……外邊雖然一樣,可是裏邊……
秦淩冷聲輕哼,他們做的當真萬無一失嗎?安北寅一頭霧水。
秦淩把香囊裏布翻出來,遞給他,道:“你看看。”
安北寅接過香囊,那裏布竟是是雲錦白!
他記得前些日子,宮裏賞賜的一些布料,其中蘇造雲錦白很是珍貴,隻是一品大員得了一些。
當時白掌珠回慶國公府時見了很是喜歡,慶國公夫人便叫她帶了回來。
她讓人裁製兩身新衣,她與安北寅一人一件,她歡喜的不得了。裁衣剩的下腳料她都沒舍得扔。
嗬,如今,卻用來做這下作事!秦淩知道安北寅已經看出,那裏布尋常人家根本用不起,更別說韋氏那樣節儉的婦人了。
安北寅攥緊了手中香囊,語氣冷清,道:“這裏布,確實是有問題。”
安北寅將香囊扔給白掌珠,冷聲道:“世子妃自己看看吧。”
白掌珠登時一愣,安北寅瘋了嗎?當眾這麽對她?
巧玉連忙撿起香囊,遞給白掌珠。
雲錦白!怎麽裏布是雲錦白?
白掌珠臉上神色變化,忽然疑惑道:“小妹哪裏來的雲錦白布料?”
秦淩冷笑道:“這布料名叫雲錦白嗎?多好聽的名字,卻被人用來做這等下作事。”
白掌珠絲毫沒有心虛之色,轉頭看向蕊玉:“蕊玉啊,前兩天,我這裏丟了一些布料,是不是你偷的啊?”
蕊玉一聽,身上止不住的顫抖,如篩糠一般。
白掌珠繼續道:“蕊玉啊,你可要想好了,你父母姐姐們可都希望你能過得好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掌珠這是**裸的威脅!
蕊玉噗通噗通的磕頭,道:“是我做的,太子妃,是我做的……”
白掌珠繼續問道:“那是誰指使你的呢?”
蕊玉哭了:“是……是秦姑娘。”
白掌珠瞥了一眼安北寅,笑道:“看,是不是真相大白了?殿下可是冤枉妾了。”
安北寅眉頭緊皺,他竟引狼入室至此!
秦淩看向安北寅,其實她知道,以侯府現在的情況,安北寅根本不能與白掌珠硬碰硬。
安北寅壓製住心中怒火,下令將蕊玉杖責四十,丟進柴房。
秦淩禁足落香苑,等候發落。
蕊玉被拖走時,一聲不吭。
秦淩望著她,陷入無盡沉思。
秦淩被帶回落香苑時,已是深夜。
屋裏冷冷清清,秦淩想不明白,蕊玉為什麽要背叛她,為什麽要幫著別人陷害她?
已是後半夜,秦淩推了推門,門被鎖著。
幽幽的月光穿過窗子,照進來,秦淩推開窗子,跳了出去。
門口的守衛在酣睡,秦淩躡手躡腳的出了落香苑,直奔柴房。
柴房周遭無人看守,門上掛了一把沒上鎖的鎖,這裏似乎在等著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