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吻過並不意味著情濃
【第五十三章】吻過並不意味著情濃
【吻過並不意味著情濃,理解的愛才最為貴重,正如你是我心中的海,我是你眼裏的星。我知道我主宰不了你的星空,但我會在你的海裏泅渡一生!】
午後,半空開始飛舞著漂亮的雪花。近處屋頂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白紗。風是看不見的,但存在著,實實在在,如同愛。
陳哲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想:女人就像這雪花,男人就像這風,風雖然不能阻止雪花的飄落,卻能改變飄落的方向。如果沒有風,也許雪花就不能這樣輕盈漂亮,就像獨居的女人一樣。
這時,陳哲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陳哲遲疑了一下,就接起來了:
“哥!你在哪?你怎麽不來接我呀?快把我凍死了!”電話裏傳來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
“啊!桃子,你怎麽來了?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陳哲一聽是妹妹陳桃的聲音,就興奮又愛怨地說。
“什麽桃子,還橘子呐!我是雨柔!你怎麽還沒到,我都快凍死了!哥,桃子是誰呀?你有女朋友了?”電話裏女孩的聲音有些打顫。
第二句話,女孩的聲音陳哲聽清了,顯然不是妹妹陳桃。是別人打錯了電話,陳哲就風趣地說:
“他妹子!你打錯了電話,我叫陳哲!”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打錯了電話,打擾您了!”女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從公司回來,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天漸漸地暗了,但雪還是飄飄揚揚的下個不停。風似乎小了很多,於是雪就變得沉重了,沉重的似乎要壓折路邊的樹枝。陳哲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在了桌上,他想脫去外套,上床躺一會。望著窗外的冰雪世界,他突然想起那個打錯電話的女孩。這大冷的天,還下著雪,也不知道她找沒找到哥哥?
這麽一想,陳哲就心血來潮地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喂!我是桃子她哥——陳哲,你找到你哥了嗎?”
電話裏沒有聽到女孩那清脆的聲音,而是傳來一陣哭泣。
“怎麽了?你還沒找到你哥呀?那你也別哭鼻子呀!”陳哲焦急又帶有幾分嘲諷地說。
“不是!我找到哥哥了,可我哥上午在公司上班時突發心髒病走了!”電話裏女孩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陳哲急切地問。
“我……我在城北殯儀館!”說完女孩掛斷了電話。
在城北殯儀館,陳哲見到了雨柔,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長得很清秀,清秀的就像從素描畫上走下來的,幹淨、苗條、單純、又弱不禁風……
雨柔抬頭,怔怔地望了陳哲二秒,那是一張清俊而陌生的臉。陳哲跺了跺腳上的雪說:
“我是桃子她哥,陳哲!”
雨柔用手擦了擦眼淚,感激地點了點頭。
陳哲在殯儀館陪了雨柔一夜,一同陪他們的還有雨柔哥哥雨峰的同事趙海寧——他和雨峰合租一個公寓。
雨峰的葬禮很簡單,單位的領導,同事都來了。項目主管致了悼詞,等到火化後,雨柔抱著哥哥的骨灰盒,就是不肯放下。陳哲輕輕地把骨灰盒從雨柔的懷裏抽出來,放在了殯儀館的台架上。雨柔不敢把哥哥的骨灰帶回家,她媽媽的心髒也不好,媽媽會承受不了的。
從雨峰的單位出來,雨柔提著哥哥的遺物,哭的泣不成聲。陳哲把她扶上車說:
“我們去吃飯吧!你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雨柔搖了搖頭說:“我不餓,我要去賓館,我冷,我想睡覺。”
陳哲說:“去什麽賓館!去我家吧?我就一個人,你去我家住,我去公司住。”
雨柔驚奇地看了看陳哲,陳哲也看了看雨柔說:“看什麽看?千萬別叫我哥!叫我叔吧,我都三十八歲了,你做我的妹妹都有點小!”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天空開始放晴了,雲很稀疏,在匆匆地漂浮遊走,太陽疲倦地露出了那張憂鬱的臉。
這雪後的黃昏,在這夕陽裏便一反常態地流淌著一種溫柔的光澤。但雨柔沒有感到一點的溫暖,相反她卻感到很冷,冷的心都在打顫。
上樓前,陳哲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很多女孩子喜歡吃的甜食。公寓裏暖暖地,燈光也柔柔的,陳哲去廚房熱了杯牛奶,放在茶幾上說:
“雨柔,冰箱裏還有吃的,你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吧,我去公司住!”
說完,陳哲輕輕地把門推開往外走。那一瞬,雨柔看了一眼陳哲的背影,那是一個很高大,很標致和他麵容一樣俊美的背影。
“喂,叔!你別走了,外麵很冷的,你這屋不是還有房間嗎?我就住那間吧,你是大叔,我不怕你!”雨柔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陳哲。
陳哲回頭笑了笑說:“我去公司住,你好踏踏實實地睡一覺!”
雨柔望著他的背影想:“叔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暖的男人。”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陳哲從公司回來了。雨柔要回家了,陳哲帶雨柔去吃飯,那是一個很豪華的大酒店。陳哲選了一個很優雅,很肅靜的單間,陳哲知道雨柔此時的心情,所以,他回避著喧嘩。
落座後,陳哲問雨柔:“丫頭,想吃啥?”
雨柔抬頭看了看陳哲,這是這兩天她第一次正視陳哲,她發現陳哲長著一雙很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很英俊,很溫和。他說話的形態和哥哥雨峰很相似。哥哥領她吃飯時就總問:小妹,你想吃啥?想到此時,雨柔對陳哲一下子就沒了陌生感,就說:
“哥!你點吧,吃什麽都行!”
“停!別叫我哥,叫我叔吧!”陳哲笑著說。
一提到哥,雨柔的眼淚又劈啦啪啦地掉了下來。陳哲不停地遞給雨柔餐巾紙,讓她擦眼淚。
陳哲的確是一個暖暖的男人,雨柔在他這裏找到了久違的父愛,她流著淚告訴了自己的一切:
“我叫雨柔,今年二十一歲,在離這裏很遠的另一個城市讀大三。父親去世已經七年了,母親和哥哥一樣,都有很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母親很堅強,托著病身子靠著十幾畝地,養著兩頭牛,供自己和哥哥上大學。哥哥雨峰今年二十六歲,本科大學畢業後,放棄了讀研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可哥哥才上班二年就走了……如果母親知道了,她可怎麽活呀!今後母親的負擔又重了。昨夜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讀書了,我要去南方開發區找份工作,我不能再讓母親這麽累了!”
雨柔說著說著又哭了。
陳哲拿起兩張餐巾紙,替雨柔擦了一把眼淚說:“丫頭,別哭了,吃飯!你不能輟學,以後的學費我給你交!”
雨柔驚愕地看著陳哲說:“叔!我們剛剛認識的!你啥意思?”
陳哲笑了笑說:“沒啥意思,我不是白借給你錢的!你要記賬,等你掙錢了要還我的,看在這麽巧遇的緣分上,就按銀行最高存款利息算吧!”
“叔!你真逗,你好像在放高利貸!”雨柔說著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的眼睛也跟著笑了,笑的很迷人。
火車進站了,陳哲一直把雨柔送到站台上,他把背包遞給雨柔,雨柔接過背包放在地上說:
“叔,這兩天如果不遇見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過了,謝謝你了!”說著她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陳哲。
陳哲對雨柔的舉動感覺很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丫頭,別這樣,叔的心裏很難受的!”
火車開動了,雨柔望著站台上的人開始後退,望著陳哲不住地向她揮手。就像第一次來這座城市走時,哥哥送她的場麵一樣,雨柔就想:“哥!我不會永遠讓你留在這裏!”
雨柔就再也控製不住,她不停地哭泣,任憑淚水無聲地奔湧,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