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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畢業後的十年

  【天下有兩難:登天難,求人更難;有兩苦:黃連苦,貧窮更苦;人間有兩薄:春冰薄,人情更薄;有兩險:江湖險,人心更險。】


  一個月後,曙光紙業公司的運營終於恢複了正常,美樂紙業公司旗下的造紙廠徹底關閉了,李新宇至今還沒有歸案,被他拿走的票據也不知道下落。


  天馬紙業有限公司的簡白,來公司三次。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陳哲以高出原合同四個百分點的價格簽訂了新合同。漲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天馬解除合同,使曙光和美樂產生了商業糾紛,導致原材料上漲。


  簡白明知道這是曙光紙業有限公司對他的懲罰,沒辦法,自己的資金不足,還得依靠曙光的庇護,啞巴虧也得吃。


  陳哲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他和胡楊商量,從財務支出二十萬,到省城去看看李佚名,這大半年從收購宏達廢品收購公司到與美樂的較量,李佚名都沒少幫忙,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陳哲在省城最豪華的酒店——香格裏拉酒店,預定了包間。告訴李佚名必須帶上愛人王雨璿,並且再三叮囑不許找陪酒的,隻想同學四人聚一聚。


  今天,李佚名穿了件白色暗影的短衫,戴著一副羅敦司得眼鏡,臉色也非常紅潤,一看就知道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王雨璿更是名牌加身,黑色的頭發燙著螺旋卷,高高的鼻梁上同樣架著一幅羅敦司得眼鏡。白昕的麵頰自然柔和,有點出水芙蓉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極會保養的女人。


  胡楊奔過去,一把拉住了王雨璿的手說:


  “雨欣!你成精了,怎麽越活越年輕了!好像比剛畢業那會還白,還漂亮!”


  “哪裏呀,胡姐也一樣,還是上學時的魔鬼身材。我呀,要不是開美容會所,近水樓台先得月地天天保養,早就成了黃臉婆了!”


  “行了!都是老同學,就別寒暄了,坐下邊吃邊聊吧!”陳哲做了個請的姿勢。


  “還是二哥上座!”李佚名邊說邊向外閃了閃身子。


  “我坐什麽上座,今天你倆是主賓,就別客氣了!”陳哲一把拽過李佚名,把他摁在了主賓座位上。


  兩杯酒過後,氣氛就變了。李佚名非要和胡楊單喝一個,說是賠罪酒。


  “賠什麽罪呀!何罪之有?就學校那點破事,你呀?就當入行前實習了!”胡楊舉起杯和李佚名撞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胡姐還真說對了,那時候我就是有名的‘八卦男’,八卦著學校那點事。現在,我還是‘八卦男’,是八卦著社會上的大事。不過我還真要金盆洗手不幹了!”李佚名放下酒杯說。


  “怎麽,佚名要跳槽啊?”陳哲驚訝地問。


  “不是,他現在已經不當記者站站長,回台裏當辦公室主任,要走仕途了!”還沒等李佚名回答,王雨璿就像報喜鳥一樣替李佚名說了。


  “行啊!老疙瘩,升官了,級別應該夠處級吧?”陳哲高興地問。


  “二哥,別逗我了,是副處,副處。”李佚名搖了搖手謙虛地說。


  “知足吧,畢業剛十年,就升到了副處,夠可以的了,姐替你高興!”胡楊說著使勁拍了一下李佚名的肩膀。


  “其實,這十年我也不容易,剛進台時是一個實習記者,說白了就是一個臨時工,幹好了,有飯吃,有酒喝。幹不好,滾蛋,走人,去喝西北風。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成了正式記者,當上了記者站的站長助理,可一篇稿子卻通了馬蜂窩,又把我打回了原型。那時候,全靠媳婦養我了,她開個美容美發廳,還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規模,不然,我還真得去喝西北風。”李佚名傷感地說。


  “你又犯老毛病了?又八卦誰了?”胡楊開著玩笑地問。


  “該我點背,是趙市長的表弟,撞到了槍口上了。他強行拆遷,打壞了拆遷戶,還不讓傷者住院,幾個打手把傷者從醫院裏抬出去了。主抓政法的孫付市長,直接打電話讓台裏去人。我沒有背景,又年輕,就衝上去了。


  我寫了一篇新聞在線稿《強拆背後的靠山》,想做一個跟蹤報道,來個一鳴驚人。沒想到這小子的靠山是趙市長,這下主抓政法的孫副市長蒙圈了,親自來找台長,讓台長想辦法把事平了。


  台長找到了我,讓我在後續的報道中把事實說清,說白了就是歪曲事實,滅著良心說胡話,我還得自己去背黑鍋。可我的脾氣,能服軟嗎?結果後期的報道別人去做了,我又成了實習記者。


  可是,天不滅操,半年後,趙市長落馬了。調查組一查,是一重大經濟案件,牽扯好多科局幹部,趙市長被“雙規”了。我也“平反”了,成了功臣,還因禍得福當上了駐s市記者站站長”。此時的李佚名不在傷感了,而是眉飛色舞,喜形於色。


  陳哲看著李佚名感慨地說:

  【“是呀,在科學上有一個關於分寸的定律叫黃金分割,德國科學家克卜勒稱之神聖分割,就是最具有美學價值的比例。其實,在生活中,冷暖的比差,陽光的強弱,人的得失,都是有科學定理的,我們也可以叫它定數,文人稱它人生分寸,你的性格注定你會發達的!”】。


  【“做人做到恰到其分,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做人做到恰到好處,才是大學問,這些年隻知道經商,把自己都累傻了!”】胡楊用手揉著太陽穴也感慨地說。


  李佚名看了看陳哲,又看了看胡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二哥,你就別和胡姐抬舉我了,說好了今天咱們四個同學會,不帶這麽聊天的。這些年,我也有感慨:

  我感覺天下有兩難:


  【登天難,求人更難;有兩苦:黃連苦,貧窮更苦;人間有兩薄:春冰薄,人情更薄;有兩險:江湖險,人心更險。】


  無數次采訪,我麵對殘山剩水,在地溝油,霧霾麵前,在惡**故造成傷亡的真相麵前,在人情和高官麵前,在身處升職的關鍵麵前,我也違心地保持沉默。”


  這時,服務員鄭爽送上一瓶74年的紅酒,她說:

  “老板吩咐的,這是贈酒,怕打擾您們,他就不來敬酒了”。


  “鄭爽,今天這桌別記單位賬上,這是我個人的卡,用它刷!”說著李佚名遞給服務員一張銀行卡。


  “李主任……這……”服務員鄭爽看著李佚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可不行,說好了,我倆請你倆!”陳哲立馬反對。


  “這怎麽行!二哥和胡姐來我這,理應我做東!”李佚名決絕地說。


  “服務員,你拿這張卡去刷!這裏我是大姐,我說了算!”胡楊從包裏掏出了信用卡。


  女服務員機靈地笑著接過胡楊的信用卡走了。


  “二哥,你和胡姐這是看不起弟弟!”李佚名有點生氣了。


  “這點小事就別爭了,你給我們辦大事時也沒這麽急過!”陳哲看著李佚名笑著說。


  “兩碼事,這是兩碼事!”李佚名反駁地說。


  “佚名,現在你都當主任了,進了副處級了。就別再開你那舊捷達了。這張卡裏有二十萬,你拿去賣台車,也該換換裝備了!密碼是你家電話後六位。”胡楊邊說邊把卡遞給李佚名。


  “胡姐!你們這是啥意思?都不如罵兄弟兩句了,我怎麽能收你們的錢!二哥就跟我親哥一樣,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李佚名搖頭擺手地說。


  “這是收購宏達時的差價,你應該得的!”陳哲真心實意的說。


  這時,王雨璿一眼接一眼地看李佚名,李佚名瞪了她一眼說:“看什麽看!開好你的美容會所吧,別老看我!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咱倆誰也不幹預對方的內政!”


  這句話倒提醒了胡楊,她就問王雨璿:

  “雨欣,你的會所有貴賓卡嗎?最好的是啥價位,姐也想美美容,不然就真的老了!”


  “有貴賓卡,全年套票,韓國係列含整容護理的,五萬五千元。胡姐你要做的話可以打折的,自家人,你看著給就行!”一聽說要美容,王雨璿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活躍。


  “就是嘛!老同學還不邊打開包往外拿卡,好像晚一會胡楊就會反悔似地。


  “那你就給我拿四張吧!這卡裏的錢正好!”胡楊把李佚名不收的銀行卡遞給了王雨璿。


  “胡姐!你要這麽多幹嘛呀?”王雨璿有些驚奇地問。


  “你驚訝啥?我這四張卡是四個人的,我一張,我妹韓雨一張,於佳一張,另一張給誰陳哲知道,你就別問了。”胡楊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陳哲。陳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啊!二哥,還……還有故事呀?”王雨璿一高興竟說走了嘴。


  “雨欣,這卡不能要,這不是給我的那張卡嗎?咱們怎麽能收二哥他們的錢呢?”李佚名不高興地說。


  “佚名,你這麽想就錯了,我不在雨欣這裏美容,我也得去別處,錢還能讓外人掙嗎?”胡楊振振有詞地說。


  “就是嘛!有錢讓外人賺,你傻呀?我這裏是全省一流的會所,和別人的絕對不一樣,再說,我倆有約定,互不幹預內政!”王雨璿邊說邊拿出四張卡遞給胡楊,又迅速收起了那張銀行卡。


  陳哲一看事辦完了,就高興地說:“來,咱們再喝點,好不容易聚一起的!”


  “好!我也喝點!”王雨璿這會高興的不知怎麽好了。


  “財迷!”李佚名看了一眼王雨璿小聲地說。


  “說什麽呢?大點聲好不好!”王雨璿機警地問。


  “李佚名說你是才女!”胡楊打岔說。


  四個人都笑了……


  酒一直喝到將近午夜,李佚名有些喝多了,上學時他也喝不過陳哲,更別說胡楊了。


  走出酒店,街道上還是燈火輝煌,車水馬龍,陳哲和胡楊要把他倆送上車。李佚名突然冒出了一句醉話:“別送了!二哥和胡姐快回賓館吧,春夜一刻值千金啊!”


  王雨璿使勁扯了一下李佚名的胳膊。


  “我不住賓館,我去宏達老錢哪住,來時我就告訴他了。一會我到他那裏,讓他也和你聊幾句。”陳哲邊說邊開車門子。


  胡楊焦急地問:

  “喝這麽多酒,開車能行嗎,你還真去呀?”


  陳哲笑了笑說:


  “畢業十年了,李佚名可以說做的是風生水起,名利雙收!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毛病總犯,今天,我要不去宏達老錢哪住,讓他和李佚名聊上幾句,以後還不知道他會怎樣‘卦’咱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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