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各奔東西
大學不是要留下記錄,而是要留下回憶,社會不是讓敗者服氣,而是讓勝者成為傳奇!
離校的前夕,寢室裏吃了“散夥飯”,吃的一塌糊塗。他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把老大喝的去了學校的醫務室,打了二組點滴。
陳哲和於佳在周末也請了羅夢奇和何明威。羅夢奇已經畢業一年了,也沒應聘。羅夢奇喜歡做買賣,都一年多了,也沒搞出什麽名堂。
羅夢奇大大咧咧指著於佳說:
“陳哲,於佳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不像我潑辣,你可要好好待她,如果你要是耍什麽心眼,或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小心我和於佳撕了你!”
隨後,她和於佳開始趴在耳邊說起悄悄話,相互留了qq號,瞬間就由情敵變成了一對閨蜜。
何明威也畢業了,他爸的同學是中央美校的教授,讓他去他那讀研究生。他不想去讀研,他爸爸的公司越做越大,分公司都已經開到廣洲了。他隻想把畫畫當做一種愛好!去爸爸的公司,當個小老板!
“去讀研吧,人生的起點不一樣,檔次也是不同的,況且你還有你的夢想!”陳哲握著他的手說。認識四年了,這是第一次說心裏話。
陳哲問:“羅夢奇和你一起去嗎?她可是畢業後等了你一年啊?”
何明威看了一眼羅夢奇小聲地說:
“她才不是等我呐!她是一直放不下你!隨她吧,她喜歡瞎折騰,這一年又是開服裝店,又是開花店,哪個也沒整成,而且她還總搶白我,看我不順眼。再說了,我倆還沒處到生死相隨的程度。”
離校的頭一天,於佳找陳哲,讓陳哲約一下老疙瘩李佚名,去江橋大酒店,說她閨蜜胡楊請我倆和李軼名吃飯,陳哲立馬就拒絕了。
陳哲說:
“不去!不去!”
於佳生氣地問:
“為什麽呀?”
陳哲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曾經發生過誤會嗎?她會請我們吃飯,她會是真心的嗎?怕是一場鴻門宴吧!”
於佳輕蔑地說:
“胡楊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呐,有什麽不敢麵對的?”
聽她這麽一將軍,陳哲也來了勁,就沒好氣地說:
“去就去,誰怕誰呀!她潑了我一杯咖啡我還沒找她算賬呢!”
老疙瘩有點驚悚不想去,就說:
“明天就離校了,再說也不知道哪百年還能再遇見,還見什麽見,吃什麽飯,萬一再鬧出什麽不愉快的事,多犯不上啊!”
“老疙瘩,去就去唄,有二哥他倆在,她還能把你吃了,我和大哥也在同一層樓定個間,給你壯膽,別讓一個女人把咱們兄弟看扁了!”
老三傅嚴傑大大咧咧地說。
陳哲和於佳,老疙瘩和王雨璿一起去赴約了,當然沒讓大哥和老三去了,這事還沒那麽‘隆重’。王雨璿一路上不停地囑咐老疙瘩說:
“你到酒桌上可不能和胡楊急眼,是咱們有錯在先,再說,你還是個大男人!”
包間預訂的是六樓666高間,這是一個頂級的包間。宴請的有他們的班長李輝,一班的劉紫陌,二班的楊洋,還有班花於倩倩。看她宴請的人,總感覺今天的飯有點不對勁,越看越覺得像是“鴻門宴”。
菜上齊了,胡楊給每個人都倒上一杯酒,但沒有馬上喝,她說:
“今天,我請諸位吃飯,我先要向陳哲道個歉,讓大家給做個見證。我曾誤會他,潑了他一杯咖啡,他卻一直沒找我,夠爺們!現在,他又是我閨蜜的男朋友,我應該償還的,一定償還!”
說完,她遞給陳哲一杯濃茶說:“就用濃茶代咖啡吧!”
陳哲連忙站起身,用手推回胡楊端杯的手說:“胡姐,你太小瞧我了,我沒那麽小氣,這都過去了一年了,應該淡忘了!”
“那不行!我胡楊這個人是有錯就改,有債必還的!”說完,她一揚手,就“唰”地把那杯濃濃的茶水,一滴不剩地潑到了自己的臉上,茶水順著臉頰,頭發一直往下流……
“胡姐!你這是幹嘛?胡姐!……”大家都驚愕了,服務員是一個小女孩,驚慌地跑出了包間,於佳拿過紙抽,不停地往外抽紙。
對於胡楊的舉動,陳哲並不震驚,像她這麽有故事的女人,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
“沒事!沒事了!”胡楊邊擦臉邊說。
老疙瘩李佚名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向胡楊鞠了個躬說:“胡姐,對不起,這事都是我‘八卦’,引起的。今天當著大夥的麵,你說句話,我該怎麽償還?要是差一點事,我李佚名就不是個男人!”
胡楊盛氣淩雲地說:“李佚名你坐下,我說了,今天我是請大家給做個證,我給陳哲賠禮道歉,與任何人都沒關係。你的錯,欠我的,陳哲已經替你償還了!咱們換個話題好不好?”
李佚名的臉刷地紅了,那是一種難言的尷尬,是女人的大度吞噬了男人尊嚴的尷尬,他感到無話可說,又無地自容,便訕訕地說:
“那、那就不說了,我去下衛生間!”李佚名邊擦汗邊走出包
間。
等李佚名從衛生間回來,他們已經換了話題,李佚名看了看陳哲,還想說什麽,陳哲向他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看李佚名回來了,胡楊舉起了杯說:
“今天,我們在這裏也許是最後一頓喝酒,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我們將各奔前程,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我們的大好前程幹杯!”
“幹!幹!”大家舉杯一飲而盡。
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每個人都帶有醉意,有人提議讓胡姐唱首歌,她臉色緋紅,擺著手說:
“不行,不行!我的五音不全,我就給大家來幾句詩詞吧!”
“好好!詩詞也行!”大家拍手起哄。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情!】
“這是蘇軾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裏的句子,來段自己寫的吧!”陳哲拍了拍手提議說,其實,這是陳哲在難為胡楊。
“對!來首自己寫的,才有感慨!”老疙瘩李軼名隨聲附和著說。
“寫詩還是陳哲寫吧,他能寫歌詞,也當然會寫詩了,他可是我們學校的大才子!”胡楊機靈鬼怪地把難題拋給了陳哲。
“李白醉酒詩百篇,那我也借著醉酒來一段,但可不許嘲笑我!”陳哲伸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吟誦道:
【離別酌酒話滄桑。路轉知溫涼。小樓清宴多情客。醉在他鄉。不覺東南西北,各奔四麵八方。】
“別念了,什麽破詩!聽著就有傷心欲痛的感覺!”班花於倩倩拽了張紙巾邊擦眼睛邊說。
“就念,越煽情越好,最好能讓於倩倩哭出來,哭成個花臉貓”李軼名嬉皮笑臉地說。
這頓酒,喝得很開心,大家不停地相互敬酒,有人不停地用手機拍照留念。
於佳慢悠悠地說:
“別照了!照的心裏怪難受的,跟‘最後一次晚餐’似地。”
大家說著笑著,把四年的苦痛,四年的喜樂都凝於這一刻。
散席時,胡楊喊過服務員結賬,小姑娘指著李佚名說:
“這位先生已經結過了!”
胡楊帶著幾分醉意,指著李佚名說:
“說好了我請客,你和陳哲一樣,都挺爺們地,老娘今天又欠你一筆賬!”
【大學不是要留下記錄,而是要留下回憶,社會不是讓敗者服氣,而是讓勝者成為傳奇!】
這是在校園網站上,一個畢業生的留言。
的確,大學時期,所有的人就像一群覓食的鳥,聚集在這裏,每天都有人往操場上撒食物。他們在這裏覓食,長膘,豐滿羽翼。忽然有一天斷糧了,撒食的人告訴他們:
“你們畢業了!應該自食其力了!”
這群鳥便一哄而散,飛向四麵八方,各走各的,去覓自己的食,去築自己的巢。
隻要這個時候,他們才感到自己真的成熟了,但都已經二十三四歲了。
陳哲心裏想:古人說什麽“二十弱冠”純屬扯蛋,自己是大器晚成肯定不算!
臨行前,在寢室裏,李佚名把胡楊的那首詩反貼在了床邊,他說:
“其實,胡楊也是一個很正直的女人。還是把這首詩放回原處吧,讓有緣的人再去發現它,這將是一個美麗的傳說!”
在離校的時候,陳哲最後一個離開的寢室,陳哲總感覺在這裏好像留下來什麽?可又找不到什麽。想了想,他走過去把胡楊的那首詩揭下來,折了幾下,夾在了一本書裏。
寢裏哥四個就此分手了,陳哲學習成績最好,他已經決定留校了。
他說:“他喜歡這座城市!”
老三傅嚴傑成績不好,畢業考試還了掛科,但腦子靈活,也順利地畢業了。
他說:“這幾年淨泡網吧了,四年大學也沒學到什麽,但他看到了一個商機,現在人們都開始學會養生了,他要和‘老婆’去石家莊開個保健品商店,也算為自己的名字找了個對口單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幹個體戶!”
老疙瘩李佚名被省電視台一個欄目組錄用了,職務是駐外記者站實習記者,王雨璿小鳥依人似地黏在他身邊。
老大歐陽劍說:
“老疙瘩呀,你是咱哥四個裏最不叫人省心的。現在,你進了宣傳部門,要處處小心,那是一個敏感部位,可不能再犯‘八卦’了,一些領導反感的事,千萬別瞎說,會觸一發而動全身的,一不留神就會引火燒身。”
老大歐陽劍的檔案被c城重點中學提走,和學的專業很搭,招聘的人也是看好了老大的英語,過了六級,口語很好。
於佳的檔案被一個技校提走了,和她學的專業很對口。她說什麽也不去,雖然技校給她的待遇很高,但她要和陳哲一起留校,做一名助教,留校對於於佳來說並不難,因為她是學生會主席。
陳哲像主人一樣,把他們一一送到車站,和寢室裏的每個兄弟都相互擁抱,每個人都很激動,激動的背過身子,悄悄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