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無法止住的恨意
楚祁看著她，點了點頭。
慕玨覺得心裏某一根弦斷了！
“老婆……”
“別叫我！”
看著她伸出來的手，慕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怔然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似的，目光中就像是冰錐一般的冰冷殘忍。
“你們不覺得我就是一個傻子嗎？”慕玨盯著他，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她甚至還在希望這這隻是一個夢。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的話，那該要多好？可是真的是夢嗎？
她明白，都是自己胡亂想的，她逃不掉，除了要麵對這樣的事情，她已經是無處可退。
“不是這樣的，慕玨都是我的錯。他麽是為了你好才沒有告訴你。你還懷著孩子還沒有出滿月，我們……”
“是嗎？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還要大聲地喊一聲，真的謝謝你啊！你們讓我怎麽接受，我叫了二十幾年的媽媽是一個人販子？”他們已經預估了慕玨的反應，可是現實總是比預想的要更加的強烈。
楚祁不管不顧地抱住了她，耳目就像一個瘋子般的掙紮著。
“放開我，放開！誰都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慕玨在高聲吼叫著，一點也不再顧忌什麽。也不管長輩是不是在旁邊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個大大的窟窿。怎麽樣也填不滿。
“為什麽要告訴她，為什麽？”不是要騙的嗎？那麽就一直的騙下去啊。為什麽還要說出來呢？
為什麽？為什麽？她的手狠狠的推拒著。無奈。楚祁的一雙手臂及像是鐵鉗一般的摟著她，使她無法掙開。
掙紮間，發圈不知怎麽脫落了，好好的頭發，散了開來落成了一片。讓她更加的像一個瘋子一般。倔強的看著楚祁那張臉，此時。竟是連帶著他，慕玨都不信任了。
不，應該說，在此時她是誰也不信任了。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親都是假的，那麽還有什麽會是真的呢？
她已經不知道了……
“冷靜一點老婆，冷靜一點好嗎？”雖然是利用男女之間的力量差別製止住了她。可是畢竟慕玨是在權力的反抗，他的身上已經被她抓的有了很多的抓痕，沒有時間搭理這些，楚祁一心想著讓她安靜下來。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知道了自己的反抗於事無補，索性將兩隻胳膊吹了下來。眼眶紅紅的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眼淚吧嗒吧嗒的滑落。落在了楚祁的襯衣上，很快的就暈開，涼涼的使得楚祁的呼吸一窒。
“我還在。”說著這三個字，將她橫著抱了起來走上了二樓。
慕玨媽媽，看著女兒，談坐在了沙發上，嚶嚶的哭泣著。
挫敗的捂著自己的臉，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來贖罪了。
老爺子歎了口氣。
都是命啊，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啊！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們可以嗎？”
慕玨已經放棄了反抗，她知道，自己這副樣子，這幾天有時沒有睡好，根本也就沒有什麽力氣。
所以，隻能試著讓自己祈求，祈求楚祁可以讓自己靜一靜。
“不行。”微微加重了力氣，楚祁拒絕的很是痛快。慕玨苦笑著，抬頭看著他。淚水不斷地流著。
“算我求求你了好嗎？楚祁，求求你了。我就是想靜一靜，我現在心裏很亂，腦子就像是要炸開一樣。我……現在誰也不想看到，誰也不想。”
那些淚水灼的楚祁的眼睛很疼，若不是當著妻子的麵，隻怕是早就跟著哭了起來。
“慕玨，我也求求你，別推開我，好麽？算我求求你。就讓我在你的身邊好不好？我就是安靜地陪著你，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就是別讓我離開，行嗎？”
他忽然變成了無賴，怎麽也不肯放她一個人。
慕玨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要是平時的日子早就取笑他了。
可是現在，真的沒有精力了。閉上了眼睛，她不再說話，就像是隨便他怎麽做了。
楚祁的心一疼，輕輕地打開臥室的門，將她小心地放在了大床上，就好象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娃娃似的。
慕玨一動不動，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整理好，接著床跟著塌陷了一些，背後有人保住了自己。那溫暖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現在，確實覺得很是陌生。
欺騙，任何的欺騙都是有原因的，其中，有的謊言稱之為善意的謊言。她不是不知道楚祁最初對自己撒謊的原因是什麽，可是……
可是……她就是要忍不住的遷怒於所有的人，就像是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對不起自己似的。
腦子裏，一遍遍地閃過自己和媽媽的相處，還有孫燕，黃慧以及孫家人的那些。
看（金玉良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同情金元寶，什麽都不知道，被人蒙蔽，就算金夫人對他好又怎麽樣？說到底還不是所謂的自私才讓它變成了一個什麽大少爺。
而現在，她比金元寶還要慘，最起碼金元寶是在眾人的捧寵中成長，可是自己呢？
對，她就是這麽的現實，慕新華一聲聲的責難，想一想自己當時受到的痛，竟然拜自己最敬愛的母親所賜。
她恨，無法止住的恨意，在胸腔裏蔓延。
她就想著了魔般的想著，如果不是媽媽。自己的人生何至於這樣的慘烈，如果不是媽媽，她在酒和家人好好的生活了。更不會鑄成孫燕的這場婚姻。
孫燕小小的年紀就被迫在婚姻的圍城裏掙紮，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歸根到底，是因為自己的媽媽……
所有這些，就像是一個連鎖的反應，而自己的媽媽，是最開端的那一個。
為什麽？為什麽？慕玨越想，腦子裏就越是混亂。
是仇恨，還是什麽？她和孫家有仇，所以才會這樣嗎？
可是沒有道理，有仇的話，也不會這麽多年還是對自己這樣的好……
好？
可笑啊，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覺得“那個媽媽”對自己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嗓子眼兒酸的讓她難受極了。
楚祁沒有說話，隻是將她摟在懷裏。
慕玨實在是承受不住這樣的難過，轉過身體，乖順的伏在了他的懷中，開始嚶嚶的哭泣起來。
淚水不住地灑在了枕頭上，很快的打濕了頭發，粘膩在臉上。可是這些，她早已顧不上了。
“霍岑西”
“嗯，我在。”……
她一遍遍的呼叫著他的名字，而他一遍遍地回應著。
楚祁太明白了，此時此刻的慕玨是實在沒有安全感了，就像是全世界都在拋棄著她一樣。
而唯一剩下的人，就是自己。
“我……我要怎麽辦？”她喃喃的說著，像是在問楚祁，也像是在問自己。
眼睛因為流了太多的淚水而開始酸痛，可還是止不住地流著。
“想聽一聽整件事情的始末嗎？”看到得出她的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楚祁開始嚐試著讓她知道整件的事情。
慕玨猛然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裏全是茫然。卻是以為房間的光線太暗使得看不清彼此。不鎖這樣也好，她不想楚祁看清她現在這狼狽的樣子。很丟臉的……
她沒有說話，楚祁當作默認。開始一點點的講述著。那些年慕玨媽媽的無奈，她是怎麽樣被顧子茹欺騙的，才會買下了她。以後的種種，楚祁都是一點點的沒有保留地講了出來。
說道慕玨媽媽在她南禪師的樣子，慕玨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而之前那一段時間，她食不下咽，每次自己回家的時候，哪些表現，也都是害怕失去她。
忽然那些怨恨變得淺了。隻是馬上諒解，那是誰也做不到的。但是明白了，整件事情中誰是罪魁禍首。
顧子茹，這個女人，是她的自私自利，使得自己經曆了這麽多的生離死別。
“孫燕，因為我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楚祁你知道嗎？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罪人。”
“不要胡說，這是一種緣分，就像你和我。慕玨我知道你心裏是很難受的。可是無論怎麽樣，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和孩子們。有這麽多的熱愛你。不要忽略了我們好嗎？
孩子……
慕玨忽然起身，赤著腳，走向了不遠處的嬰兒床前。裏麵小唯睡得正香甜。小小的，呼吸均勻，慕玨慢慢地蹲下來。
沒有一會兒，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楚祁也跟著頓了下來。
“你看她，睡得多香。慕玨，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也許，媽當初那個決定是有些草率，可是幸好是她不是嗎？如果，今天顧子茹將你賣給了一個惡人呢？你還會有這麽多年的母愛嗎？至少拋開這件事不說，媽對你是好的。”
慕玨，咬了咬嘴唇，淡淡地歎了口氣。
“老公別說了。我冷靜幾天吧，明天你把媽……把她先送回家。”
她生硬的轉變著稱呼，讓楚祁揪心。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可最終，還是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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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玨媽媽想要見慕玨一麵，被楚祁爛了下來。
慕玨折騰了一個晚上，就讓他睡會兒吧。也難得孩子聽話。他不想任何人打擾這份難得的情靜。
“她，還好嗎？”
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臥室的房門。
昨天一天她幾乎都是在哭著，晚上也沒睡好覺，今天天一亮，她就又開始張羅早飯，希望能讓夏楚多少吃些順口的。
隻是，可惜，一切都是奢望。
是啊，她真的奢望了。
“我先送您回家，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要給她點時間，讓她靜一靜。昨天我已經和她是說了很多，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自己也是知道，楚祁一定可以照顧好的。
可是……
她還是不放心。
想著以後可能都得不到女兒的原諒，她又是紅了眼睛。
“她沒事就好，我……”
“您也別太自責，這件事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楚祁也不知道要怎樣來安慰她，隻能是走一步肯一步的了。畢竟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在進一步的談什麽。
有些糾結的想了下，她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
慕玨醒來是因為小唯在嬰兒床裏哼哼著，不知在談什麽。
睜開眼睛，酸澀的讓她覺得好像掛了兩個胡桃。
楚祁把女兒抱起來，輕輕的哄著。愣了幾秒鍾，慕玨才確定自己眼睛沒有花。
“你醒了？要吃早點嗎？”楚祁抱著孩子走過來，看著她，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昨天那些事兒像是生了根似的在腦子裏，慕玨會以為自己是在夢裏。
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已經發生的事情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哦，好。”
聲音有些沙啞，慕玨蹙著眉，跟著楚祁來到了樓下。
老爺子看到了一家三口下來，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們吃飯，我來看孩子。”
說著就伸手接過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有靈氣兒。竟然是和爺爺和適合拍，笑得很是燦爛。
老爺子，被這個小丫頭的笑，一下子就給融化了。再想到楚子軒和馬蓉蓉生了孩子以後，除了那一次為楚軍說話來了一次之後，就是再也沒有登過門來。
“這粥……”
剛喝了一口，慕玨就忍不住問道。
“是誰熬的。”慕玨原本想要說點什麽，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埋頭將一碗粥都給喝了。
老爺子和楚祁對看了一眼，有的事情彼此一個眼神也就都明白了，也就無需開口。
早飯吃得溫馨而寧靜。誰也沒有開口再說什麽。
已完全能夠四個孩子，都是分工照看的，這一次，讓慕玨覺得有些吃力。畢竟，楚祁並不是照顧孩子的料，換尿布，喂奶這些事情他是什麽也不懂。
慕玨一件件的教。比如衝奶粉的時候要先放水，不能是開水，包尿布的時候要注意把孩子的腿繃直等等，每一件事情講究董事不少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