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十八年之謎(三)
“哼!天衣無縫,虧你說得出來,俗話說,狸貓換太子,你既然把我這隻狸貓換到府裏來,那我當然要找到太子,就可封住你這張利嘴了。”田綰心故意透露給她一些,讓她無法安心,“至於我娘?我倒是真希望找到她呀!先別說可以指證的罪行,就如你所說找個母親做靠山也不是什麽壞事。”
柳蘭瑩臉上惶恐的表情,忽然變成了大笑,笑田綰心的話,笑田綰心的天真。
“你也太能異想天開了吧,李淑慧隻是一個賤婢,別說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算她出現在你麵前,那又能怎樣?左不過是個累贅罷了。”柳蘭瑩因為田綰心的後半句,似乎忽略了田綰心的前半句。
“說我天真,我看是你無知吧,那柳王妃和三夫人誰大誰小?一個是柳家大小姐,一個是賤婢出身,可將軍夫人和怡妃娘娘相比呢?一個官員家眷,一個皇妃,這隻要有本事,無論起點在哪?永遠都會比那些運氣差的人,爬得高。”田綰心赤裸裸的諷刺柳蘭瑩不如鬱金香。“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咬死都不承認,那還需和我在這裏廢話嗎?看來我好心給你的三天時間,你是不打算珍惜了,好!算我多管閑事兒,我一會兒就去見恒親王。”
柳蘭瑩忽然想起田綰心說的‘太子’二字,突然慌了起來,眼裏突然起了殺念。
一個箭步衝到田綰心跟前,一把掐住田綰心白皙的玉頸,道,“你找死!”
田綰心用力的白扯著她的手,雙眼狠狠的等著柳蘭瑩,嘴臉勾起一絲邪笑。
柳蘭瑩看著滿臉漲紅的田綰心,卻還笑的如此陰險,瞬間的迷茫了,她在笑什麽?死到臨頭為何她還會笑?這樣的心慌讓柳蘭瑩手中的力道減弱了不少。
田綰心借機推開柳蘭瑩,然後大口的喘著氣。
“你為什麽笑?你在笑什麽?”柳蘭瑩瘋狂至極的問道。
“你自己看。”田綰心實在沒有力氣說話,這四個字,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柳蘭瑩順著田綰心的目光看向了後麵,還沒等反應過來,‘啪’的一聲,一隻粗獷的大掌落在柳蘭瑩細心保養的臉上,打的柳蘭瑩清醒了不少。
“賤人!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是你在害的玉兒?是你害了我和玉兒的孩子?”田恒的聲音響起,讓柳蘭瑩心中一驚。
田綰心不是說沒有叫人偷聽嗎?的確,這賤人的話,信不得。
柳蘭瑩急忙跪下,搖晃著田恒的衣袖,道,“王爺,不是的,您誤會了,妾身和阮王妃情同姐妹,妾身怎麽可能害阮王妃呢?是她!是田綰心她陷害我。”柳蘭瑩慌亂的指著田綰心,整顆心都在顫抖。“她恨妾身揭穿她不是郡主的事情,她要害妾身呀!”
既然當年田恒相信了柳蘭瑩的話,而將田綰心趕出王府,那麽就代表他懷疑過阮玉,柳蘭瑩就是接著這一點希望,做著垂死的掙紮。
田綰心之所以要柳蘭瑩去找田恒認錯,而又事先叫了田恒躲在屏風後麵偷聽,那不是裝樣子,故意陷害柳蘭瑩,而是她真的心軟了,看著前幾日被秦毅嚇的神誌不清的柳蘭瑩,她覺得懲罰夠了,為了避免在生事端,她不得不先告知田恒,不過她的條件是無論田恒聽到什麽都不許出來,等著柳蘭瑩找他認錯,到時候田綰心會求情,饒了柳蘭瑩一命,不想柳蘭瑩突然起了殺念,田恒才不得不出來相救。
“情同姐妹?你還敢說這四個字,玉兒倒是待你情同姐妹,而且還根本王提過立你為王妃,是本王不答應,是本王一定要立玉兒為王妃,這些年你雖然屈居侍妾的身份可本王何時虧待過你,你的衣食住行不全是按照王妃的標準嗎?你卻還不知足,暗害玉兒和本王的孩子,像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你簡直罪該萬死!”田恒怒道,他很信任柳蘭瑩,才讓她搭理家事,尊為王妃,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卻被他最信任的女人給害死,他多麽希望他這一切聽到的都不是事實。
罪該萬死,四個字,狠狠的戳中柳蘭瑩的心口,她付出了一輩子的愛,她的手段,隻不過是想趁著田恒的意而已,她不求最後換來的是平等的愛,而她萬萬沒想到最後換來的卻是‘罪該萬死’這四個字。
柳蘭瑩死死的抓著田恒衣角的手突然放開了,她絕望的一笑,眼淚滑落下來,哽咽道,“罪該萬死,哈哈哈,罪該萬死,縱是妾身有千錯萬錯罪該萬死的,都是阮玉那個賤人!他搶走了妾身的王妃之位,搶走了王爺的愛,搶走了妾身的一切的一切,妾身知道王爺並不愛我,當初,如果妾身不是官家之女對王爺還有用處,王爺會娶我嗎?我縱使知道你娶我的用意,但我還是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了你,受了委屈都不敢和家人說,可你是怎麽對我的!你給我的全部是你和阮玉的恩愛甜蜜,給我的全部是折磨,後來,我就想,您最愛阮玉,隻要那個賤人死了,就算王爺不愛我?也不會愛上其他女人,隻有賤人成了死人,她就永遠沒有權利和我爭,王爺,不是妾身害死她,而是你!”柳蘭瑩語氣高昂,好像在宣誓著什麽偉大的事跡一樣,忽然,聲音又低落了起來,“玉兒?王爺你一口一個玉兒叫得那麽親切,你何時這樣喚過妾身?妾身對於你來說算什麽?一顆蹬位的棋子嗎?當初是妾身的父親,一點一點地提拔你,而當切身的父親被冤枉貪汙受賄之事,你竟然連一句話都未幫他說,你可還記得那是你的嶽丈,你口口聲聲說衣食住行沒有虧待過我,可我嫁給你就是為了衣食住行嗎?其實我並不殘忍,我的殘忍,都是你,和那賤人,逼迫的!如今王爺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妾身隻有認命,是自己運氣不好,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最後一字的話音一落,柳蘭瑩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吭聲,因為她知道,田恒聽到了一切,也已經認定了她,她在狡辯,也是無用的。
實際上,柳蘭瑩的父親當年被抄家罷官,並不是因為誣陷,她父親貪汙受賄,賣官鬻爵,證據確鑿,田恒要如何幫忙說話。
“你殺了玉兒,本王要殺了你!”田恒一怒之下,抬手準備打過去,卻被一個聲音給製止住了。
“父王!”田惠心人未到聲先到,是雲姨在門外聽到了田恒的怒吼聲,特意去找來田惠心幫忙求情,也許田恒能看在女兒的份上饒了柳蘭瑩。
田惠心推門而入,直接跪在柳蘭瑩的身旁,抱住柳蘭瑩,詢問道,“母妃,你沒事兒吧?”看著柳蘭瑩搖了搖頭,田惠心才看向田恒,“父王,母妃和你做了幾十年的夫妻,不管犯下什麽錯,父王你都不應該這麽對待她!”
柳蘭瑩欣慰的拍了拍田惠心的手,眼裏閃著淚花說道,“王爺,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才是你的女兒,你有多久沒有正眼看過惠兒了?從前,你以為田綰心是你和阮玉的女兒,田綰心她一個人就能代替其餘三個親生女兒的位置,你知道你這樣做,讓妾身多麽寒心嗎?讓孩子們多麽傷心嗎?”柳蘭瑩說著,又馬上不同意自己的話而緩緩搖頭,“你不知道!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們母女的心思,你隻是知道,妾身害死的阮玉,你對妾身寒心,而因為阮玉的死,你傷心,你的喜怒哀樂都來自於阮玉,和妾身,從來沒有關係。”
一個心如蛇蠍的人要多少幹淨純潔的人來塑造,愛情,永遠是一個害人的東西,它讓每一個人都可以不像自己,為了愛情,有的人瘋狂的活著,有的人卑微的活著,有的人不擇手段的活著。
田綰心坐在一旁,心裏感歎著,愛情,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人說它美好,而田綰心不是這麽認為,她所聽到的全部都是淒美的愛情故事,白娘子與許仙,牛郎與織女,梁山伯與祝英台,他們都不能因為愛情而在一起,正如今天的田恒和阮玉,也如田綰心與獨孤傲。
“儷妃娘娘,你說找到了當年,被柳蘭瑩扔掉的男嬰,他在哪兒?”田恒的語氣沉重,好像經不住她這威武高大的身軀一樣。
田綰心這麽半天也緩過氣兒來,道,“幻靈,把人帶進來。”
田綰心,話音一落,秦毅與秦虎就進來了。
“王爺,你還是聽四夫人和你說吧。”田綰心不想再說了,她很累。
“王爺……”秦毅將她父親如何收養秦虎,再到遺命她替秦虎找回身世的全過程娓娓道來,“事情就是這樣。”
說著,秦毅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這是自從她戴上以後,第二次撕下來,第一次是麵對田綰心,秦毅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孩子,她戴上阮玉樣子的人皮麵具以後,曾在父親墳前發過誓,不幫秦虎找到身份,絕不扯下這張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