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被算計(一)
秦毅小產,是田綰心預料之中的事情,柳蘭瑩,鬱金香,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讓她把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隻是沒想到又是這種老招數,田綰心隻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感到不平,那個孩子錯就錯在不應該投胎在王府裏,如果投胎到一個普通人家,一定會健健康康的長大。
“搜吧!小心別把我的東西碰壞了。”田綰心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絲毫沒在意家丁的搜查,身正不怕影子邪,她相信這件事情她隻是旁觀者。
侍衛將田綰心的各個櫃子盒子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最後在田綰心的衣櫃裏找出一包藥物,田綰心頓時睜大了眼睛,可惡,她竟然又被別人當作槍使了。
家丁很快就把事情詳細的稟告給了田恒,田恒,柳蘭瑩,鬱金香很快就來到了田綰心的住處。
“太醫,驗藥。”田恒的嚴肅,簡直能將空氣都靜止了。
田綰心知道,這又是一場躲過去的暴風雨。
太醫接過驗藥,檢查了一番之後,拱手道,“啟稟王爺,這不僅是墮胎藥,而且計量非常之大,恐怕四夫人以後很難再懷孕了。”不是太醫誇大其詞,實在是事實如此。
“父王……”田綰心才開口解釋,迎上來的卻是田恒的一個粗礦的巴掌,隨著‘啪’的一聲,時間都停住了,田恒的這個舉動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跪下!”田恒嗬斥道,他從來沒有對田綰心發過這麽大的脾氣,更別說動手打田綰心,可能所有都不知道,秦毅肚子裏的孩子對田恒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是田恒要兒子的唯一希望,田恒已經不年輕了,生孩子的可能性很小了,他想要一個兒子,一個傳宗接代的家主,可現在全部都破滅了,難道他田恒命中注定無子嗎?
“我本無罪,為何要跪?”田綰心倔強的對答道,她最煩打臉,而田恒是第一個打她臉的人,而且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混賬!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心狠毒辣,去害死一個未出世的小生命,小毅肚子裏的孩子不管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做?本王真是對你太失望了。”田恒坐到屋子裏的主位,表明了一副不會草草算了的樣子。
“我沒有。”田綰心頂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為自己辯解,因為這個屋子裏沒人會幫她說話,她能靠的就隻有自己。
“沒有?綰心,你這謊話說的也太可笑了吧,今日府中之人隻有你昨天出府了,而第二天四夫人就小產了,你別告訴我這是巧合。”鬱金香若不趁機落井下石,那她就不是鬱金香了。“府中已經有很多年無人有身孕了,墮胎藥這種東西,府裏根本沒有,若不是你帶回來的,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你就是被王爺寵壞了。”
田綰心隻是覺得好笑,別說她沒有害人知心,就算是有,秦毅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夠格。
“三娘說的言之鑿鑿,好像親眼看見了一樣,我為什麽要害四娘?我有什麽理由害她?”田綰心冷冷的看向鬱金香,絲毫不像是因為做了壞事而心虛。
“理由?那讓我猜一猜,自從你在假山上摔下來,就不如從前聰明,琴棋書畫往往不會,跪距也不懂,還一天到晚到處惹禍,害王府與仙煜公主結下了梁子,王爺對你很失望,恰巧小毅懷孕了,王爺甚是歡喜,你怕日後王爺隻寵愛小毅的孩子,而不寵愛你,你嫉妒,所以才起了歹心,害了小毅的孩子,昨天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提起小毅的孩子,你就不樂意了,當場甩臉子走人,可是很多人看見的,綰心,按我這麽分析,難道說不通嗎?”鬱金香不住嘴的說出了田綰心的不好,其實是說給田恒聽的。
“繼續,繼續編。”田綰心沒有插話直到鬱金香說完。“三娘你少在父王麵前裝好人,我在假山上怎麽掉下來的,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想說,你別把我當傻子,你那些欲加之罪,還真是讓人何患無辭。”
“住嘴!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還不知悔改,本王縱著你,寵著你,到頭來你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田恒失望的道,雖然他是搞政治的,勾心鬥角是家常便飯,可他真心希望他的女兒是純潔的,就好比阮玉一樣,清純無瑕疵。
田恒指著幻靈和湘靈,嗬斥道,“你們說,昨天郡主有沒有去藥鋪抓墮胎藥?”
湘靈與幻靈‘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臉埋在地麵上,身子匍匐著,“王爺明察,奴婢昨日一直陪著郡主,郡主隻去了安國公府,惠心郡主、安郡馬、安國公、國公夫人都可以作證的,從安國公府回來,就直接回來了,沒有去什麽藥鋪。”幻靈應變能力強,況且又說的都是實話,雖然田綰心路上還見了安博,可沒有去藥鋪,那是事實。
“王爺,這些死丫頭和綰心串通一氣,看是不用刑,她們是不會說實話的,依妾身看,將這兩個賤婢拉出去打,打到她們說實話為止。”鬱金香在一旁提議道。
打到說實話為止,也就是說,如果她們不說是田綰心害了秦毅,那就會被活活打死。
“父王英明,怎麽會屈打成招?”田綰心這是激將法,如果田恒采取了鬱金香的辦法那就不是英明,是糊塗了。
“王爺饒命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郡主真的是清白的,奴婢願用向上人頭擔保。”幻靈與湘靈一邊磕頭一邊道。
“人頭?你們的人頭值值幾個錢?還敢擔保,笑話。”鬱金香不依不饒的說著,“若是再不說實話就讓你們去陰間伺候未出世的小世子!”鬱金香不停在暗示,秦毅腹中的孩子,讓田恒更加生氣。
“來人啊,拖出去打!”田恒猶豫了一會兒,毅然決然的下令道。
“慢著!”田綰心出口製止道。“父王,說要打到她們說實話為止,什麽是實話?在父王心裏已經認定了就是綰心所做,而她們所說的實話在父王心中就完全是假話。”田綰心目光冰冷,咬牙切齒的說。
“綰心,你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真的是,我也會替你像王爺求情的,其實王爺是不忍心對你怎麽樣的。”柳蘭瑩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勸道,“王爺,小毅肚子裏的孩子自己沒了,難道王爺非要再失去綰心嗎?您消消氣,我們慢慢問,會有結果的。”這話雖然聽上去是在幫田綰心說話,可細細品味,柳蘭瑩隻不過比鬱金香高一籌而已。
“我最後說一次,就是你們問多少次,我也是一個答案,沒有,我沒有做,”田綰心倔強的站直了身子,努力撐著自己的尊嚴,若不是再這麽多人麵前,田綰心真的很想抱著枕頭痛哭一場。
“打!誰也不許求情!”田恒斬釘截鐵的下令道。
“不許打!”田綰心二度製止,可惜那群下人不會聽她的,硬是把田綰心的三位美婢給拉下去,按在地上,一板子一板子的打。“父王,如果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拿我的奴才撒氣。”田綰心苦苦求情,可田恒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回應和她。
田綰心回頭看著被打的哭爹喊娘的美婢們,心裏好像被插著一把刀一樣,越插越深。
他們在逼田綰心,利用田綰心的同情心和不忍心,而這兩樣該死的東西,田綰心都有。
田綰心將手中的手帕都快要擰碎了,清楚的看到板子上在滴血,三條人命啊,田綰心在猶豫,田綰心都快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突然,轉過身,麵對田恒,做了一個讓大家震驚的動作。
田綰心‘噗通’一聲的跪下了。
她不跪公主,不跪太後,甚至不跪皇上,可今天,她為了她的三位美婢,跪下了。
這是連田綰心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事實,她的教育告訴人人平等,跪,在她的字典裏沒有。
“父王,我求求你,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我求求你。”田綰心祈求的看著田恒,什麽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就是了。
“你……”田綰心之前的見任何人都不跪,在這一刻的襯托下,本來跪這個在這個時代經常的事情,被田綰心這麽一弄卻變的如此偉大,田恒也沒想到田綰心會這麽做。
“你跪下也沒用,你真是越來越令本王失望了,主子犯錯都是下人沒有好好勸說,不知這些賤婢給你灌了什麽迷糊湯,為了她們,你竟然跪下了。”田綰心這個舉動隻會讓田恒更氣,“使勁的打,不許停。”
“為了她們怎麽了?我跪下為她們求情,那是心中她們對我也是真心的,她們在我心裏比你們這些打著我親人旗號的人強太多!”田綰心這純屬氣急敗壞,她受不了他們這樣仗勢欺人,蠻不講理。
“救命啊!王爺,郡主,饒命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王爺饒了奴婢吧!”三位美婢苦苦求饒,麵對田綰心剛剛驚人的舉動,她們也是打心裏發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