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來信
七月,華山。
紅彤彤的大日正在向大地上釋放著它的熱情,讓整個人間似乎都有了焦糊的氣息。
演武場中,早已換上了輕快衣裙的女弟子們,此刻便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蓬勃的青春活力時不時就會讓旁邊多上一隻獃頭鵝,然後那隻獃頭鵝便會在一眾女弟子的鬨笑中,頂著一張大紅臉退去。
葉山海今日沒有什麼大事,便坐在了這邊的一處側屋裡,順便看看這些弟子們的修行。
能有這般閑暇自然是因為封不平等人的到來負擔了他的大半工作,以前的葉山海只有寧中則一個幫手,還捨不得讓她太過勞神。
於是乎便一人挑起了華山派的一切事務。
前些日子封不平等人的到來,徹底解放了葉山海,葉山海大手一揮把這些繁重的事務都分派給了他們。
而且這樣效果奇佳,面對師兄的殷切信任,這三人顯然是感激涕零,乾的極為賣力。
雖然葉山海的想法只是找幾個苦力來幹活。
至於架空什麼的,葉山海並不擔心,畢竟這個世界是講究實力的,大不了一掌拍死了賬。
就這樣,葉山海徹底閑了下來,日子過的一日甚過一日。
突然,輕盈的腳步聲打斷了葉山海的愜意,抬頭看去,便見八弟子英白羅匆匆忙忙的拿了一張信函呈了上來。
口中道:「師父,福威鏢局裡林總鏢頭的傳書來了!」
「哦?」
葉山海聞言,眉頭一挑,撕開了信箋。
瞬間,一行行娟秀的小字令他心中一陣惡寒。
依著這字跡看來,林震南的性情已經受了不小影響,就連這寫字也漸漸的有像女子靠攏的跡象。
而且,這變化葉山海通過一年多前的那次通信感覺的極為清楚。
對此,葉山海無話可說,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倒是林震南功力愈發精進的徵兆了。
向信上看去,一行行字跡映入眼帘。
「不群吾兄,見字如面。昔日一別,已有年余……
七日之前,嵩山派左道兄遣人送帖於福威鏢局,聲言福威鏢局一年以來聲勢漸壯,江湖之上大有聲名。
便遣弟子前來,邀小弟七月十五前往嵩山,觀禮五嶽劍派合派之事。」
信到了這裡就嘎然而止,以林震南的一番寒暄而結尾。
再未說及其他。
不過葉山海卻莫名的領會了他的意思,不外乎便是提醒葉山海關於辟邪劍譜之事,也表明了他的決心。
至於不在信中言明,一則當是他謹慎行事,怕信箋在路上出了萬一。
二則便是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見諸於紙上,做的,卻留不得證據。
不過在葉山海看來,或許這林震南還有最後一重想法,那便是萬一葉山海這邊出了差錯,說不得他可以不留把柄。
到時候改投嵩山派門下也未可知,畢竟他福威鏢局這一年在江湖上愈發壯大了,左冷禪也不至於拒絕這樣一個有力的羽翼。
看著眼前的這一封書信,葉山海陷入了沉思。
月余之前,左冷禪在嵩山出關當日,便派出門下弟子分赴四岳,邀各派掌門人於七月十五齊上嵩山派,商議五嶽合派事宜。
這五嶽合派雖然並非將五個門派整合到了一起,但是一旦有了這個五嶽掌門人,就有了調動各派人手的權利。
當前五嶽劍派這個聯盟之中,盟主這個角色並沒有那麼多的權利。
一般說來,也就是在江湖中出了大事,或是五嶽中哪派有失這才可以統領眾人。
所以,葉山海本以為左冷禪的這項提議必然會生出一些波瀾,畢竟大傢伙沒人願意在頭上多出一個指手畫腳的角色。
可令葉山海沒有想到的是,在嵩山派提出此議之後不過三日,恆山派那幫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的尼姑們同意了。
這樣一來,加上嵩山派和華山派兩個有心人,同意者佔據了多數派,提議順利通過。
恆山派的詭異讓葉山海浮想聯翩,前些日子裡,風清揚在的時候,倒是和他提過這恆山派當年的創立似乎與那武當山隱隱約約有些關係。
那個時候,葉山海還暗地裡感嘆過那幫道士的會玩,竟然找了些尼姑作為馬甲。
不過恆山派的風氣倒是的確比較接近武當,同樣偏向於內斂淡泊,不像現下別的那些尼姑庵們吃相難看。
只是若是其中有這個因數的影響,那多半也應該是阻止五嶽合派的事宜。
畢竟,五嶽劍派統一后的諾大聲勢,其實已經不輸於如今的少林和武當了。
當下,葉山海想不明白也就不在去多想,畢竟一切的謀划都是建立在實力之上。
以如今葉山海和華山派實力,五嶽內誰能一擋。
……
大殿之中,葉山海喚了一眾親傳弟子和師弟們過來,準備一起商議合派之事。
只是過了片刻,依舊不見令狐沖前來,只得使人去尋,半晌后才知曉他已經下了華山,不知去向。
自從令狐衝上次自洛陽歸來,此事時有發生,不過葉山海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這等大事來臨之時,依舊不在。
不過葉山海既然對他失望了,那就不太在乎了,當下讓一直隨在身邊的英白羅坐到令狐沖的位置上,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這次前往嵩山,葉山海預備只留下成不憂坐鎮華山,其他師弟並寧中則都一道同去。
想必,這樣的實力亮相,必然能夠給所有有心人一個驚喜。
不過在葉山海估摸中,嵩山派一向有在其他門派埋暗子的習慣,這些時日的華山派變化應該已經傳到了左冷禪耳中。
但這也只會讓左冷禪更加急迫,畢竟他已經是一個上了輪盤的賭徒,只要可以看到勝利的希望就不會放棄。
更何況他現在不僅功力大成,手上還自以為握著葉山海偷學辟邪劍譜的把柄,可以把葉山海在所有人面前打落深淵。
為了這一切,他可是已經失去了太多。
一切商議妥當,葉山海便退去眾人,讓他們各自回去收拾行囊,明日出發,直指嵩山。
只是,會後,眾長輩自顧去了,一眾親傳弟子們看向英白羅的眼神不免就有些意味深長。
其中,陸大有之流的老弟子臉色難看,而那些與英白羅年紀相若,這幾年崛起的新弟子則是若有所思。
因為,令狐沖的那個座位,其實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一把椅子。
只是師父也沒有明言,他們此刻的猜測也僅僅只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