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歸附
雨中,自風清揚走後,葉山海笑聲便漸漸斂了起來。
說實話,對於這位師叔的離去,葉山海頗為意外,沒有想到他能豁達到這個地步。
為了華山派的未來,放棄了太多。
作為那個受益者,他也只能預祝風清揚一路順風了。
不過葉山海也並非那種看重權利的人物,只要搞定了眼下的嵩山派,讓華山派成為江湖中的超級門派之一,就達到了他的目的。
那樣,有了足夠的財力和足夠的地位,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才能不絕而來。
而那個時候,風清揚回不回山其實葉山海都不太在意了,畢竟他的根本目的是修行,而不是權利。
不過,風清揚並不知曉這些,或許在他的意念里,只有落葉時才會歸根。
所以,才更顯出了他的氣度。
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寧中則走到了他的身邊,將手中的油紙傘挪了一半過來,只見她嗔怪道:
「師兄,瞧你做的好事。師叔年逾古稀的人了,耍耍小心機你都要和他計較,諾大的劍宗都給你了。」
葉山海在妻子面前倒是不多加掩飾,此刻抖了下肩膀,頗為滑稽,臉上也是掩不住的得意揚揚,涎著臉笑道:
「風師叔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劍宗這麼大的手筆都舍了,還會在乎這個!」
寧中則看在眼中,不由橫了他一眼,眼波蕩漾,輕唾道:
「死相!」
寧中則自從剛才兩人相會就已經走了過來,想要給師叔風清揚拿個傘來,不料見二人神色嚴肅,知曉談的是正事,便沒有過來。
不過剛剛的一切種種都落在了她的眼中,這才說了幾句。
只是見一向在外人面前威嚴持重的師兄這般無賴,不由無奈。
葉山海見把脾性爽直的妻子糊弄了過去,當下也不再多說,與她依著,在雨幕中越走越遠。
雨聲中夾著他們漸漸淡去的聲音:
「師妹,風師叔這裡我讓靈珊她們獻了好幾天殷勤,可惜沒把他的獨孤九劍誆來,有些可惜了!」
「師兄,你那點小九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不過師叔雖然把它留下了,卻說是華山上大概除了沖兒誰也沒有那個資質。」
「至於靈珊那裡,師叔倒是教了她一套上乘身法。」
「哦,是嗎,那便好!師叔他老人家真是豪爽大方。哈哈!」
「……師兄,你變的有些不要臉了。」
「呃……」
一路與妻子一道進入後山莊園,一進小閣,葉山海就發現女兒岳靈珊正與令狐沖一起翻著一本淡黃的書冊。
封面之上,龍飛鳳舞的寫了獨孤九劍四個大字。
只是兩者看書的反應完全不同,這一會的岳靈珊已經一臉呆萌,小腦袋一點一點,顯然是毫無所得。
而令狐沖雖然分出一絲精神來應對小師妹,卻依舊看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足見這武功大大的趁他心意。
葉山海和寧中則的來臨驚動了屋子裡的人,岳靈珊伸出來小手揉了揉眼睛,這才與令狐沖一道迷迷糊糊的走了過來。
過來也不多說,一頭挨在了父親臂彎,抱怨道:
「爹,這本秘籍真的好怪,和人家以前學的都是反著來的!」
「哦,是嗎?」
葉山海這會已經從令狐沖的手上把秘籍拿了過來,以他武學造詣粗粗一看就通曉了其中五六成道理。
也不由心中有些無奈。
正如岳靈珊所說,這獨孤九劍其實是一門意識流的劍法,講究靠武者的直感來應對攻來的招式,如此一來,自然可以後發先至,克敵於先。
而正常的武功唯恐哪處出了差錯,都是規規矩矩的以固定的套路來。
便是青出於藍,也不過是有了更大的自由度,根基仍是如此。
可想而知,葉山海在關乎小命的問題上,自然不會練這跟著感覺走的劍法。
這獨孤九劍縱然高明,卻註定與他無緣。
……
五日之後,華山派大殿中。
這一日,葉山海又一次的召集了全派的主要人手,此行的目標自然是宣布劍宗諸人的加入。
此刻,傷勢大好的封不平神色沉凝,毫無葉山海那日聽到的滑頭。
只見他面色沉痛對著所有劍宗弟子一拱手:
「諸位劍宗子弟,八日之前,封某與岳師兄立下賭約,只消約戰落敗,便將任由對方驅使。」
「雖說岳師兄寬和,出言可以免去賭約,只是我等行走江湖,無信而不立,一朝食言而肥,便會一世食言,如何做得?」
「認賭自然要服輸。今日封某在此履約,自願帶領劍宗門下加入華山,任由驅使。」
言罷,封不平面向葉山海,與兩位師弟一同抱拳見禮,高呼道:
「見過掌門!」
他們身後,數十劍宗弟子此刻也是高呼:「見過掌門!」
聲傳大殿,屋檐震響。
「……」
上首,被這一群人聲浪震的耳朵一麻的葉山海也是有些無語。
在寧中則眼中,是風清揚出了口才讓劍宗投誠,但他心知肚明,這些人從上到下,其實都是被福利收買了。
包括眼前這三個濃眉大眼的師弟。
雖然讓人把招待劍宗弟子的待遇定到和自家一樣是他出的主意,但也沒有想過效果會這麼好。
當下,葉山海看著一臉沉痛的封不平就有些古怪了。
不過,看破不說破,才能好好做師兄弟,葉山海勉力讓自己的表情嚴肅起來,受了這一禮。
又接過封不平呈上來的劍宗信物,便開口道:「劍氣兩宗本是同根而生,今日既然諸位師弟師侄來投,那在座諸位今日之後,便是華山派門下弟子。
一應待遇,盡數依例而行。
三位師弟功力高深,可為執法堂長老,一應待遇與傳功長老寧中則等同。」
「謝掌門師兄。」封不平三人聞言頓時大喜過望,就連那一丟丟因為劍宗不復存在的酸楚也不翼而飛。
……
晚間。
迎接劍宗諸人的大宴開啟,葉山海只是簡單飲了幾杯便悄然離去,將這個熱鬧的場合交給了他們。
自己則一人走上了朝陽峰巔。
時夜已深沉,天空繁星點點,一輪殘月如鉤。
葉山海呼吸著晚風的氣息,開始了對以後的綢繆。
劍宗這個意外之喜大大加快了華山派的勢力成型,讓葉山海的謀劃一下子省去數年時間。
以前,華山派高手的匱乏因為封不平等人的加入立刻緩和下來,有了這些人守住基業,葉山海在外做事就方便的多了。
這段時間以來,派往嵩山派的探子傳回了消息,說是嵩山派近日一直龜縮不出,隱隱戒備著什麼。
只是這探子經營日短,地位卑微,難以窺探到其中究竟。
不過葉山海稍稍一想,就猜測到了原委,多半是通過林震南送到左冷禪手上的辟邪劍譜,這段時間左冷禪已經開始了修行。
等他下次露面,除了左盟主,或許他還可以加一個稱號叫左公公了。
不過左公公一旦出世,就代表了葉山海這些年的所有計劃都要開始收網,開啟大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