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誰在陰誰
紅美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鳳後殿,在她身後,是道狠毒的目光,“想讓自己的廢物登上皇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說完後又是冷聲喝道,“來人,派人去皇上那打探一下,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殿內,燈火通明,眾皇子麵麵相覬地望著,誰也不敢多語。
大皇子與三皇子被關入了大牢,五皇子與樓攬月各被綁著跪在殿堂上,剩下的幾位皇子中誰都不敢亂動,他們最近做了什麽事,心底都有數,誰也不敢沒有把柄落在忠皇的手裏。
就在此時,大殿裏燭火突地一滅,一道寒光在夜色裏騰起。
“護駕!”忠皇正怒氣衝衝地翻看著那些薄紙,突地燈火一暗,心頭立馬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當他看清楚後,立馬去拉身邊的人擋往身前。
而與此同時,一道矯健的身影淩空而起,直直地擋在了他的胸前。“父皇小心。”
“滋!”布帛碎裂聲與兵器刺入肉的聲音在暗夜中甚是響亮。
“快點護駕。”淩厲的聲音在殿內響起,隱在暗處的侍衛立馬衝了進來,一陣刀光劍影,最後將那刺客給拿下。
殿內的燈已被重新點上,躲在忠皇身後好遠的趙美人已是嚇暈過去了。
“月兒!”忠皇雙手緊緊地抱著雙手被反綁著的胸口上冒著鮮血的樓攬月,眼底劃過一絲不明地意味。
“父皇沒事,兒臣就放心了。”樓攬月似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望著忠皇的眼也多了一份平靜。
忠皇卻是在那雙靜的不能再靜的雙眸下突地湧起一股悲痛感,他一直懼怕懷裏這個滿身是血的兒子會謀反,所以在看到那些有關於他的事跡後,便是憤怒不已,可後來又見到從紅美人那裏搜出來的薄紙後,心底突地明白過來。
頓時立馬大聲呼喊,“快點喚太醫過來。”
“是。”
眾侍衛立馬下去喚太醫,而在坐的眾皇子也早已是嚇得目瞪口呆,這,這種事居然被他們給撞上了,隻是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嚇得杵在那都不敢亂動。
盡言剛壓著大皇子下去回殿向忠皇稟告,剛一進來便瞧到忠皇身前滿身是血的樓攬月,回眼低轉間又是瞧到殿中央被製服了的刺客,眼底眯了幾眯,緊忙跑上前去,“皇上?”
忠皇抬了抬手,指著在場的眾多皇子道,“將他們全都給朕打入牢房,沒朕命令,不許任何人探視。”
刑部大牢,眾獄卒全都顫顫微微地跪倒在地上,不敢抬頭,今天牢裏來了一位極位貴重的訪客,讓他們都提心吊膽,不敢鬆懈半分。
“母後,您一定要救我出去,兒子是無辜的,兒子是被人陷害的。”大皇子緊握著來人的手,望著全身都襲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影,神情慌張,滿臉焦悴。
那人壓低聲音道,“我兒不可急,為娘會替你鋪平錦繡前程的,到時你隻要去做你的皇上之位便可,先好生在這裏呆著。”
“母後你可一定要防備紅美人,就是紅美人有什麽重要物件讓父皇看到了,所以才會將我與三弟關在這裏的。”
“哦?可知道是什麽東西麽?”那人眼底劃過一道戾氣,壓著嗓子怒道,好你一個紅美人,還真想讓你家那廢物當皇上,哼,別做夢了,此時,應該是你家廢物被廢的時候了。
大皇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那人又是說了些許安慰話,後來被一小太監給喚走。
大殿內,太醫正在全力給樓攬月施救,而忠皇卻是麵色發寒地望著那個被抓已服毒自剄了的刺客,渾濁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狠戾,好你一個大夫人,居然敢派人刺殺朕,哼,看朕不要你命才怪。
皇宮內,燈火通明,宴席在忠皇的口諭中早已開始了,隻是少了眾多皇子的陪伴,眾人吃喝也少了幾分心思,過後又是聽到說忠皇在殿內遇刺,八皇子為救忠皇而受傷,其他在場的皇子又全都被打入大牢,這讓眾人全都人心惶惶,不敢多逗留,全都結伴三三兩兩離開了皇宮。
辛嬈年也在人潮著往宮外走去,夜裏的寒氣上升,身體裏的寒毒與熾毒已在隱隱亂躥,似有發作之意,如若是在這裏發作了,那麽她便是將後背留給敵人了。所以她得趕緊離開這裏,回到八皇子府去。
“酈清嵐與慕星野可有找到?”辛嬈年邊往外退邊低聲輕問著一直在外尋找著他們倆的紅妝,打聽著下落。
這倆尊神,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現在又找不到人,真怕到時會出事。
紅妝搖搖頭,但隨後又是緊拉著辛嬈年手道,“雖然沒有見到他們倆的人,但是見到慕星野留的暗號的,似乎他們倆在為月皇子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所以小姐你不用擔心了,有月皇子在。”
碧玉緊緊地挽著辛嬈年的手,直拉著她往宮外走去,但辛嬈年心底突地有點不放心這倆人來,頓時立馬往殿內跑去,“我要去找樓攬月,今天這事透著詭異,似乎不太像他的處事手法。”
“小姐?”紅妝擔心地輕喝,但無奈辛嬈年已往殿內奔去,倆人也隻好施展武功跟了上去。
太極殿,殿門口站著一身華袍緊裹的少女,臉上蒙著細長的麵紗,讓人看不出真容來,但是,她就站在那裏,不動,卻能憾動所有人,讓人心驚,垂眉,不敢直視。
但殿內卻偏偏有一個人在看到她進來後,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定定地瞪著來人。
隨著來人的腳步聲而緩緩地站起身來,“那天船上的女人?”
“嗯。”來人回應著她,但是沒有看她,反而走到樓攬月麵前,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張蒼白的無血色的臉。
“你到底是誰?”
來人緩緩地撩起麵紗,定定地望著女扮男裝混入太醫院前來醫冶樓攬月的昔知禮,緩緩地靠過去,在她耳畔低語,“昔知禮姑娘,你身為皇室中人,與月是兄妹,你不應該祝福我與月嗎?”
“你?”昔知禮望著一眼就被看穿了的眼前人,看著那張讓她日思夢想都想要滅了的臉,頓時怒意叢生。
“如果你想樓攬月馬就被處死,那你盡可大聲叫出來,告訴所有人他欺君。”辛嬈年輕蔑地掃了眼昔知禮,無知的女人,愛上不可能與之相處的男人,明知事情真象,卻不能說出來,連報仇都不能,還被仇人之子利用,還真是可悲。
辛嬈年掃了眼無極殿,這裏早就沒有了忠皇,忠皇早就被內侍帶下去休息去了。
“哼。”昔知禮惡狠狠地瞪了眼辛嬈年,騰地站起身來,飛身衝出皇宮去。
飛去皇宮後的她馬不停歇地往城外趕去,她要去夏朝證實一件事。
無極殿內,隻有燭火在滋滋地跳動著,床塌上躺著的樓攬月很是安靜,似是熟睡了一般。
“都走了,你也該醒了吧。”辛嬈年很是曖昧地靠近他,將整個頭都靠在了他的胸右側,低聲道。
沉睡著的樓攬月卻是沒有睜開眼的跡象,卻是聽得一道極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會會有太醫過來,你就要他去回稟忠皇,說八皇子擔心皇上有受驚嚇,醒了後便讓他去的。”
“好。”辛嬈年低聲回應後便感覺殿外有人跑過來了,且來的還不少。
辛嬈年給樓攬月蓋了蓋被子,剛給蓋好,便正好與殿外人撞了個正著。“是太醫嗎?”辛嬈年早已取下了麵紗,掛在耳後,抬手輕拭著眼角的淚水,可憐兮兮地望著來人。
來人望著梨花帶雨,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女子,眼都不敢高抬一下,急急道,“是,是,正是。”
“剛剛有太醫先過來看過了,給他包紮了傷口,月讓你們先去看看皇上,怕皇上也受驚了。”辛嬈年邊強忍著眼角要掉下來的淚水,又道,“月皇子已服了藥睡過去了,你們還需要再去看看嗎?”
太醫們聽著又是一愣,各自暗道,真是的,是哪個想搶功的先來搶了頭功,不過月皇子這個提議也不錯,去替皇上診診,給皇上壓壓驚也是不錯。想到便立馬道,“老臣謝月皇子提醒,老臣這就去。這裏就麻煩姑娘照看了。”
幾個太醫聽到為首的太醫這麽一說,提著醫箱便往皇極殿奔去,誰也不敢落後一步。
辛嬈年見到那群太醫走遠後,緩緩地關上房門,走到床邊,伸手搭在他的一脈上,心底突地一顫,樓攬月還真下得了手,居然讓自己傷的那麽重,如若刀尖再進去半分,便可刺破心髒動脈,那麽他便真的是會死翹翹了。
轉目又是盯著那張因失血過多的臉,心底浮起一陣暗痛,關於月國皇室秘密,她也是這幾日才了解清楚的,樓攬月的母親,是忠皇中年時遇到的,很是喜歡,生下他後,更是提升到夫人的位子,令夫人生前和善,不喜與人爭,忠皇便給她建了一座清苑,不許讓別人去打擾,可是,她卻莫名其妙地中毒了,最後死了,忠皇也沒有說上半句話。
樓攬月自小便活在狼群中,在貪狼中獨自生存,還得護住這個無權無勢,隻想一生清淡而渡過的生母,還不能引得忠皇懷疑他的能力,這種生活,相信是個人都過得膩了吧。怕也正是如此,所以養成了他現在這與世淡泊的模樣,護得他生存到現在。
皇宮,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很早以前就聽說皇宮裏最多的不是人,而是看不見的血。看來,還真是如此了。
辛嬈年望著樓攬月,不語。
然,樓攬月卻是突地睜開了雙眼,緊緊地盯著她,“今天的事,你參與的有多少?”
辛嬈年聽了這話突地一怔,隨後搖搖頭道,“我參與進來的你都知道。”但話過後,眼眸中便是凝起一道狠戾的冷光,莫非,今天這事還有別人也參與進來了?那,那個人是誰?居然可以瞞過樓攬月,讓樓攬月受這麽重的傷。
“如若不是我發現的及時,這刀尖再下去半分,你見到的怕就真是我的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