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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說,你想怎麽死

  “大膽,朝堂之上,哪裏容得你這個女子放肆。”


  卓德雙目怒睜,在碧蓮的攙扶下厲聲怒叱,隨後又轉向夏啟,“啟兒,你倒是說句話啊。”言語間滿是關愛與疼惜,眉眼間卻是流露出幾分焦急。


  站在夏啟身後的朱砂也是一愣,為什麽啟皇不作聲,讓謙王,還有那個令人作嘔的芙蓉郡主在那裏囂張。


  辛嬈年卻是一直淡淡地坐在那裏,似乎不受限製。


  “說,說什麽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啟麵色似是很無奈,望著卓德時,臉上又是浮出一絲苦笑。他能怎麽說呢,說自己不是夏啟,可是,他又有著夏啟的思想在,如若是,可真正的夏啟卻又早已不在人世了。他,能說得出口麽,就算說得出口,又有誰能信。


  “皇兄你別這樣說,臣弟今日請得半仙過來,就是想要皇兄你心服口服。”夏謙突地緩步上前,走出席座,徑自走向站在殿中央沒有動彈的尚真道人身邊,目光微冷,“尚真道人,今天請你過來,還麻煩你能將當日你所看到的事說出來。”


  說完後又是抬起頭望了眼一直都沒有吭過聲的辛嬈年,目光灼灼,不知在思量著什麽。


  “那好,如你所願。”夏啟神色複雜地望了眼不動聲色的辛嬈年,心底一陣泛苦,今天這局麵,聰明如慧的她應該早就料到了吧。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夏啟默然歎氣。


  “一定不會令你失望。”夏謙語氣一冷,連客氣與尊稱都直接省了。


  “那老夫得罪了。”尚真道人站在殿前,無可奈何地福了福身,隨後目光落在神情早已控製不住了的卓德身上,目光中帶著一絲悲憐,卻又透著無奈。


  卓德卻是滿臉樂地瞪著夏謙,“你不就是懷恨當年之事麽,現已都過去那麽長久,該去的都已去了,你還想要什麽,別忘了,他可是你的胞兄。”


  “胞兄,哼,就怕隻有您認為他是我的胞兄,我可不敢認他這麽個來曆不明的胞兄了。”說著一聲冷哼,示意尚真道人快說。


  尚真道人輕輕地歎了口氣,定定地望著夏啟道,“五年之前,啟太子與安容郡主先後到了清靈觀,隻是為祈福而來。”尚真說著又是望了眼神色沉著的夏啟,輕聲道,“可惜啟太子當年身中劇毒,老夫發現時,已是病入膏肓,無能為力。”


  “既然無能為力,那站在你身前的是何人,你這個老道,不要血口噴人,不要助紂為虐,陷害當今皇上。”卓德又是一口氣提了上來,斥駁他在胡言亂語。


  “太後請勿動怒,此事當年安容郡主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問她。”尚真道人微抬頭望了眼辛嬈年,辛嬈年卻是默不語,似是沒有看見,當年之事,她還真沒印象,隻記得安容郡主是去過清靈觀。


  見到安容不語,眾臣心頭也微有頗詞,神色不悅地望向辛嬈年。


  尚真不知辛嬈年為何不語,但他也不想管那麽多,繼而道,“當日與此同入住的,還有一位公子,那便是天下第一公子,君無心。他來清靈觀遊玩,見到當年的太子啟身中劇毒,便用了秘法,幫助了啟太子。”


  “既然是君家公子出手救了啟皇,那為何又要有如今這一說?”


  吏部尚書不解地問出眾人心底的疑惑。


  “嗬嗬。”尚真低聲淺笑,回望了一眼眾臣,最後目光掃落到夏謙與夏啟的身上,與夏啟四目相望之時,心底劃過一絲苦奈,“當年之事,老夫也是意外才得知的。”


  “那你知道了什麽?”夏啟低聲笑問,他沒想到,當年之事,會有人得知。


  “當年,老夫送得無心公子進入啟太子的廂房,本是著太子之意在外守著,但沒想到,這一守著,便聽到了三人的對話。”


  “三人?怎麽會有三?”吏部尚書又是皺著眉追問,當年之事,他略有所知,但實際為何,他卻不得知了。


  卓德卻是突地怒站起來,聲嘶力竭地揮手朝著尚真道人拍去,“你這個岸貌道然的偽道人,牆角偷聽他人之事就罷了,現在居然拿到朝廷上來說,你倒底是何居心。”


  “母後是怕真象被揭露麽?還是母後一直都知道真象,卻在那掩蓋著真象,隻為了一已之私?”夏謙突地厲聲沉喝,跨步衝到卓德身前,臉上顯露出幾絲絕望,他果然是得她喜歡的。不僅不得,還在明知那人不是他皇兄後,依然支持他,維穩他,這樣的母親,他有過嗎?他有把自己當成她的兒子嗎?

  望著那張相似的臉,心底突地一陣犯寒。


  卓德愣愣地望著這突然衝上前來,與她有著一樣魅惑人心鳳眸的夏謙,後背脊一顫,額間細汗密布,頓時語塞。五年前,她記得與他有過一個約定,可最後她卻失約了,他搬出了皇宮,他為了那個打下天下,讓他坐穩皇位,卻最後,她還是傷到了他。從此再無往來。


  白芙蓉見到夏謙與卓德之間陷入了僵局,嗤鼻冷笑,徑自走到殿中央,“尚真道人你到底聽到了什麽呢,本郡主與各大臣都好奇來著呢!”


  “芙蓉郡主。”尚真道人微微地朝她行了個虛禮,“回郡主的話,那日老夫聽得啟皇求無心公子一件事,那就是他知自己身中劇毒已深,無藥可醫,但他有個心願,那就是他心愛的安容郡主無人照顧,他隻希望他死後,能替他好好地照顧安容郡主。隨後老夫又聽得無心公子說,‘啟太子你可以先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我也並非無能為力,但把握隻有五五分。’”


  尚真道人說到這,又是微微地抬頭望了眼神色依然淡然的夏啟,突地伸手指向夏啟,“你,並不是夏朝真正的皇,真正的皇已死了,無心公子答應救啟太子,但因太子全身是毒,所以隻能替他移魂,將他的魂魄移入另一個人的身體中,你,就是那個被移入魂魄的人。”


  “呼!”


  眾人聽了全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這樣,他們朝拜了將近五年的皇,居然不是皇真人,啟皇真人早已死了。


  “你是誰?”夏謙猛步衝向前,就要伸手生擒夏啟,然夏啟卻是身形突地移動,伸手抓住一旁無動於衷的辛嬈年,身子一躍,頓時消失在了大殿中。


  “郡主?”


  “皇?”


  兩聲低喝,兩道紅袍緊跟著追了上去。


  “現在事已明了了,卓德皇太後你應該知道,當今的皇並不是真正的皇,所以,即刻廢除啟皇的稱號,新皇應重新再立。而你,明知皇已死,卻依然包庇著,著實可恨,但鑒於你是先皇的皇後,不處你的罪,但是,從此之後,還得請皇太後你移居聚星宮,從此不可再踏出聚星宮半步。”


  就在夏謙準備去追夏啟時,卻沒料到一旁的白芙蓉從容地站在了大殿之上,手中高舉著皇權最上者才能擁有的皇杖,雙眸散發著冷厲的寒光,直咄咄逼向卓德。此舉可謂是狠毒,夏啟被廢,卓德被喝令搬進還隻建到一半的聚星殿,那便是比一個廢殿都要寒酸的小宮房了,地為席,天為頂,那可是直接逼人進入絕路,無生還之可能。


  “放肆。不可對太皇無禮。”


  碧蓮早就氣不過,見不得白芙蓉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扶著卓德怒喝。


  “放肆的是你,小小的一個奴婢,居然目無尊卑,敢對我一國之郡主大吼。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拖下去,亂棍杖斃。”


  “是。”


  就要飛身追出去的夏謙聽得白芙蓉這麽雷厲風行的模樣,心底便知,此時的她,怕也不再是原來的她了,也罷,隻要她是真心站在他這一邊的,那她留著就還有用。想到這,便隻身飛去追尋夏啟的蹤隱。


  卓德聽了白芙蓉的話,早就氣得喘不過氣來,隨後目光又掃了眼在坐的眾臣,隻見他們也都是神色複雜地望著她,但卻無人站出來為她爭辯。卓德自是知自己大勢已去,怒火攻心,又見自己身邊最貼近的嬤嬤被拉出去杖斃,自己卻無能為力,頓時隻覺得天昏地轉,雙眼一閉,仰頭對天長噴了口鮮血,便再無生還之力了。


  可謂是血濺三尺,然,依然無人動容。


  這,也許就是最好的解脫了,對於一個失勢了的皇宮女人來說,不管你在此之前地位是如何地高貴,身份是如何的尊貴,但一但失勢,便是早死比苟延殘喘地拖著要好。


  燈火通明的皇宮,此時卻是被重重民兵嚴謹地看守著,可謂是銅牆鐵壁,任是一隻蒼蠅也難飛進去或是飛出去了。


  “這邊搜仔細點,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草叢,知道了嗎?”


  “是。”


  宮牆內人影晃動,寒光閃爍。


  然而在一屋頂上,卻是安然地坐著倆個人,隻是倆人神色都太過淡然,淡然到能感覺到冷氣直冒。


  “說,你為什麽要娶我?”


  “是你自己答應的。”


  “你早就料到會有今日之事?”辛嬈年突地驚愕地問。


  夏啟低低地淺笑,突地轉眸望向她,神情戚戚,“對於一個已死過一次的人來說,還有再乎那麽多嗎?”


  “可你卻害慘了我。”辛嬈年似是沒有聽到他說的那話,神色漸而冰冷,“說,你想怎麽死。”


  “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夏啟到哪裏去了麽?或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誰麽?”夏啟臉色突地一暗,她,居然什麽都不再乎,她,居然隻想要他死,他死了,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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