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我，是誰？
太後本意不想在，可突然冒出的一個懺悔書來，就把她病怏怏的模樣給嚇得十分精神了。江祁注意到太後神情的變化，內心之前就埋下的種種預感，似乎要成為了現實。
“也沒些什麽，就寫了那位姑姑，自己有多麽對不起皇後，有多麽辜負母後的期待，還有些……點滴瑣事，母後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江祁含糊其辭應答。
越是如此含糊的說法，整的太後心裏頓時亂成一鍋粥了。她瞪大眸子，看了看嫣嬪，有看了看江祁，回想起這幾日連續而做的噩夢，心底那份愧疚和恐懼，死而複燃起來。
嫣嬪眼見太後就要承認了，她趕忙扶著太後，截話而道，“皇上，匯溪閣那位瘋掉的姑姑，寫的東西，你也能相信？當年那件事情一出來，她可就是直接瘋了呀，不能確定她是否說的真的，不是嗎？何況，這先皇後的死亡，也是有她一部分責任在不是嗎？”
麵對嫣嬪的突然插嘴，江祁厭惡不已，他斜視嫣嬪，眼裏滿是怒氣，“朕沒有問你，你多嘴什麽？不過，朕倒是有理由懷疑你，整個事情背後的主導就是你來做的！和母後無關，是不是啊？”
“皇上，贖罪！臣妾一時口快，並無其他意思。可，皇上你也不能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冤枉臣妾啊。”嫣嬪反應快，跪在地上為自己辯解。
太後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護著嫣嬪，“皇上，你責怪她幹什麽？此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是嗎？那麽就是間接承認了，林十五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了，母後？！是嗎？江祁話根本說不出口，他憋著一口氣在胸前，始終無法釋懷。
“母後，兒臣真是覺得，當年相信你，就是一個錯誤！錯誤！你真是太讓兒臣失望了。”江祁吊起怒眉，青筋根根暴露出來。
太後見勢不妙，趕緊拉住江祁的手，含淚祈求著，“祁兒，祁兒……哀家也是為了江山社稷啊，也是為了我們皇族啊。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裏，總比被人分割出去的好啊。”
“母後，別把話說得那麽偉大，至始至終你隻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罷了。何時候考慮過兒臣？啊。”江祁掙脫開太後的拉扯，走開幾步遠。
太後又撲了上來，這次卻撞到了一邊的凳子上，跌落在地上，嫣嬪見狀，趕忙過去攙扶，緊鎖眉頭和江祁道，“皇上，縱使太後有錯，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對她呢。不知道太後還病著嗎？”
“有錯？你覺得還那是錯嗎？嫣嬪，或許當年朕真是不應該聽母後的話，把你弄進來！”
“哎？”為何？難道我真就是一點也比不上那個林十五？！嫣嬪一怔，愣了幾秒，才回神，“皇上，臣妾不知有何錯，讓你這般厭惡臣妾？”
你還需要有錯嗎？你本身就是個錯誤！江祁抬手扶額一會兒，甩著袖子往前走了幾步，不想再多說什麽。可是太後借著嫣嬪的攙扶，快步跟了上去，摟住江祁手臂，“祁兒，別走！”
江祁站在原地，背對著太後，冰冷言，“母後還有什麽吩咐？”
“請個法師，為皇後超度吧！不然，哀家始終沒法入睡。”
“母後，或許這就是上天給你的懲罰吧！回宮！”
“不是，江祁，皇上？！哀家真是為了你好啊，江祁啊啊……。”
太後嘶喊，也呼喚不回江祁堅決離去的背影，嫣嬪看著也是心亂如麻。她也是不知道，為何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事情明明都收拾得很幹淨才是啊。
萱鳳宮失火一案，到了今日總算是有個答案了，不過這個答案，沒有誰願意提起。特別是江祁，他也不願意去想，該怎麽麵對太後，該如何去懲罰她。畢竟，太後終究是太後，終究是他的母親。
眼下重要的是，該去找回仍舊處於行蹤不明，有可能生還的林十五才是，用他的一生來彌補太後和他自己所犯下的錯吧。
不過，一邊的花娘並未預料到事情進展會這樣順利，還以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呢。然眼前的確是有個程咬金在。
喬舒被江祁當做貴客給留了下來，其用意還真是沒人能弄得明白。喬舒也呆著自在，更是呆著來去自如。這不中秋節剛過，他就不知道從那兒弄來的新鮮玩意兒，顯擺著，“花娘，你看這套翡翠好麽？還有這高銀蘇的簪子好看？”
花娘無奈翻了個白眼，關上錦盒，單手壓在上麵時教訓，“喬少，你這是無聊到家了麽？敢在他的家裏，還是他的眼皮底下偷東西？”
“哼，有什麽？我又不是不還回去，就隻是看看罷了。不行？誰讓他們的守衛真是太鬆懈了呀。”喬舒還不知錯，拿起茶杯就直接坐在軟榻上喝了起來。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你這樣子，我又該如何去應對了？後宮眼線眾多，萬一出個亂子，我可就無法保你了啊。”
“那江祁呢？他不會保你嗎？”喬舒戲虐反問。
你問的這個問題，叫我該如何回答你？事實上，江祁的確是有意無意中，都在護著她，不過她心裏終究信不過江祁……。
花娘讓小蓉把東西給收進內屋去，免得被外人看到，就是一頓陰陽較量了。小蓉把東西放好後，俯身對花娘耳語，“事情已經辦妥了。不過，皇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所以……。”
“哼，我本就不指望他能有個什麽結果出來。反正，他能明白就好，餘下的我親自來。”
“關於秋獵，大少爺也會跟著去，所以應該不用擔心什麽。重點是今年一道前去的還有個蘇嬪妃！”
蘇嬪？什時候弄進來的？為何我不知道了？花娘有點緊張了，關於這個蘇嬪，她一是沒有見過，二是現有掌握的資料來看，也不能看清楚她的底細和軟處在哪裏，怎麽弄？重要的三，是她好這個蘇嬪，並未有任何過節啊，怎麽整？
小蓉也是提前做好了功課，抿了抿微微幹燥的唇，繼續對她耳語。還沒說到幾句，喬舒冒然介入，“嘿，你們在說什麽？是在說我壞話嗎？”
被打斷後，小蓉害怕的後退兩步，笑著極其敷衍，“沒，我怎麽會說喬少的壞話呢。”
“可不是麽！你一個高富帥，愛你來不及，怎麽會說你壞話？”花娘趁此哄著。
喬舒才不會就此放過呢，他笑著邪魅，直接衝到花娘一千年，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既然如此，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你會愛上我嗎？或者說是，喜歡上我嗎？花娘！”
嗯？這家夥，是真心的，還是在開玩笑？花娘拿捏不準他話中的含義，是有幾分真假。她笑著淺淡，“或許會考慮一下。”
“考慮？為何還要考慮？是我，定是能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啊。不用這般委屈。”喬舒心裏咯噔一下。
“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花娘婉轉拒絕，轉向一邊，你將來也是一個王，那麽到頭來和我之前的性質有何區別？身在皇宮，談何幸福？
喬舒還想繼續說些什麽，不料門外的小太監進屋傳話，“娘娘，蘇嬪娘娘來訪……是不是。”
哦喲，來的真的時候。花娘沒有絲毫猶豫，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就把喬舒扔之腦後，“我出去吧，不用再傳了。”
“是。”
喬舒心有不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又陌生了呢。她的那種背影，那種堅挺的背影，仿佛有種老成的味道在裏麵，像是在說，她本就是宮裏的人一樣。
蘇嬪麵容姣好，屬於耐看的類型，可她的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屬於武將的氣息。就連這衣衫，也是屬於後宮嬪妃們，最不喜歡的萃靑，或者是靛藍……。
“妹妹，可好啊。”蘇嬪放下手中的瓷器，連忙迎接上去問好。
花娘一看到她，總感覺自己會幹不過這個女人。她隻能示弱，自保自己一席之地。
“蘭淑儀見過蘇嬪。”
“哎，別就這樣了。你我也算是患難姐妹吧。”蘇嬪一上來就主動拉攏關係，這可不一般啊。
“怎麽會，我比蘇嬪晚進宮一段時間，何況最近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比較多點。”花娘邊指著邊上的椅子，邊說。
蘇嬪坐下後，深表同情，“事兒，我也是聽說了。嫣嬪那邊的人，就少招惹吧。要是他們招惹你，你也就順應一下就好，讓他們有個麵子，有個台階下就成。”
說得輕巧！估計是嫣嬪沒怎麽敢動你才對吧。花娘親自給蘇嬪倒茶，“嫣嬪是想弄死我，難道我也是死上幾百次才可以？那麽，站在你麵前的我，是誰？”
“啊？”蘇嬪意識到自己馬大哈，說錯話了，也提錯建議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嘴巴笨，還希望妹妹不要介意啊。”
是嘴巴笨，還是故意的？花娘淺笑，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蘇嬪，前來所為何事？”
蘇嬪放下茶杯，自然道，“這不是又要到秋獵了嘛。皇上帶了你，我兩人一同前去遊玩。所以，我就想來和你熟悉一下。畢竟，你也是剛入宮沒多久，就遇上那麽多麻煩事情，我也是沒能及時去看看你啊。”
“什麽？！秋獵帶我？！為什麽？”糟糕了，這下子瑤光宮的計劃，全部打亂了呢。花娘心下暗叫不好。
“怎麽？不喜歡，不樂意？可，把你扔在宮中，我猜測皇上更加不放心才是啊。介於之前的事情來看啊……。”
“啊，嗬嗬，有點意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