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我當你是條狗
江祁皺眉思量，花娘好笑的伸手過去，將他那緊鎖的眉頭，抹平了道，“醒了。這事兒，就不要糾結那麽多了，趕緊來換衣服。別感冒了，深秋了。”
“怎麽能不糾結，那人分明就是想要借刀殺人，一箭雙雕！”江祁不悅，抓緊花娘的手，嚴肅以待。
“自從遇見你來，我的性命可是有很多排隊等著要呢，你能防得過來麽？”花娘說著，勾魂媚眼貼近江祁的身子，一手偷偷的解開他的腰帶。
江祁絲毫沒有察覺，反而迎合著花娘的挑逗，摟緊她的柳腰，低眉淺笑，“我是皇上，連保護著自己女人能力都沒有，那還算是個什麽？”
“哦喲，是麽？”
花娘突然發力，抽出了他的腰帶，扔在地上，瞪大眸子，那雙深邃的明亮的眸子，仿佛要把江祁給深深吸了進去。嚇得江祁下意識推開花娘，躲避著，“花娘，你也要收斂點才行。不然，我真想把你捆在我身上，帶著一起辦公，才安心。”
“你當我是玩具嗎？”
“那倒不是，我當你是我的女人！不過，我總是拿你沒辦法，今日不是這裏出事兒了，明日就是那邊出事兒了，我擔心你啊。你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為我想想呢。”
當初為了你著想，我又落得個什麽下場了？老天爺讓我活著回來，就是不想讓我重蹈覆轍。花娘耍無賴，“怪我咯！你的後宮，你做主！下次，再有什麽事情，我自己解決好了，不必再勞煩你了，可以了嗎？”
哎？為何又說這種氣話了？江祁頓時語塞，鬥嘴沒有一次是能贏過的。他不由得想起以前林十五的時候，完完全全就是個溫柔賢妻的模樣，說話滿滿的藝術感，也讓人舒服。
轉而眼前的，隻不過是頂著她模樣的，另外的女人罷了。困擾了江祁好幾個月的疑惑，因為這點小事兒，而變成了果斷。
“懶得和你說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江祁作罷，認輸。他單手提著褲子，轉向金桂公公，“金桂，別偷笑了。還不趕快過來幫我沐浴更衣嗎？”
哎呀，被發現了呢。金桂公公強忍著笑意，拾起地上的腰帶，快步跟了進去。小蓉的目光一直跟隨他們，直到他們完全進入了內院的沐浴，才出聲，“小姐，要不是江祁本能反應，估計他要春光乍泄了吧。”
“哎，我倒是挺想看看，江祁又氣又尷尬的模樣。可惜，被他識破了吧。”
“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
“時間很長，不過能給我們的時間，卻是很有限不是嗎？”花娘無聲哀歎，單手撐著下巴，注視屋外的雨水，連綿不斷……。
小蓉轉身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披風，披在花娘肩頭上，“小姐，春媽媽來信兒，方樂那邊已經完事，正在往回趕。喬國那邊，也漸漸安定了下來。至於喬爺……。”
花娘拽緊身上的披風，視線轉回屋內，看了看溫暖的床榻，又看了看書房這邊的軟榻椅，吩咐宮女，“去多拿一床被褥出來，放在書房的長椅子上，今夜我睡書房，內屋的床，就留給江祁吧。”
“是，娘娘。”宮女聽從吩咐，三三兩兩就去準備了。
花娘這時才回答小蓉方才的話，“方樂平安回來後，讓他入宮找我，有些事情得要親自說說。”
“好，天明我就去給春媽媽回信兒。還有，歡顏宮，瑤光宮那邊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沒有人發現，即便是她們自己線人，也糊裏糊塗著呢。”
“找個時間，把我們的人，全部撤離出皇宮，餘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們插手了。”
鬧騰了許久，花娘早就身心疲倦了，她老早就睡去。等到江祁完全沐浴出來後，驚異發現花娘沒有在等，就問，“你家主子呢？為何不在內室休息？”
小蓉極其不好意思的指著一邊書房區，“小姐在那兒睡呢。”
嗯？書房？！江祁順勢看去，花娘蜷縮著身軀，像極一個正在進入冬眠的小兔子一樣，偶爾嘟喃翻身，怎奈躺椅寬度有限，她的一個翻身，差點給翻滾落了下去。看得江祁等人，一陣膽寒啊。
這個女人，怎麽那麽倔強？跟頭牛一樣，前時間還和嚷嚷著，我是她的夫君呢。這會兒倒好，生分了，要分床睡？江祁無奈笑了笑，“你家主子，太任性了。”
“小姐，吩咐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小蓉低頭回應。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江祁霸氣退下了左右，輕手輕腳走到躺椅邊上，本想連人帶被褥的，卷成一個春卷模樣，給帶回內室的。
不過如此近距離，凝視花娘安穩睡覺的素顏，也是一件趣事呢。江祁緩緩坐在地上，斜視花娘的顏，“花娘，你為何總是這樣鋒芒畢露？收斂點不好？你又為何，總是對我這般沒大沒小？是我對你沒有身為皇上的威嚴嗎？還說你……你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誰？”
“嗯嗯？我當你是條狗，一條……讓人又愛又恨的狗。一條，讓我哭斷山河，也沒有辦法歸去的大狗。”
還以為她睡死了，就不會聽見他的牢騷了，不料這話說得，簡直就是能讓一個男人，原地爆炸，然後掐死她了。江祁顯然也是這樣子，他悶哼一聲，捏著花娘的臉，微微提起，凶悍著，“花娘，不要仗著朕對你的各種包容，就這樣子肆無忌憚的對出言不遜了。你可是知道方才那些話，是大逆不道的啊？啊？”
花娘仍舊緊閉著眼睛，興許是裝的，興許真的是睡著了，她感覺到呼吸微微困難，可還能勉強維持呼吸，她半張小嘴，梗咽著，“爹，娘……女兒不孝，這一去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麵了。女兒會在宮裏，好好的，好好伺候皇上，伺候太後娘娘……為江家開枝散葉……。”
“嗯？”江祁猛然恢複理智，趕緊鬆手，再次仔細看看花娘，最終注意到，原來方才的話，是她睡夢中的胡話罷了，而他也是反應過激了。
這後半段蹦出的夢話，句句刺痛江祁的心，那些話似曾相識……。
秋雨過去後，迎接來了秋寒的一日。剛起早的江祁，已經穿上了厚重的秋裝，熱起屋內的火爐子。溫暖頃刻充滿整個內室，使得花娘下意識踢了被褥，然後又讓一陣涼風給冷醒了。
“啊，好冷。”花娘嘀咕起身，睜眼朦朧也能清楚感覺到，自己並沒有睡在書房，而是內室裏。麵前還有江祁這個大男人在呢。
她突清醒，抱著被褥，“你，你……我我……江祁，你是故意的嗎？”
江祁擺弄一下發髻，斜視了她一眼，“什麽故意，不故意的？你我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經地義。何況，你昨夜一晚上都在說夢話，害的我都沒怎麽睡安穩。”
不會被發現了吧。花娘吞咽一下口水，下了床，躲著江祁，“昨晚，我，我說什麽來著的？”
“不記得了嗎？”江祁瞪著一臉無辜的花娘，“你說我是條狗，還抱著我哭個不停來著！”
“啊？我說了？”花娘尷尬撓撓頭皮，立馬打哈哈，“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時間不見了，你也該去早朝了啊。”
江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衫，大步走到花娘跟前，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要是沒什麽事兒，就不要亂跑了。昨日，你也是被折騰壞了，才會睡得太死，說了胡話。不過，也是很有意思。嗬嗬。”
“哼，你就會專門看我笑話，也是專門會取笑我。”
“我走了。你哥哥剛回來，得要去接應一下。想著，就要接受你哥哥那死亡的視線，我就渾身害怕。”
回來了嗎？好快！花娘不語，目送江祁離開了歸月閣。留下她一人，坐在床邊上，注視眼前的暖爐，“小蓉，給我梳妝更衣!”
“是，小姐。午後方樂才能入宮……。”小蓉端著熱水進來，邊說。
午後嗎？那也好。花娘嗯了一聲，又開始了新的一天，新的生活，新的刺激。
花了幾乎兩月時光，才能安定蘇小國邊城事宜。司徒嵐出門一趟，臉上的滄桑感和老練感又多加了一備。他還沒來記得脫下身上的鎧甲，就帶著蘇小國的書信求見了。
就在等待江祁出現的時間裏，一位將士小步貼近司徒嵐的身後，嘀咕著，“什麽時候才帶我去見花娘？”
司徒嵐想著交上書信，就即刻前往歸月閣看望花娘，不過他轉念一想，貌似不可能。
“恐怕兩個時辰內，我沒法帶你過去了。不如，你自己去吧。”司徒嵐提議。
“啊？”什麽鬼，自己去？這偌大的皇宮，我能認識路嗎？喬舒懊惱一會兒，咬牙道，“主要是我能認識路才可以啊，這個皇宮我可是第一次來啊。”
“對不起，我忘記了。嗬嗬，這樣吧。花娘住在歸月閣，你一路上問問那些宮女，太監好了。”
“嗯？！！司徒大哥，你還真是放心我一人，到處亂走啊。你確定，我能找到花娘嗎？”喬舒對司徒嵐這個神一般的邏輯，毫無辦法。
司徒嵐覺得沒什麽，又再說，“以你的身手，你的智慧，我相信你可以的。我這邊，的確是一時半會兒沒法離開啊。你要是再不走，一會兒真的走不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