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別再暴露了
“啊？嗬嗬，原來如此。”江祁表露出一絲虛假的驚訝，目光持續盯著司徒嵐，以為他清楚司徒嵐的性子，更是清楚他的為人。他認為，若是繼續逼問，壓迫著司徒嵐，定能套出點什麽相關的蛛絲馬跡。
司徒嵐當真是不敢和江祁對視，花娘見了，有意無意的晃過江祁眼前，扯開話題，“江少，你問這個來做什麽？”
江祁回神，第一次正視花娘，突然發現她此刻的神情變了，沒有以往相處時有的輕鬆和豪放的模樣，反而變得異常的嚴肅和謹慎，似乎在有意保護司徒嵐。
“沒什麽，好奇罷了。既然你是他的堂妹，為何不去主動聯係他，反而要落在此地？等到今時今日才相認？不是說打小就嬉鬧在一起的嗎？”
問起這個，司徒嵐有點底氣了，他拉著花娘返回作為，主動解釋，“的確是打小嬉鬧在一起，然，不是跟父親征戰沙場在外多年了嗎，也是因此失去了相關的聯係。當我聽到姑父家道中落之際，也很是焦急萬分，怎奈我又困於邊疆……。”
說到這裏，江祁巴紮一下眼睛，仿佛是自己間接造成的錯誤，反而還要來怪他人，有點不好意呢。他抬手點點頭，顯得尷尬，“好了，我知道了。”
“若不是當晚的宴會關係，我還不知道堂哥已經回來呢，也不會拖到現在才相認。”花娘佯裝激動，掩麵抽泣一會兒。
司徒嵐心疼摟著花娘安慰，“好了，好了。哥哥我這不回來了麽？”
江祁看著眼前的兩人，兄妹情誼濃厚，萬分感動，也不能忘記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他重重咳嗽一聲，提醒一下還有他這個人在。
花娘知道，抹去眼角微微濕潤，麵對江祁，“對不起，我失態了。”
“丫頭，過些時候搬回將軍府去吧。看你這麵色，依舊不是很好，在府裏我能好生照顧你啊。”司徒嵐又一次提起此事。
“好，看著時間，我會和春媽媽說的。”
“嗯，那我先回府裏給你收拾廂房去了啊。”司徒嵐說完，便邁步離開了，步伐明顯比之前要大了許多，似乎像在逃避，有江祁存在的空間。
花娘目送他離去後，獨自一人麵對著江祁，不免有些無所適從。江祁臉上依舊掛著不明思議的笑容，低眉看向一邊，沉默半響後，才找話題打破這沉悶的空氣。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大家閨秀呢。”江祁逗趣著。
“嗬嗬，我看上去就那麽不像是個好人家的姑娘？要不是為了生存，我豈能這樣委屈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超出我日常的承受能力。你告訴我，進一趟皇宮後，為何就會招來殺人之禍？”
花娘如常的詢問，不知道為何，硬生生是在江祁心中紮上了幾刀子呢？江祁心裏重重咯噔一下，“興許，是你的長相吧。和皇後一模一樣的長相！”
“你是在抬舉我，轉個法子來誇獎我長得驚為天人嗎？”花娘裝糊塗，自我臭美一番。
江祁卻是認真凝視著花娘，注意她的一顰一笑，發自肺腑，真誠回應，“啊，仿若皇後再生！很美，美得讓後宮的女人們不禁妒忌，乃至發了瘋一樣想要毀掉你。”
“那麽可怕？”花娘雙手捂著心口害怕，“後宮的女人，都是那麽寂寞嗎？皇上都不去關照一下？”
關照？你想我怎麽關照？江祁一怔，麵色豁然開朗著，掩嘴爽朗笑了幾聲，再回應，“你以為後宮是青樓？想怎樣就怎樣嗎？若是皇上日日去關照一下，每個宮裏的娘娘都去看一圈下來的啊？朝政的事情，還要不要處理？”
“嗯？”花娘緊鎖眉頭，嘟著嘴巴，像個單純的少女一般，異想天開著，“那不是很應該的事情嗎？不然，你說這皇上娶了那麽多女人放在後宮裏，是觀賞用的嗎？承寵，承恩，後宮的女人應該會很積極才是。”
“說的那麽輕巧。你這腦子瓜子裏，到底在裝著什麽？”江祁看她傻乎乎的發表言論，自然而然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是很積極，不然怎麽連你這種圈外人都不放過？”
“哎喲？！”花娘叫疼，遠離他幾步，“怪我了？我也很奇怪，皇上那貨怎麽讓我進去獻舞了？是不是腦子有坑？想要害死我？”
嗯？我怎麽會有坑？隻不過是我的私心罷了。沒想到，這種私心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然而正因如此，我漸漸清楚了兩年前萱鳳宮失火案件的偵查方向。十五，你等著，我會給你報仇。用花娘作為誘餌。
花娘看江祁莫名發愣起來，用手在他眼前晃動一下， “你在想什麽呢？話說你在宮裏當差的，能不能知道點什麽內幕？”
江祁回神，他順勢握著花娘的手，“我怎麽知道了？但是我會幫你打聽一下如何？不過，你像是不會再進皇宮了，還要打聽這個幹什麽？”
“哦？好奇，好奇罷了。萬一還要遇上這種事情，起碼我能清楚我是怎麽死的啊。”花娘抽回手，調侃著。
我還會讓你遇上這種事情嗎？不可能！江祁起身往門口靠近了幾步，側身言，“不會了。相信我，花娘此後絕對不再讓你遇上這種事情。”
那我可是很期待呢，江祁！花娘笑而不語，眼裏寫著慢慢的期待，期待。江祁最後叮囑，“休息吧，看你的臉色真是不太好。”
“我知道了。”
“有事兒，先走了。”
花娘站在門口，相送江祁離去，俯視他那小跑下樓的身影，麵色突變陰沉，“方才的話，都聽見了嗎？”
方樂從房梁上降落下來，“花娘，我都聽到了。你想讓我偽造你的家世背景，還有和司徒嵐的交往線，是麽？”
“不用那麽複雜，我的確是司徒嵐的堂妹，隻不過換個名字和身份罷了。你懂得！”
“好，這就是辦。還有關於宮裏那位……已經查清楚了。”
花娘一聽，目光斜視著身後的方樂，低沉聲音問，“在哪裏？還活著？四肢完好麽？”
方樂猶豫了一會兒，往前一步走，“匯溪閣，染料坊裏。還活著，沒見什麽明顯傷痕，聽聞是傻了。”
“哦？傻了？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哼。”花娘頷首想了一會兒，“沒關係，等我回去了，就不傻了。這個後宮，總要上演點什麽好戲才行！特別是給太後，嫣嬪……。”
“走了，你多加小心。”
“你也是一樣，別再暴露了。”花娘叮嚀一句，方樂明白點點頭，快步消失在了廊道之中。
江祁出來後，內心其實一直在半信半疑，靈魂又在雀躍。半信半疑是司徒嵐和花娘之間關係，雀躍的是花娘仍舊是清白之身，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府上千金。
“金桂，範傑回來了嗎？”江祁回了宮，入了大殿後，迫不及待的問。
金桂公公跟上江祁歡悅的步伐，“暫時還沒有，皇上你這是怎麽了？為何這般高興？”
江祁脫下外衣，換上舒適的衣衫，坐在椅子上，“沒想到花娘會是大將軍的堂妹！這個世界還真小啊，啊嗬嗬，嗬嗬。”
“是，是嗎？”金桂公公深信不疑。
“我知道你也不相信，但是回頭一想，之前查的資料，或許有些可以解釋的通吧。”江祁放下茶杯，舒坦呼一口氣，“不過，我更加願意相信，寧願去相信，花娘就是十五，隻不過她失憶罷了。”
“啊，是。老奴也深有感覺，花娘和皇後本該就是一個人。”
“不管，先把花娘弄進來，再看看。不然，老是這般出出進進的，母後那邊肯定又會加以幹涉，還有那個嫣嬪……。”
一說到嫣嬪這個後宮霸主女人，金桂公公忽而想起什麽，在意左右，俯身衝著江祁耳邊嘀咕，“歡顏宮的人，來信兒說，嫣嬪已經派人在調查花娘了。還有上次宮內暗殺花娘的人，是她暗中指派的。”
江祁早就預感，然當他親耳聽到，或者是得到確認後，仍舊是難以相信的模樣。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麵上，“就是知道會是這個女人在背後做的手腳，若不是估計母後的麵子，或許我會直接辦了那個女人。”
“是！當年皇後雖然貴為國母，受後宮嬪妃尊敬，不免皇上你又時常不在宮裏。皇後時常是帶著哭紅眼睛來這裏找皇上你，碰上皇上你繁忙處理政事兒的時候，就會躲在一邊的小屋子裏，直到天明才離開。”金桂公公不禁感慨，說漏點什麽。
“啊？你說什麽？金桂！”江祁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頗為驚愕！他沒有想到，當年的十五，竟然委屈那麽久，皆是因為他忙於政事兒兒忽視了。
金桂公公下一秒就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揚手拍打自己的嘴巴，“哎喲，老奴這嘴巴，真是亂說話，哎喲，哎喲啊……皇上，你就當做什麽都沒聽到吧。”
都已經說出來了，還讓我裝作沒聽見，不在意嗎？難道我錯過了什麽嗎？重要的，有關於十五的？江祁本來很是開心，不料被金桂公公這話弄得十分煩躁起來。
“等等，金桂！你給我說清楚，十五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他來了，你不給我通報一聲？啊？！我到底錯過了什麽？！”江祁狂躁起來，對著金桂公公嗬聲質問。
金桂公公知錯的撲騰跪下，仰視著江祁，帶著哭腔道，“皇上，不是奴才不願意通報，而是皇後娘娘當時讓老奴不通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