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錄音裏的聲音
“小女巫,你真美!我愛死你了!”
“我愛你!愛死你了!你給了我歡樂!給了我人生最大的享受!”他斷斷續續地吐露對她的真愛,那聲音怎麽聽都不像是從那個一臉冷笑的關坤年嘴裏說出來的,可這個聲音確實就是他。
雪乞靈聽著這錄音裏的聲音,幾乎要發狂。她憤然打翻了無線竊聽器,整個人頹然倒在床邊。為什麽她越是想控製他,他卻要背離自己越遠,遠到可以和別的女人柔情蜜意,魚水之歡。她隻是想要更多的聽到他渾厚的聲音,想在思想上保持一定的親近感。沒想到他居然會荒誕到在車裏就可以和女人愛愛!
“關坤年,你是我一手提拔一手培養的,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為了你,荒廢了十年的青春,你卻不領情!我恨你!”她順手將梳妝台上裝有關坤年照片的鏡框一把摔到地上,玻璃轟然碎掉,她的心跟著裂開了絲絲皺紋。
人在孤獨的時候就去一個人多的地方,就算找不到誌同道合的朋友,也能找到一兩個同樣害怕孤獨的單身客。正煥閣瘋狂地搖晃著身體,擺動著頭顱,她想借助這瘋狂的搖滾忘記自己現在的痛苦。閃光燈來回梳理著淩亂的人群,每個蹦跳的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僵屍樣。
直到一曲過去,換格調畢較文靜的曼舞時,她才從上麵下來。梳理著亂糟糟的頭發,她趴到吧台要了一杯純果汁。
“這杯我請。”一聲好聽的男音傳入正煥閣的耳朵,她錯覺的以為是龍在雲,急忙抬起頭望向說話的人。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沉靜地坐在她身邊,一臉寒冰。他大概二十七八的歲數,身上穿著很正式的西服,側臉看上去有些老成,仔細看看有有些陽剛。總之是個上眼的男人,隻是給人的感覺很詭異。
“你誰呀?”煥閣雖然很時尚但是不花心,更不會見到個男人就賣弄風騷。上一次調戲翁同旭完全出於精神報複。
“和你一樣有些傷感的人。”他說話很快,也很仔細,似乎能預料到她會說什麽似的。
“我不是傷感,是失戀。”該死的龍在雲竟然狠心讓她在這麽一個人存活下去!難道他真的不愛她了嗎?
“嗬嗬,一個人無非就是失戀。”他端起酒杯小呷了一口,抿了抿嘴,轉頭凝視正煥閣。這個人的眼神精明而犀利,看人時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敵意,那敵意會隨著他刺目的眼光深深紮在人心裏,使人不寒而栗。
“這個世界上有幾人不失戀?不失戀誰會沒事一個人在這傻癟癟的坐著。你大概也是失戀了吧?”煥閣嬉笑著端杯喝下絳紅色的酒水。
“男人其實很好掌控,隻要你用心。”他瞟了她一眼,有意無意地說:“隻要你願意,他就無法從你的手掌裏逃走。”
“哈哈……”還真有吹牛不打草稿的,她又不是如來神掌,怎麽能控製會變化多端的孫悟空?“唉,你是不是被女人掌控的有些神經過敏了?”
“我不被女人掌控,我隻掌控女人。”他說的大言不慚,卻很傲氣。
“奧,那請教一下你的絕招!”這男人大概就是見她漂亮想要追求吧。
“我的絕招隻交給我信任的朋友,你目前還不是。”男人似乎在掉她胃口,不急不躁地說。
“切,不說拉倒!我還不想聽呢!”她比他還架子十足。
“不要以為男人會真的喜歡你的真心和你的身體,他們要的隻是一時的痛快和解決生理需要。你付出的卻遠遠高出這個價位。”他獰笑著望著手中的酒杯,淡淡地再次開口:“女人不能控製男人往往是因為女人太愛男人,本身又很自信自己的愛情不會背離自己。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另一個比她更加出色的女人出現時,自己心中神聖的愛情悄然溜走了。”他抿嘴冷笑,那聲音極度使人發毛。
“大哥,你不要給我講這些東東西西的道理好不好?我是爽快人,咱們交個朋友。這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正煥閣,女,二十五歲。”正煥閣伸出手。男人微微動了動身體,嘴角含著譏諷的笑,他斜睨了正煥閣一眼,才緩緩伸出一雙粗壯的大手,緊緊握了一下,旋即鬆開。
“駱知維,男,二十九歲。”他簡短地介紹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水。從懷裏拿出一小包用袋裝的東西塞在正煥閣手裏。
正煥閣聰明地意識到他給的是什麽,手心出汗,渾身發抖。
“當內在的東西不能控製你愛的人時,隻能用外在的因素。”他在她耳邊小聲說完,起身走了。等正煥閣緩過神來時,他已經消失在燈紅酒綠的人影中。
她顫抖著舉起手,有些驚恐般將東西扔掉,似乎腦海在做激烈的鬥爭,她遲疑著又將東西抓起來,四下看看沒人注意她,才做賊般逃離酒吧。
“昨天去哪了?”她冷如寒冰地直視他,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裏溢出無名大火。關坤年淡定自如地站在她麵前,一臉粲然地回視她。
“我好像不是犯人。”她非要如此監控他的人生嗎?
“你想不想聽聽自己的聲音?”她眯起眼睛,眼神裏放出一種足以傷人的放射物。關坤年沒有直接問,隻是默默地等待著她把火山爆發的源頭說出來。
“小女巫,你真美!我愛死你了!愛死了你的身體!”
“我愛你!愛死你了!你給了我歡樂!給了我人生最大的享受!”
這令人羞澀的聲音讓關坤年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她竟然真的監控他?在他的私家車內秘密安裝竊聽係統。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這個你口口聲聲叫‘小女巫’的女孩是什麽人?”她口氣生冷地審問他,完全拿他當犯人。
“女人。”他挑了挑眉,淡然地回答。
“我問你她是你什麽人?”她咆哮著一把將錄音器摔在地上。渾身顫抖著怒視他,他怎麽可以三番五次和別人幽會?她等了他十年,等來的隻是他的厭倦嗎?
“上床的人。”他玩味地注視著她情緒的波動,似乎站在他麵前的隻是一個審案子的監察官。
“坤年,你一定要這樣嗎?”她痛心疾首地質問。
“我不知道男人應該怎麽樣?我隻知道,我們的未來走得不順。”他隻是想要委婉地告訴她,他們之間除了叔嫂關係,不可能有別的。
“我許你一個未來,請你也給我一個未來好嗎?我們共同努力,一起努力,這個未來會實現的!”她的呐喊出自真心,他的拒絕也發自肺腑。
“我已經三十歲了,還要等多久?”他說完後,轉身離開。不管雪乞靈在身後如何發瘋,他一刻都不想待在她的辦公室,聽她多說一句什麽。她嚴重侵犯了他的個人隱私,連這樣的事情都要錄製下來放給他聽。簡直就是變態!他憤然推開辦公室的門,那條大蟒直起身子,然後緩緩縮回。他用力甩上門,走到落地窗前,斂眉收目,凝視著窗外。陽光透過玻璃打在他身上,反射在他額頭,暈出一圈一圈的波光。
被雪乞靈錄製起來的聲音在耳邊循環播放,讓他的神經突然變得很輕鬆,似乎這個聲音就該是關坤年的,是他壓抑了很久難得釋放的聲音,是他隱忍了很久期待釋放的聲音,他釋放了,為了那個純情的小女巫。是的,她是一個小女巫,一個能夠給他許多人類表情的小女巫。他在心裏愛了她一萬遍,默默發誓要相守一生的人。
“坤少。”善宇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靜靜地望著他,很久才開口喊了他一聲。
“什麽事?”他沒有回頭,恢複平靜,淡然失笑。
“甜甜明天做蓧麵窩窩,讓我們過去。”他一臉幸福地說。
“嗯。”他回過頭問:“養蜂鎮那邊怎麽樣?”
“可能要八九月才能完工。七月是汛期,不能作業。”善宇回答。
“嗯,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先把祥福來搞定。”他目光炯炯,胸有成竹般微笑著說。
“坤少,養蜂鎮那邊……”他擔心雪乞靈一旦知道會大發雷霆。
“小心的好。對了,記得去那邊的時候順便給翁同旭的弟弟找一家合適的店麵。”他很早就想幫他開家商鋪,隻顧忙手頭的事情,一時竟然忘記了。
“坤少為什麽要這樣幫他們兄弟?”善宇偷瞄了他一眼。
“還債。”他簡短地說完,坐進辦公桌開始辦公。通常這時候就說明他已經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善宇聰明地退出來,關上門。
甜甜為了表達對善宇的關心,決定親自做一下外婆教她做過的最好吃的蓧麵窩窩。超市裏,她細心地挑選上好的蓧麵,而後又把輔佐材料:香菜、芹菜、黃瓜;還有一些佐料之類的買好後,興致勃勃地從超市裏出來,朝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