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女人之戰
“你也知道關乎月月新的聲譽？既然這樣，你就更不應該做這種欺詐行為！”於蝶越說越氣憤，這個人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羞恥。
“於經理，你說標價打錯，這是常有的事情。五一臨近，我又招了幾個新的收銀員，也許她們操作不當錯打了標價。你跟我說說，我回去訓訓也就算了，可不能因為這個就懷疑這懷疑那。”正鼎雲狡辯。
“每樣商品都有條碼，她們掃條碼也會掃錯？分明是你在電腦裏就做了手腳才會在掃條碼時出現誤差，這大概不是一個收銀員可以做的事情吧？我聽映晴也說過，每台電腦每個月都會重新升級程序，也會檢修故障，你的那個電腦該不會出現了故障了？”
於蝶步步緊逼，字字針對，句句打人，說得正鼎雲差點暴跳如雷。他按著暴怒的情緒，奸笑地說：“於經理，照你的意思，這小票真是我做了什麽手腳？”
“對，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於蝶凜然對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在月月新幹了這麽多年，沒有誰……敢這樣質疑我正鼎雲的！”他惱怒地吼道。
“那是因為沒有發現你的行為！”於蝶不亢不卑地站著。
“我告訴你於蝶，你現在是老太太的新歡，但不是你無法無天的時候！這件事我沒有義務向你澄清什麽，就是要審問那也是老太太。你，還沒有資格！”正鼎雲撂下這通話，轉身憤憤而去。
於蝶羞愧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憤難平。
“你們這樣做，值得嗎？”羅雲賢擔心地問。
“媽，雖然我們在盈利，可這樣的利益會拖垮月月新的。”映晴讚同於蝶的做法，沒有糾正就永遠不知道錯在哪？
“是呀，關坤年對月月新虎視眈眈，他完全清楚我們超市裏的弊端，才敢肆無忌憚地做那樣的負麵廣告。我們要是不把自己弄內部整頓清潔，很可能成為他攻擊的靶子。他要是拿這些做文章，咱們月月新十多年的聲望就毀於一旦。”於蝶目前最擔心的就是對麵浩峰會不會就此時來針對月月新。
“我看也沒有大問題，要是有問題早就出現了，那會等到今天發現？”羅韻賢覺得她們過於較真了。
“媽，那是因為以前東城隻有咱們一家超市，現在有了一個浩峰，處處都會有競爭。而且再加上關坤年這一次搞的什麽票據秀，那些消費者就會注意小票。怕隻怕，會出現投訴，到時候咱們就是說破嘴唇也無法說的清白。”於蝶一臉惆悵，低頭苦思。
“我不懂這些，也不知道怎麽幫你們。不過，正鼎雲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你們要是得罪他，怕他在老太太麵前胡說什麽，對你們沒什麽好處。”羅韻賢想告訴她們寧願得罪君子切莫開罪小人。
“放心吧，媽。既然找他開誠布公的說了，就不怕他去打報告，再說，我還不信他有這個膽量。”於蝶料到正鼎雲沒有那麽傻會自找沒趣。
“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問。隻是我還是規勸一句：不要太耿直了！我回去了。”韻賢說完起身，映晴送媽媽下樓。
走出超市門口，韻賢囑咐女兒回去。映晴點點頭，目視媽媽離開，直到媽媽跨過不遠處的天橋，她才轉身回去。羅韻賢在天橋上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望著遠處的月月新，以及稍微遠一點的浩峰，內心裏有種母性的情感促使她很想返回來。她佇立在人來人往的天橋上，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群和馬路上車水馬龍的車輛，心裏的內疚無形間擴大。
“不要打我媽媽！”那個稚嫩的童聲回蕩在耳邊，拷問著她的良心。
“羅韻賢，你真失敗！你不是一個好母親！”她自責自己的失職，任由痛苦的眼淚落下。
腳步不由自主地又邁下天橋，朝浩峰商場而去。因為是五一，商場裏人很多。她夾雜在人來人往的人流裏，壓根沒有誰會注意到她怪異的模樣。她仰望著浩峰那碩大的商場招牌，看著商場門口懸掛著五顏六色的喜慶條幅，熱淚盈眶。她是該為這個孩子感到驕傲的！至少，他在磨難與打擊下竟然頑強地成長了起來，還成長地如此出色！
“孩子，我為你驕傲！”她自言自語地說完，擦幹眼淚，轉身想從這茫茫人海中隱去毫不起眼的自己。無意間撞到了一個人，羅韻賢急忙道歉。
“來浩峰看看。”他沒有看她，隻是淡漠地說了這麽一句。
羅韻賢驚詫地抬起頭，望著一臉冰冷的關坤年，無語相對。
“浩峰歡迎龍太太前來購物。”他恭敬地丟下這句話，徑直與她擦肩而過。
羅韻賢剛想轉身喊他一聲，迎麵突然衝出來一個女人，她潑婦般衝上來，衝著羅韻賢又打又罵。來往的顧客不明所以紛紛躲到一邊看熱鬧，卻沒有人敢上前拉架。
衝出來的女人是關東霖的妻子尚舒玫。她本來是找關坤年鬧事來的，結果正巧看見羅韻賢，積壓心裏的怒氣難以平複，她咆哮著竄出來毒打羅韻賢。
“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個破壞別人生活的壞女人！”她反反複複罵著這些髒話，手腳並用，又踢又打。羅韻賢驚恐著隻有抱著臉，沒有還手之力。
關坤年就停在二樓樓梯口，他目視著那個被尚舒玫毒打的女人，心抽抽的痛，匯集起來的仇恨在那麽一瞬間化作了心疼。藏在口袋裏的雙手悄悄攥緊，他在努力克製自己的衝動。
羅韻賢一邊請求原諒，一邊朝外跑去。舒玫緊追不舍，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羅韻賢人跑到了馬路上，尚舒玫還不罷休，又追上來。
馬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圍觀，大家不明白怎麽回事，隻是聽尚舒玫責罵被打的女人狐狸精。人們開始在身後指指點點，有人甚至在高聲助威。
於蝶和映晴正在商量怎麽去找奶奶把事情講清道明時，聽燕燕跑來告訴兩個人：“聽說浩峰商場門口有兩個女人在打架！”
“打架？這種事情還是別管。”於蝶嗔怪這個多事的女孩。
映晴走近窗前，遠遠望見浩峰門口聚集著很多人，在人堆裏有個被女人追著打的人，那個人正是自己的媽媽。
“媽！”她驚恐地喊了一聲，急忙轉身朝外跑去。
於蝶跑近窗戶遠遠望了一眼，認出被打的女人是自己的婆婆，也隨即跑出來。
“媽！”一向柔弱的映晴在看到媽媽挨打時，心如刀絞，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衝過去抱著媽媽，替她挨了幾下。
於蝶跟上來，一把推開尚舒玫，憤然：“你憑什麽打人？”
尚舒玫喘著粗氣，斜視著這兩個小美人，鄙視著說：“我打的就是她！不要臉的東西！狐狸精！”
“請你不要說髒話！”於蝶怒視尚舒玫。
“髒話？她做得出來還怕我說嘛？”尚舒玫還想開口，雪乞靈趕來，生拉硬扯把她拉走了。
“媽，你沒事吧？”映晴哭泣著看著滿臉傷痕的羅韻賢。至始至終她沒有還手，她知道是她對不起尚舒玫，她破壞了她的婚姻，投入了一份毫無價值的情感，這份情感讓她後悔了一輩子。她更後悔的是生下那個跟關東霖一樣冷血的孩子。她沒有言語，隻是輕輕回頭，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那張冰冷依舊的臉在商場二樓瞭望了她一眼，轉瞬消失。
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捂著疼痛的嘴角，被映晴扶著離開。
雪乞靈把尚舒玫扶進自己辦公室，倒杯熱水端給她。尚舒玫火氣未消，怒氣衝衝地坐在，突然像是某種神經勾起了某處疼痛的地方，她失聲痛哭。
“媽，你別難過了。”雪乞靈自然懂得她為什麽傷心。關坤年淡然地走進來，不聲不響地站在兩個女人麵前，他冷眼望著這個潑辣的女人，有那麽一種想要甩她兩巴掌的衝動，她當作他的麵去打她！真下得了手？
“媽，您沒必要跟這種女人計較！”雪乞靈猛然回頭望見藏在關坤年眼底深處的憤慨，急忙轉移話題：“對了，您今天怎麽突然來商場了？”從關東霖不能行走後，她寸步不離地細心照顧他。
尚舒玫抹了一把淚水，穩定好情緒，抬眼瞥了瞥關坤年，嚴肅地說：“乞靈，當初坤峰不在的時候，我曾經勸過你改嫁。你那時候不肯，我沒有強逼你。昨天，你公爹告訴我說，讓你和他結婚。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關坤年暗喜。雪乞靈驚恐：“媽，我想我可以自由選擇我的婚姻……”
“自由？”尚舒玫打斷她，憤然道：“我們沒有誰阻止你的自由！十年前，我們讓你離開關家，你不肯。現在，你願意再嫁人，我不阻擾。可是，唯獨嫁給他，我堅決不同意！這話我也在東霖麵前說了，他沒有異議。”尚舒玫虎著臉，不容雪乞靈開口，起身站定，不容否定地再次警告：“除非我死，我也不會讓我兒子以前的女人嫁給這個孽種的！”她惡毒地說完，拉門口走了。
“媽——”雪乞靈急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