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家大院
雪飄飄灑灑漫天飛舞，東城最繁華的商業街被雪裝點的有些蕭條。人行道上三三兩輛的人，急匆匆地行走在風雪裏，誰也顧不得跟誰打聲招呼。
車道上，過往的車輛碾壓出一條條跑道似的線條，雪來不及再加鋪上一層雪片就被疾馳而過的車輛無情地壓在輪下，然後是更深的車道。環衛工人迎著風站在路邊，在車駛過後惶惶不安地掃幾下，然後又警惕地退回路邊，等著不遠的車通過。
一輛寶馬X6穩穩地走著，通過東城大道，駛過幾處洋樓小區，彎彎繞繞走上西郊一條筆直的水泥小路，在兩旁掛滿雪花靜穆的白楊樹的目送下朝一片住宅駛去。
這是東城東區富豪的一處房屋——龍家的豪宅。獨處一隅的大院周邊栽滿了梧桐樹，密密匝匝的樹枝掩蓋著銀白色的欄杆。雪花中，大院裏麵的景物被雪覆蓋的嚴嚴實實，一棟四層高——古今結合的中式房屋也被雪裝點成了白色的宮殿。
正門前，兩根雕龍刻鳳的柱子托舉出寬敞的走廊，在走廊的台階上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龍家七十歲——目光如鷹、鶴發童顏、穿戴古樸的老太太。
左邊是老太太的大孫女——二十六歲，尚未婚配的龍映晴。右邊站著東城醫院院長於億陽，在於億陽的旁邊站著老太太的司機——五十歲的正會福，身後是做飯的李嬸和打掃房屋的小貴。
車在大家的注目下停了下來。龍可昌推門下車，手下人急忙上前撐傘，另有人為羅韻賢拉門撐傘。
上了台階，龍可昌先同母親說話：“媽，您老年齡大了，外麵這麽冷，也不怕凍了身體。”
老太太目光犀利，不溫不熱地對兒子說：“我這把老骨子還經得起這點風雪。不像你們，一點嚴寒都叫苦喊屈的。”
“媽教訓的是。”在老太太麵前，五十多歲的龍可昌依然恭敬、孝順，甚至有些維諾。
“好了，快屋裏去吧！”老太太不怕嚴寒，但還是注意照顧兒子的身體。
龍映晴早倚在羅韻賢身邊，抱著媽的胳膊，隨大家回屋。
客廳裏溫暖如春，沙發旁放的幾盆綠意盎然。老太太有潔癖，看不到綠色會心慌，因此在客廳的沙發旁總會放幾盆綠蘿和佛手。
大家分賓主落座，小貴殷勤地奉上茶水、瓜果。
老太太直視著兒子，微微淡笑：“今年過年咱們龍家一定得辦一樁喜事！我和億陽早就商量好了，就等你們回來，挑個黃道吉日，把兩個孩子的婚事給辦了，也了了我這老婆子一樁心事。至於這些嫁娶上的事宜，就由你們父輩去籌辦，一定得好好的籌備！”
“媽您全權做主吧！”既然媽都商量好了，龍可昌也隻能任由老太太指揮。
老太太轉頭對於億陽苦笑著說：“你看我這個兒子，都一把歲數了還像個孩子，什麽事都撂給我來當家。他倒好，落得個清閑。”
“老太太德高望重，處事果斷，做事雷厲，在東城有口皆碑。您安排的事情一定得當！咱們小輩除了洗耳恭聽外哪還有什麽不合體的意見呀！”於億陽陪笑著誇讚老太太，並不失時機的為可昌解圍。
老太太滿臉笑意，很是受用地點點頭：“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這件事就由我做主！我讓會福把禮單寫好，明天送過去你看看，該添的一定得添，千萬別給我們龍家省錢。”
“老太太是直爽人，您滿意的我們一定滿意。”於億陽附和的有些讓人生厭。至少龍映晴就不喜歡他那種獻媚的嘴臉，和媽媽小聲說著悄悄話。
“對了，於蝶該到家了吧？”老太太眯眼笑著問於蝶，自己挑的媳婦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應該到家了，我還沒回家看過。”他可是直接從醫院跑來迎接龍可昌夫婦的。
“這孩子溫柔善良，知書達理，又很乖順，我是怎麽看都看不厭。”能入老太太的法眼，還真不是一般的幸運。
“孩子小，不董事，以後過了門還要煩勞老太太多加管教。”於億陽再怎麽高興也還是會說過場話。
“你別把我們龍家看的像龍潭虎穴似的！於蝶這孩子我是百分之百喜歡。她這麽乖巧、董事，又是我寶貝孫子的媳婦，你說我還不像是疼自己孫女一樣的疼。”老太太笑意燦爛，很是開心。
“媽選的孫媳婦一定是媽的心頭肉。”可昌插嘴說。
“那可不是，在雲就比你懂事，他什麽都聽我的。可不像你……”老太太冷眼瞥了一眼羅韻賢，好心情一下子就降溫了。板著臉厲聲命令做飯的李嬸：“小李，做飯。”
李嬸答應了一聲趕緊去了廚房。
“小貴，給在雲打電話，讓他回來！”下完命令，老太太拉著於億陽去偏廳下棋。可昌還沒起身，手機響了，幾個老夥計聽說他回來要約他出去打牌。他不好推托，就去跟老太太說一聲，而後自己開車出去了。
龍映晴拉著媽媽回了屋。小貴在電話機旁，一遍一遍地撥龍在雲的號碼，手機開機卻沒有人接。
“曾經以為我們的愛是天堂，不顧一切跟你飛翔……”手機在梳妝台上一遍一遍振動響鈴，臥室裏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
臥室裏的兩人正在上演著一幕美好的畫麵……
正煥閣是正會福的小女兒，扭著水蛇腰，在她二哥管理的祥福來招搖過市。
龍在雲第一次看到她時，就忍不住被她的迷住。後來，他在豪華小區租了一套高級公寓作為兩個人約會的秘密場所。
“我手機是不是響很久了？”在雲有些擔心地爬起來去拿手機。煥閣搶先拿下手機，直接關機。
“你忘了剛才說的話了，今晚你隻陪我一個人。”
“煥閣，我的第一次都給你了，你知足吧！”龍在雲再也沒有力氣多做什麽了，無力地躺了下去，眼望著天花板，很無奈地說。
“女人最不知足。”
龍在雲製止她的迷惑，他實在沒有力氣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愛運動的人，即使是這種運動。
“我沒有精力了。”他抱歉地撫摸著煥閣秀美的臉蛋，心有餘力不足的悔恨，興起時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在自己的身體裏，可是一到實戰自己卻沒有太多體力好好發揮。
“你見過那個於蝶嗎？”煥閣突然吃醋地問。
“見過，很漂亮，不過太莊重了，我不喜歡。”龍在雲不喜歡於蝶那種太正式的女孩，他就喜歡煥閣這種從裏到外都透著風騷的女人，不管是人前還是在床笫都能讓男人如癡如醉。
“你就喜歡我。”煥閣自豪地癡癡地笑著說。
“當然，我喜歡你像隻小貓似的糾纏我，更喜歡你那股風騷勁，讓人看了都骨頭酥軟，想把你吃幹抹淨。”
“那你幹嘛還跟她結婚？”煥閣氣哼哼地說。
“我哪想跟她結婚，還不是老太太喜歡這號的，我有多無奈你知道嗎？”龍在雲叫苦連天。
“現在戀愛、結婚都自由，隻要你不想就可以不用結婚。”煥閣鼓勵龍在雲自由選擇。
“拜托，我要是不同意，我那有錢花呀！老太太不僅掌管著我們的生命命脈，還掌管著經濟命脈。我可不想惹她，斷我的後路。”龍在雲就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皇帝。
“沒出息！難怪我哥說你是扶不起來的阿鬥！你們龍家在東城的產業那麽多，酒店，餐館，百貨公司，你隻要隨便要一個就豐衣足食了，何必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受人擺布。”煥閣可是新型女性，最討厭懦弱的男人，可是自己偏偏就喜歡上一位。
“嗨，我現在吃穿不愁，幹嘛去受那份洋罪，操那份閑心。”要他去做事，不如打死他算了。
煥閣一把推開他，生氣地抓起枕頭狠狠砸他，還不忘一邊氣憤地罵：“說你沒出息你還真是沒出息！人家都說家有萬貫，不如薄技在身，你倒好，就挑現成的。你們龍家就你一個男孩子，以後那些產業都是你繼承，你不管誰管？你不趁現在練練經驗，以後怎麽管理那麽多產業？”
龍在雲不耐煩地奪過枕頭，扔一邊，憤然：“煥閣，我隻要給你吃給你穿不就行了，你想那麽遠幹嘛？”這女人的心也太大了！
“我這是為你好，不想你以後坐吃山空，成為敗家子。”她更想成為他的賢內助。
“又來了，我們家那麽多產業，不知道可以吃多少年。你別危言聳聽，胡思亂想。如果你想管，可以，我給你要一個酒樓，你像你大哥二哥一樣當個酒樓經理，過過官癮行嗎？”龍在雲從不擔心未來。
“我要的不是一個酒樓，是你有出息，可以不用受你奶奶的約束，可以和我正大光明的交往、結婚。”煥閣委屈地嚶嚶小哭。龍在雲可見不得她這般模樣，急忙抱懷裏，甜言蜜語地哄：“寶貝，我的心肝肝。是我不好，不懂你的心。你放心好了，你隻是我一個人的，永遠！我也隻是你一個人，永遠！”
“那你去跟你奶奶說，你要和我結婚！”煥閣撒嬌地說。
“我奶奶這個人思想很傳統，她看不慣你塗脂抹粉的。她就喜歡那個於蝶一副溫柔賢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模樣。誰讓我是她孫子呢！不過，煥閣，我發誓：我隻愛你一個！真的！我跟她隻是結婚，生孩子。”先把她哄開心了再說。誰說他不喜歡於蝶那種有些古典美的女人？
“你這樣是對婚姻不負責任！”
“得了吧你！”龍在雲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拿過手機，開機。翻開通話錄一看，十幾個家裏的電話。他急忙找衣服，慌張地喊：“慘了，慘了。老太太把電話都打爆了，我竟然沒接。回去不知道會怎麽著呢？”
他提上鞋子就朝外跑。煥閣惱怒地一把將枕頭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