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放人（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施鴻升依舊在病房門外焦急地來回踱步，希冀下一秒便聽到柳餘妍恢複記憶的消息。
可是不管他怎麽等，病房門口緊閉，沒有一點要打開的跡象。
他不時地抬起手腕，看著時間。
臨近午夜，若是再不放人可就算是他的失職和違規。
“特麽的……”施鴻升憤憤地罵了一句，惡狠狠地瞪了病房門一眼。他心中焦急萬分，好幾次站在門前，手放在手把上，就想衝進去，可是每次都在最後的時候放棄了。
楚天不知又從哪裏冒了出來，打著嗬欠問道：“施局，還在這裏啊，都十一點多了，不去休息一下？”
“休息？！現在這樣我能坐下來嗎？！”
“怎麽不能坐下來？長痔瘡了？”
“去尼瑪的。”施鴻升看著楚天嬉皮笑臉的樣子，罵了一句，心中更是煩躁不堪。
楚天這小子，怎麽就一點不著急呢？！萬蔭要是被放走，對他也沒什麽好處啊。殺人的罪名還是得落在他的腦袋上，高興個屁啊。
“施局，開個玩笑嘛，至於這麽緊張嗎？”楚天又打了個嗬欠，一臉倦容。
施鴻升沒回答，冷冷地盯著楚天，用看著嫌疑人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有點摸不透楚天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搞什麽鬼？這麽淡定……
“楚神醫，你就一點不緊張？”
“我緊張什麽呀？”
“不到一個小時，我可必須得讓萬蔭離開。”
楚天一撇嘴，聳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離開就離開唄，我能怎麽辦？”
“你就一點不著急？！”施鴻升一下又怒上心頭，壓製著心頭的火氣噴發，咬牙切齒道。
“我著急啊，但是有什麽用？柳餘妍的記憶又不是我能夠控製的。哎呀，我說施局，你就別把自己逼得太緊，適當的放鬆一點。”楚天笑嘻嘻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雙手拍了拍施鴻升的胳膊。
“靠……”施鴻升不知臉上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隻能無奈地罵了一聲，發泄心中的憤怒。
“行了，你願意等就繼續等吧。我可是困了，要睡去了。”剛走了兩步，楚天停下來，問道。
“對了，你把萬蔭轉移到市局沒有？”
“轉移了，那天在他的飯裏放了安眠藥，大半夜轉移進去了。”
“那就行，可別讓他看出什麽破綻，我走了。”
說著，楚天打了個嗬欠，擺擺手走了。
施鴻升瞬間感覺到一種被拋棄的無奈，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助。
特娘的！他心中罵道，搞得好像是自己為了洗脫罪行一般，要不是跟萬星漢決裂，自己早特麽的甩手不幹了。還用得著大半夜在這裏等著，吃力不討好。
艸！他不甘心地又罵了一句。這樣一來，何玲和圓圓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的罪才能回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好不好。唉……
他無奈地坐在了長椅上，垂頭喪氣，愁眉不展。
但隨即，他腦海中響起了楚天早上的質問。
“你有物證嗎？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萬蔭的罪名嗎？”
他抓了抓腦袋，這樣想好像也沒錯。如果隻是為了一時逞能，而把柳餘妍往火坑裏推的話，雖然治得了萬蔭一時，卻會讓自己的良心一輩子不安。
這麽想來，楚天並不是在跟他唱反調，而是在幫他。
施鴻升猛地抬起頭，看著楚天離開的方向，陷入沉思。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在空空蕩蕩的走廊裏回響起來。
他趕緊接通電話。
“喂，我是施鴻升。”
“施局！你在哪裏啊？快回來吧……”
給他打電話的，是市局裏的民警，聲音顯得急促而慌張。
“怎麽了？慢慢說。”
“萬、萬星漢過來要人了。”
“現在？！”施鴻升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怒目圓瞪。
“對……他們要我們馬上放人，不然的話要動手了……”
施鴻升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柳餘妍病房的門口，表情凝重，內心糾結。
距離十二點還有三十分鍾，倘若柳餘妍能夠在這個時間裏醒來，那他還有一線希望。可真的要將賭注都壓在這三十分鍾上嗎？
已經兩天了，柳餘妍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那在這最後的三十分鍾裏奇跡就會發生，會逆轉嗎？
施鴻升不相信，也不再期待了。
他長歎一聲，又看了一眼楚天離去的方向，沒再猶豫，直接轉身就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然而他前腳剛走，楚天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在轉角的地方，靠在牆壁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施鴻升離開的背影。
當施鴻升趕到市局的時候，雙方人馬已經劍拔弩張，氣氛相當的緊張，一觸即發。
萬星漢這回帶了許多打手，來勢洶洶。
“你們這是幹嘛？！”
施鴻升一聲怒吼，走進大廳，站在萬星漢的麵前。
“喲，施局，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當縮頭烏龜，不敢出現呢。”萬星漢陰陽怪調道。
“萬總，又來鬧事？上次沒抓你是給你麵子，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非要嚐嚐牢飯不可？”施鴻升也沒惱火，冷笑道。
“我這次來可是合理合法的要人。倒是你，要把我家蔭兒關到什麽時候？你早就該放人了懂不懂？！”萬星漢一步上前，戳著施鴻升的胸口嗬斥。
施鴻升看了一眼胸口，挑著眉毛，一把抓住萬星漢的手，往前一推，將其推離自己的身子。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可以告你襲警。”
見萬星漢被推搡，那些打手嘩啦啦一下湧上來。而萬星漢則是伸手一攔，將眾人擋住。
“施局，好大的力氣。但是沒用啊，我兒子今天便能出來，你使再大的力氣也沒用。”萬星漢怪笑著，拍了拍被施鴻升接觸過的肩膀。
“我也懶得跟你廢話，快放人吧。”
“不能放。”施鴻升正色直言，凜然不懼。
“施鴻升！你找死？！”
施鴻升嘴角卻微微上揚，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說道：“距離今天結束還有十五分鍾。”
“你什麽意思？！”萬星漢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麵目猙獰道。
“意思就是，不到最後一秒，我是絕對不會讓萬蔭這垃圾出來的。”施鴻升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