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話
“那怎麽辦？總不能被他鉗製住吧？柳餘妍的下落，我們一定要問出來。”施鴻升憤憤地說道，捏緊了拳頭。
“怎麽？還想打一頓？”楚天看著施鴻升這架勢，仿佛還要幹一架。
“不不不，不打了不打了。”施鴻升一不小心又露出了本性，趕緊收起鋒芒，“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楚天的眼睛賊溜溜地轉了一圈，微微一笑。
“套話咯。”
“套話？”施鴻升一臉懵逼，不知道楚天又想出了什麽主意。
萬蔭迷迷糊糊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睛，捂著腦門，從床上坐起來。
他看了看四周，還是濕漉漉、黑漆漆的環境。
“草泥馬……還沒離開這裏啊……”
他無奈地說著，隻覺得渾身酸痛，像是被重新改造過身體一般，哪都疼，哪都酸，就連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特娘的，我不是被打了嗎？怎麽還在這鬼地方……”他撓了撓後腦勺，突然大喊起來，“施鴻升！施鴻升！”
“喲？！”施鴻升的腦袋從門縫裏露了出來，滿麵笑容，“萬蔭，你醒了？”
“你剛才把我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就把你當成沙袋用了用。沒想到你還挺抗揍，我覺得你應該感謝我幫你活絡筋骨。”
“我去尼瑪的！”萬蔭怒罵一聲，想要從床上下來。
但是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也是有氣無力，想使勁兒卻使不上來，連握拳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沒辦法完成。
他嚐試了一下，便徹底地放棄了。
“我爸來找我沒？”
“你爸？你爸為什麽來找你啊？”施鴻升故作驚訝道。
“哼，你又在耍什麽花招？別想特麽的蒙我。我爸知道我在市局，怎麽可能不來找我？！”
“哦——你覺得他一定會來？”
“廢話，那可是我親爹。”
“那你一定很了解你親爹，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當年的發家史，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施鴻升笑眯眯地說道。
萬蔭心中一震。的確，他爹的發家史，他了解過一些。但是卻總是遭到各種阻攔，不能了解全部的內容，隻是知道萬星漢似乎出賣了自己的親人，可具體是誰，他卻不甚了解。
“你想說什麽？！”萬蔭冷冷道。
“他當年出賣了誰你可知道？”
“哼，我不想知道！”
萬蔭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耳朵卻豎得老高，好奇心終究戰勝了他的理智。
施鴻升知道，萬蔭算是上鉤了。
“你見過你爺爺奶奶沒？”
“爺爺奶奶？”萬蔭皺著眉頭，在他到現在的人生中，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兩個概念，這倆個人似乎從來沒有在他的生命之中出現過。
“你想說什麽？”
“沒有你爺爺奶奶，哪裏有你爸？難不成你爸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嗎？”
“有屁快放！”萬蔭憤憤道，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但是卻不敢麵對。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別不承認。”施鴻升冷笑道。
萬蔭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搖搖晃晃地來到門邊，靠在鐵門上。
“我爺爺奶奶怎麽了？”
“這事，具體的恐怕要問你父親萬星漢了。”施鴻升聳聳肩，淡淡地說道，“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也說不清楚，但是這出賣親生父母的行為，我們也是挺震撼的。不過他既然是萬星漢，我們也能夠理解他的行為。”
萬蔭感覺仿佛有一道霹靂穿過了他的身體，全身上下都麻麻的，讓他動彈不得。
半晌，他才顫抖地說道：“你是說……我爸他……他殺了他自己的父母？”
“不是親手，但也是借刀殺人。”
猶如晴天霹靂，萬蔭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隻知道父親萬星漢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係列瘋狂的事情，而且發家史令人發指和恐懼。但是沒想到，令人恐懼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樣！他感覺身體僵硬得像是灌了鉛，雙腿發軟，一下癱倒在地上，雙目無神。
“真是……真是我父親做的嗎？”萬蔭弱弱地問道。
“要不你以後自己去問問？哦，不過恐怕你也沒機會了。”施鴻升慢悠悠地說道。
“你什麽意思？！”萬蔭一愣，知道施鴻升話中有話。
“嗯……算了，以後你自己會知道的。”施鴻升說著，便假裝要離開。
可是萬蔭已經中了施鴻升的圈套，哪裏會讓後者離開。
“你站住！把話說完再走！你現在告訴我，我父親以前的事情，是什麽意思？我以後沒有機會了，是什麽意思？！”
施鴻升長歎一聲，輕輕地問道：“你真想知道？”
萬蔭齜牙咧嘴，吐出一個字：“說！”
“好吧，既然你這麽想知道……你父親已經跟我們坦白了。”
“坦白？！坦白什麽……”萬蔭身子一顫，聲音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他說了什麽？！你說話啊！”
“他說的事情，跟你有關係。”施鴻升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說清楚！”萬蔭徹底失去了理智，有之前的事情做鋪墊，這一切都發生得順理成章。
“他交代了罪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指使的。你正在犯他年輕的時候犯過的錯……”
“我……我？！”萬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我、我父親出賣了我？！讓我背黑鍋！”
“哎喲，你總算是理解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開口呢。”施鴻升尷尬地說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父親怎麽會做這種事情？”萬蔭不相信，呢喃自語著，但他的防線正在逐漸地崩潰。
“他年輕的時候做過，老了自然也會做。”施鴻升不以為然地說道，“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他還把我老婆孩子放了，說是代表他的誠意，希望我不追究他的責任。”
“什麽？！”萬蔭睜大了眼睛，充滿了恐懼。
“還不信，要不要聽聽我老婆孩子的聲音？”施鴻升說著便撥通了何玲的電話，他按下了外放，不一會兒，裏麵便出現何玲和圓圓的聲音。
對話極其的自然，不像是提前錄音。
萬蔭徹底愣住了，口中呢喃著。
“不可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