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四章”

  蘇煙後知後覺去看手機,是有消息和未接電話,看了他一眼,聲音有點糊,表情無辜:“靜音了。”


  江野捧著她的臉,輕輕掐了掐她麵頰的皮肉,姿勢親昵,他看著她,眼裏帶著繾綣的柔意:“想我沒?”


  見她不說話,江野貼過去吻她,不在乎那劣質的酒氣,纏她纏得緊。


  蘇煙簡直呼吸不過來,不由自主的掙紮,然後挺高了胸膛。


  被安全帶累得慌,又退了下去。


  氣息紊亂。


  舌根被纏得疼。


  “說話,想不想我?”


  放過她,江野又問,目光落在她水光泛著的紅唇上,眸色一沉,手指攀上她柔軟的耳垂,揉了揉。


  蘇煙推他,偏過頭,不住的喘氣:“不想。”


  江野盯著她紅暈侵襲的耳根,輕聲笑了笑,沒為難她,收了手,退過身。


  看似有條不紊的給車打火,換擋,切換離合器油門,江野的手抖了幾番,有什麽想要衝身體裏衝出來,被他生生壓抑住。


  偏頭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蘇煙,江野難耐的滾動喉嚨,車開得有點快。


  一路上,江野的心境可以說是心急如焚,也能是歸心似箭。


  終於到了家,他馬不停蹄的把蘇煙抱下來,動作幅度有點大,她被吵醒,睜著眼瞧他。


  江野被看得心慌意亂,嗓音低啞:“看什麽?”


  “你怎麽在這裏?”她揉了揉頭,“不對,我這是在哪兒?”


  “在家。”


  蘇煙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個家是哪個家。


  直到人被摔進床鋪。


  看著有點熟悉的環境,腦子清醒了些,仍然趴著,一動不動。


  就想睡覺。


  江野一隻膝蓋壓上來,抵著她的腿,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別睡。”


  蘇煙不耐煩的揮開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江野驀然勾唇,神色莫測。


  他垂眸一一打量著她,整個人諱莫如深。


  季節已進六月,京城溫度高升,蘇煙穿著涼爽,怎麽都方便了江野。


  上衣是純白襯衫,搭配的是湖藍色印花設計與條紋拚接的半身裙,簡約大氣,知性溫婉。


  他手把襯衣從腰間理出來,拉過她,挨個去解紐扣。


  蘇煙覺得腰腹涼颼颼的,有意識的去擋。


  江野彎腰下來貼在她耳邊柔聲哄著:“煙兒,洗澡嗎?”


  “嗯…”


  他欺負她被醉意纏著,得寸進尺,“我幫你?”


  “嗯……”


  江野手停了,攔腰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先放了水。


  江野自己先脫了衣服,赤著胸膛。


  “喝不喝水?”


  蘇煙眉毛皺了皺,舔了下唇,點點頭。


  江野下樓給她弄了蜂蜜水,蘇煙喜歡。


  再上樓的時候,她已經乖乖的泡在浴缸裏,熱氣騰騰,熏著她麵色緋紅,江野給她喂了蜂蜜水。


  蘇煙喝得心滿意足。


  此情此景,江野毫無心理負擔。


  扔了最後的衣物,抬腳進了浴缸裏。


  帶著蘇煙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靠近他熾熱的胸膛。


  他洗得眉目認真,蘇煙被他伺候得舒服極了。


  洗完澡後,蘇煙更清醒了。


  被江野裹著浴袍抱出來時,臉紅得仿佛熟透的蘋果。


  江野把她往床上一放,她連滾帶爬的躲著。


  江野拿了吹風機,讓她過來點,幫她吹頭發。


  蘇煙也沒矯情,頭支過去,就讓幫忙吹幹。


  吹風機呼啦呼啦的,又引得蘇煙睡意綿綿,畢竟時間也的確不早了。


  已經快淩晨一點。


  周公約她入夢,她不敢不從。


  睡前還迷迷糊糊的想著,江野變了,他現在穩如老狗,又想到之前打電話聽見的女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麵吃飽了,所以對她也沒那心思了。


  實際江野忍得牙齒都打顫。


  終於把她頭發吹幹,又收拾好了自己,把空調溫度調低,有點冷意,蘇煙就往他懷裏縮。


  然後關了大燈,僅留了一盞昏暗的壁燈。


  接著微弱的燈光打量著她的眉眼。


  吻便密密麻麻的落下去。


  一股冷意襲來,蘇煙不自覺的縮了下,江野拂開她的手,她再擋,一來二去,蘇煙醒了。


  意識到是在發生什麽,整個人一愣,下一秒就要反抗,被江野笑著輕而易舉抓住了手,高舉在頭頂,“醒的正是時候。”


  “別……”


  蘇煙聲音顫了。


  “別什麽?”


  他接著道:“別拒絕。”


  蘇煙臉色驀然漲紅,咬著牙,嘴硬道:“我冷!”


  “冷嗎?”


  江野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能感覺到她的顫,“那你抱緊我,抱著我就不冷。”


  說著鬆了她的手帶著往自己脖頸上掛,兩人之間的距離猛地拉近了。


  腦子中思緒飛快地亂竄。


  這種事,蘇煙不是沒好奇過,隻是沒試過。


  怕。


  怕疼,也怕輕易交付,覺得可惜,會後悔。


  江野對她,她懂,這段時間一直都壓著憋著,很是克製,算得是尊重她。


  今晚,蘇煙覺得要讓江野繼續尊重她的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了。


  她很緊張。


  她羞她怯,如果那個人是江野,捫心自問,她並不反感,甚至覺得心裏鬆了口氣。


  江野在她耳邊沉沉的呼氣,閉了閉眼,仍然尊求她的意見,“能行嗎?”


  蘇煙麵紅耳赤,心想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問東問西。


  她縮了下頭,想象自己是駱駝,把頭埋進沙漠裏,自欺欺人。


  “嗯?”


  偏生江野不讓她躲,扣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蘇煙眼睫毛顫了顫,掙他,“你好煩呀,別問!”


  江野挑了挑眉,“不問,那我就來了?”


  蘇煙:“……閉嘴!”


  江野親了下她的眼睛。


  掀了被子下床。


  蘇煙就跟著多看了一秒,純屬好奇他要去幹嘛,結果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尖叫了一聲,“江野你變.態啊!”


  江野無辜轉頭看她,“我隻是把空調溫度調高點。”


  他重新鑽進了被子裏,摟著她,“反正你要用的,看看也沒關係。”


  “滾啊。”


  她拒絕和他溝通交流,江野也不強迫她。


  她側著弓身,像蝦米似的,江野坐起來拍了拍她。


  他抬手拎著她的腰肢,掉了個兒。


  麵對麵的。


  蘇煙臉紅到不行,耳根脖頸一片的緋色。


  江野有點急,又不得要領,蘇煙也不太好受。


  “疼。”她擰眉。


  片刻後。


  蘇煙愣住了,抱著他的頭,在他耳邊吹氣:“江野,你好快啊。”


  兩人相貼著,親密無間,他的呼吸重而沉,手緊緊與她十指扣著,啞聲:“……頭一次,緊張。”


  更多的是男性.尊嚴遭受打擊。


  “再來。”江野把她翻了個身,手按在她的腰窩處。


  “欸…等等!”蘇煙麵色緋紅,偏頭,眸裏泛著水光:“我也從來沒有過,但一來就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蘇煙雖然沒試過,從未體驗,但社會是個大染缸,難免耳濡目染。


  繞後。


  蘇煙怕疼。


  而且她看不見江野的臉,很不安,有些難以想象。


  兩人雖然都沒實質性的經驗,但好歹江野是男人,懂得比蘇煙多。


  “這樣很好。”


  蘇煙頭埋在枕頭裏,悶得很,偏頭脖頸扭著又酸,總之這樣和他對話並不舒服。


  “不行不行!”


  見她反應有點激烈,江野順從她,又將她換回來,傾身啄她的唇,“矯情。”


  又讓她摟抱著他,抬了眼皮瞧她:“這樣總行了吧,寶貝。”


  蘇煙憋紅著臉:“……”


  江野摸出了門道,就更順理成章了。


  他摸她的臉,又去吻她,“別怕。”


  蘇煙抓著他的頭發,柔軟又硬實的發質,撓他寬闊的背脊,順著汗流浹背,深深迷陷其中,她恍惚分不太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種獨特的清冽的,又夾帶著莫名的氣味,男人體溫很高,與她交纏,用力的狠狠的,不死不休。


  仿佛回到最初相遇的那個午後,桀驁不馴的少年被陽光愛戴,淺淺的拂照著他,一眼萬年。


  又仿佛是那個深秋,少年因為親吻而沾沾自喜,眉眼都漫著得意的笑意,又壞又撩的叫著她媳婦兒。


  或者是那個隆冬的季節,冰天雪地和她相擁委屈巴巴的說不想和她吵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別欺負他,他隻是想讓她對她熱情點。


  更或者是那個混亂悲慟的下午,她見證了血與生命,少年哄著她說沒事要她乖,直至夢境碎裂,那種痛楚依然存在,叫人撕心裂肺。


  江野嚐到一股澀意。


  手指輕撫著替她擦幹眼淚,“別哭。”


  又哄著:“我輕點。”


  蘇煙迷醉在這沉浮之間,隨波逐流,攀附著唯一的浮木,翻湧不停。


  ***

  蘇煙擁著被子坐起來,對自己睡前的那種想法感到懊悔。


  她的脖頸種植了大片草莓,沿著往下,鎖骨、露在外麵的手臂、背脊、腰身、深深淺淺的。


  江野狗是真的狗。


  不是老狗,是狼狗。


  仿佛有皮膚饑.渴症。


  蘇煙記得昨晚他抬著她的腳,擱肩上,都沒放過。


  天呐。


  天呐,蘇煙捂著頭,全身酸疼到極致,她又躺了回去。


  江野端著早餐進來。


  見她這副自閉得有點生無可戀的模樣,隻覺得好笑,把餐盤擱置在茶幾上,走過去,一把撈起來。


  女人軟綿綿的。


  江野目光落在她的皮膚上,上麵印記明顯,令他十分滿意。


  “睡得怎麽樣?”


  蘇煙拒絕回答。


  偏過頭,不看他。


  江野知道這人跟他堵氣呢,也不惱,“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嗯?”


  蘇煙跟他過不去,但跟自己肚子過得去,實在也是餓得咕咕叫,便點點頭。


  “把我衣服拿來。”


  她指使得理所應當。


  江野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替她找來了衣服,幫她穿上。


  早餐也豐盛,江野看著她吃,替她卷著頭發,蘇煙是餓極了,又累,沒顧及形象。


  吃了飯後,蘇煙滿足了,在床上又躺了會兒,打算起來洗個澡。


  江野沒在房間裏,不知道去哪兒了。


  蘇煙掀了被子下床,腳驀然一軟,摔在地上,罵罵咧咧的揉了揉屁.股。


  爬起來,往浴室走。


  洗了澡出來,江野換了一身幹淨體麵的衣服,漫不經心的抽著煙,蘇煙看著隻覺得他衣冠禽.獸。


  “出去逛逛嗎?”


  蘇煙腳酸腿軟,她仿佛被抽幹了靈魂,而他神采奕奕,哪裏還有心思出去逛,淡聲拒絕:“不去。”


  江野走過來抱她一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


  江野回來的急,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再等著他。


  “嗯。”


  又吻了吻她,江野撩起她的發絲,眸光柔和。


  “乖。”


  蘇煙特別想抽了鞋板甩他一個耳刮子。


  又睡到十二點多,蘇煙又有了餓意,迷迷糊糊坐起來,洗了臉,收拾了一番出了門。


  她這邊前腳剛走,後腳葉琳就拎著保溫桶到了別墅。


  葉琳隻是聽到風聲,兒子出差回來了,沒先回家,反而去了別墅,她心疼兒子,親手熬了湯,拎著就來找江野了。


  開了門進去,卻是沒個人影。


  於是又上了樓去找。


  先在書房溜了一圈,才又去到主臥。


  還是沒看見江野人,房間倒是有睡過的痕跡。


  令葉琳大吃一驚的是臥室的變化,顯然更為的女性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葉琳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是,同居了?


  葉琳嗅到一股很微妙的氣味,然後是淡淡的清香,不太像她兒子會用的香水。


  葉琳在房間裏打了個轉,目光一掃,驀然落到垃圾桶裏,盯著看了兩秒。


  連忙掏出手機給江野打了個電話過去。


  江野正在開會,電話是刑安接的。


  葉琳簡略問了幾句就掛了,折身就往家裏走。


  下午時,江承修回來,葉琳說:“兒子好像長大了。”


  江承修解著衣領,沒太反應過來,“他已經快三十了,不長大怎麽繼承他老子的事業。”


  “欸,不是。”葉琳靠過去,江承修抱著她在懷裏,她貼在他耳邊低低的笑,說著悄悄話。


  片刻,江承修臉上出現一抹了然。


  又道:“沒本事,二十八歲才有女人。”


  葉琳嗔怪:“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啊,跟什麽似的,討厭死了。”


  江承修驀然回憶起年少往事,臉皮子有些掛不住,拍拍葉琳的肩哄著:“好了好了,我的錯。”


  是他先上船後買票。


  不然江野怎麽來的。


  葉琳嬌哼的瞪他一眼,江承修寵溺的親了下她的額頭。


  結婚幾十年,夫妻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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