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小煙花”

  距離高考還有37天。


  學習氛圍愈漸緊張。


  蘇煙全身心都投入學習中，她漸漸變得沉默寡言，比以往更甚的少了交集。


  每一次考試她都名列前茅。


  冬去春來，海城回溫，直至初夏，溫度高升。


  校園經過寒冬的洗禮，春季的萬物複蘇，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學生走走停停，嬉笑成群，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


  蘇煙隻是高考生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傷痛似乎都在消失不見。


  高中時期最後一次見付陽。


  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格外難看，人沒有任何朝氣。


  蘇煙問他：“那些人會坐牢嗎。”


  “會。”


  他們已經成年了，傷了人，背了人命，會負刑事責任的。


  蘇煙：“好。”


  她衝著付陽微微一笑，“謝謝你。”


  付陽驀然紅了眼，看著她：“不客氣。”


  高考結束的那天，校門外堵滿的家長，拉著橫幅捧著鮮花，蘇煙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邊走邊哭。


  你是在想問那件事的結局嗎？

  蘇煙不願意回想，仿佛做了一場淋漓大汗的夢，這個夢太痛了，她太想醒來。


  但那是事實。


  那天的打架鬥毆事件極其嚴重惡劣，似乎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們隻是一群學生，盡管在世人眼中看來，隻是離經叛道的學生而已。


  竟然會有人拿刀傷人，甚至死亡。


  趙丞丞。


  趙丞丞替江野擋刀了。


  有一刀傷到心髒的位置，那天打架的人裏，就隻有他沒有回來。


  如果算上生命的話，還有乖巧懂事的白白。


  ——付陽嗎。


  聽說他爸把他送進部隊當兵去了。


  哦，你問許燃。


  他們班上的人透露說她好像生病了，精神病那種，神經兮兮的，也沒參加高考，還有人說她貌似從京城轉學過來就有病。


  還有程星河。


  程星河消失在蘇煙的記憶中了。


  至於江野。


  ……


  蘇煙沒有等到他回來，他滿身的傷，被他父母接回了京城，電話號碼是空號，沒人知道關於他更多的消息。


  如果是要分手，可是他連一句分手都不跟她說。


  從此杳無音訊。


  蘇煙想，她大概是等不到了，這可真令人難過。


  拿到京大錄取通知書那天。


  蘇煙撲進母親的懷裏，抱著蘇母的腰，嚎啕大哭起來：“媽媽，結束了。”


  從來沒見過女兒情緒這般悲傷猛烈，蘇母心裏也難受，安撫的拍拍她的頭，輕哄著：“煙煙乖啊，會好的。”


  蘇煙淚眼朦朧搖頭，不會了。


  明明應該開心的慶祝她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可她卻難過得像一個失去糖果的小孩子。


  她不斷的搖頭，整個人都悲慟無助，不會再有人像江野那樣，給她一個別致心動的青春歲月了。


  都說年少不要遇到太過驚豔的人，不然餘生都會念念不忘。


  蘇煙想到曾經看到過的一段話。


  “我走過山的時候山不說話，

  我路過海的時候海不說話；

  我坐著的毛驢一步一步滴滴答答，

  我帶著的倚天喑啞。


  大家說我因為愛著楊過大俠，


  找不到所以在峨嵋安家；


  其實我隻是喜歡峨嵋的霧，

  像十六歲那年綻放的煙花。”


  而蘇煙在心裏牢記，也隻是十六歲那年，江野為她放的小煙花。


  少年的笑還在腦中浮現，大概卻是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