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罪”

  蘇煙哪裏跑得贏身後那群豺狼虎豹，自己先慌了陣腳，毫無頭緒的亂竄。


  毫無預兆的被他們逮住，手下變得凶猛異常。


  “跑！還繼續跑啊！”


  蘇煙身上的毛衣被掀開，有閃光燈照在她身上，格外刺眼。


  她無助的大聲尖叫，擋自己的臉，擋自己的衣服，白白在混亂中被摔出去。


  她已經顧不得了，掙紮得更厲害，可她孤立無援，怎麽可能敵得過幾個身材高大的男生。


  突然聽見怒嚎的喵嗚聲，寸頭男生裸在外麵的腳踝被白白一口咬住，狠狠地撕咬著不放。


  他慘痛哀嚎，罵罵咧咧的，甩也甩不掉，白白渾身炸毛，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旁的男生憤怒的瞪著白白，伸手抓過它，舉高狠狠地往地麵摜去。


  “不要——”


  蘇煙哭著大喊阻止，眼淚不停的掉，眼睜睜看著白白摔向地麵。


  她猛地閉眼。


  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撲倒，摔貓的那個男生騎在蘇煙身上，壓住她，狠狠甩她一個巴掌：“操你馬的，叫你的小畜生咬人！”


  蘇煙被打偏頭，一個刺眼醒目的紅印浮現在她白皙的臉頰。


  她已經麻木了，可心髒卻很疼。


  她的視線對著白白的地方，它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裏，雪白的毛發幾乎與雪融為一體，然後是猩紅。


  漸漸遍布在它的身邊。


  白白費力的睜開眼，望著蘇煙的方向，瞳孔渙散著，張了張嘴，發出無聲的喵，像是在對她作最後的告別。


  蘇煙搖搖頭，哭的更凶了，身體上帶著心上的痛楚，一點點蔓延她的全身。


  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泛濫到不可阻擋，她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帶白白出來。


  意識恍惚中，突然想起她那天打給江野的電話，許燃接的，說的是“江野，不要”。


  現在她恍然覺得，那不是什麽匪夷所思的話語，隻是在慌亂暴力中發出的無助呻吟。


  天上又開始飄雪了。


  眼淚劃過她的鬢發，落入雪地中沉寂。


  仿佛天地間都安靜了，耳邊不斷響起的罵罵咧咧的話語，似乎也被隔斷，身上胡亂摸索的手也消失了。


  她想起這件事的開始，可她忘了，太難過了，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記得江野。


  江野說，你等下還來看我嗎？


  我想吃你的旺仔牛奶糖。


  你帶什麽我就喝什麽。


  ——記憶戛然而止，身上的重量驀然消失。


  蘇煙眨了眨眼，淚眼朦朧中看見和那群惡人糾打在一起的付陽還有趙丞丞。


  黑暗中依稀看見一點光亮。


  然後她被人一把拉起來，憐惜的吻一點點落在她的額頭，耳邊傳來溫柔的輕哄：“沒事了沒事了，蘇煙。”


  溫暖的棉服將她包裹，她怔怔的看著江野還傷痕累累的臉，艱難的張了張嘴，被他阻止。


  “我知道，你乖，你等我。”


  轉身便加入這場硝煙。


  後麵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然後她看見有人踩著江野的胸膛，得意洋洋的大笑：“我早就說了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在我腳下求饒！”


  然後是刀光劍影，是紅色，是嘶吼是憤怒是狂暴，接著是罪過。


  蘇煙失去意識之前，眼前浮現的是雪地裏的紅，如同盛開的花一般，妖冶奪目。


  靜止。


  像上演了一場無聲的啞劇，仿若是笑話般。


  令人難過為什麽聽不見聲音，又好笑人世間的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