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在你爸的遺體麵前發誓！
席禦哲趕到市中心醫院婦產科的時候，秦亦菲剛被人從手術室推出來。
“怎麽樣了，醫生？”
席慕霆夫婦趕緊圍過去，緊張地詢問著。
移動醫療床上，秦亦菲臉色灰白，額頭上的傷口被縫合包紮過，一雙眼睛裏始終盈著淚水，唇瓣不住地顫抖著。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但是孩子沒保住。”
秦亦菲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醫生的話剛落地，人就被席慕霆一把揪住衣襟。
“你再說一遍，我孫子怎麽了？”
“席老先生，秦小姐懷孕的時間比較短，本來前三個月就非常敏感。
這一下子從樓梯上滾下來，撞到小腹出血量還不少，孩子真的沒保住。
很抱歉！但是我們真的盡力了。”
“庸醫，你們這群庸醫，我的孫子居然被你們弄沒了，我……”
席慕霆從醫生說出第一個“盡力”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直衝腦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醫生的解釋，更加劇了他的憤怒。
血壓一下子升高，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感覺到心髒部位絞痛無比，他鬆開醫生，捂著左胸口彎下腰，整個人直直的朝前跌去。
“爸，爸，你怎麽了？”
席禦哲原本正站在人後聽著他們說話，突然發現席慕霆整個人都不對，趕緊推開人群衝上去，在他倒地之前把人接住。
“醫生，快，我爸有高血壓、冠心病，趕緊救他。”
席慕霆被抬上移動醫療床，送入緊急搶救室，醫院招呼所有的心外科專家過來會診，席禦哲和母親兩個人緊跟著追上去。
秦亦菲被他們徹底遺忘在走廊裏，那些醫生和護士也有點傻眼，過了幾分鍾之後才回神。
“快，趕緊把秦小姐送到*VIP病房裏去，好好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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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菲被送到病房裏，有專人照顧，但席慕霆這邊，顯然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急救室門外，韓秋麗緊張地揪著席禦哲的衣襟，一遍遍追問：“禦哲，你爸會沒事吧，會沒事的，對吧。”
“媽，你別擔心，全院最好的心外科醫生都在這裏，我已經通知宮越趕過來，我爸一定會沒事的。”
席禦哲握著母親的手，努力安慰著。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心裏啊……”
韓秋麗的話還沒有說完，急救室的門就打開了，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走到他們麵前，微微躬身，出口的聲音沉痛。
“對不起，席先生，我們盡力了，但席老先生冠心病突發，猝死，請節哀。”
主治醫生身後，一眾醫生護士都朝著他們鞠躬，表示哀痛。
韓秋麗一下子鬆開席禦哲的手，踉蹌著衝進急救室裏。
“不可能的，我老公不可能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席禦哲冷凝的俊臉上，浮現一抹哀痛，垂在身側的手瞬間緊握成拳，他迅速推開麵前的醫生，朝著急救室衝過去。
他走進去，看到母親趴在父親的身上，嚎啕大哭，他的心髒如同被人插進了刀子，一刀一刀捅著。
鮮血橫流，疼痛難忍。
他走到父親的遺體前，雙膝跪地，握著父親冰涼的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爸——”
席禦哲心中悲痛萬分，聲音哽咽著，眼角有一行清淚劃過。
韓秋麗無助悲痛的哭聲，久久地回蕩在急救室裏，她死死地扣住席慕霆的身體，拒絕任何醫護人員碰觸。
席禦哲沒辦法，隻能跪在那裏守在她身邊，陪伴著。
宮越一路闖紅燈趕來醫院，剛走進心外科的走廊，就聽到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他趕緊加快了腳步，循著聲音跑到急救室門口，看到門內跪在地上的席禦哲和趴在席慕霆身上哭得聲嘶力竭的韓秋麗，整個人一下子僵在那裏。
身為醫生，他見慣了生死，卻比任何人都清楚，死亡給人帶來的打擊。
他站在那裏，深邃的綠眸浮現悲傷，眼眶漸漸發紅，直至有淚水蔓延。
張聞給席禦泊打了電話，他趕來就看到宮越正倚著門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去，走到韓秋麗身邊，雙手扣住她的肩膀。
“大伯母，大伯父已經走了，他肯定不希望您這麽痛苦，您這樣哭很傷身體的，來，我扶您起來。”
韓秋麗此時沉浸在巨大的悲傷裏，根本不是席禦泊三言兩語就能勸住的。
她的手死死扣住席慕霆的身體，任憑席禦泊怎麽拉都不起來。
“放開我，禦泊，你別動我，別動我，讓我再陪他一會，陪他一會兒。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充滿了堅持，涕淚橫流的臉上有著讓人窒息的悲傷。
席禦泊沉默了一下，最終鬆開手，默默地退到一邊。
聽到母親的話，席禦哲慢慢抬起頭來，眼眸劃過一抹驚訝，同時又有那麽些許了然。
也許，他看到的，感受到的，並不是事實！
這麽多年，他的父母，真的從一對被迫結合的夫妻變成了一對相愛的老伴。
他的母親，是深愛他的父親的。
那種不舍和依戀，那種悲痛和傷心，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把眼淚逼回去，緩緩站起來，繞過病床走到她身邊，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沙啞地開口。
“媽，別哭了，爸已經走了，您……”
“你閉嘴！”
韓秋麗猛地抬頭，那雙淚水肆意蔓延的眼眸狠狠瞪著席禦哲，伸手指著他，憤恨道。
“你爸變成這個樣子，全部都是陳曦蕪那個小賤.人的錯！要不是你非要和她在一起，你爸怎麽會死？”
席禦哲扣住母親肩頭的手，被她用力揮開，他踉蹌著退開兩步，俊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大伯母，這不能怨禦哲，他……”
“你也給我閉嘴！”
韓秋麗打斷席禦泊的話，繼續盯著席禦哲。
“禦哲，陳曦蕪她害亦菲流產，害你爸沒命，我要你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發誓！”
提到陳曦蕪，韓秋麗的表情猙獰得像厲鬼，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憤恨。
“媽，這怎麽能怨曦蕪，她……”
“怎麽不怨她，是她主動登門，是她把亦菲推下樓梯，害亦菲流產。你知道你爸有多在意席家的血脈嗎？
孩子沒了，他受了刺激，才冠心病猝死的。席禦哲，你給我跪下，在你爸遺體麵前發誓，以後再也不跟陳曦蕪糾纏，你快發誓，你給我發誓——”
韓秋麗的聲音尖利無比，一聲比一聲駭人！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是那雙眼眸卻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手指著地麵，勒令他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