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百口莫辯
“就算我擋了你的路，也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答應我，以後不要再來騷擾禦哲了，好不好？”
秦亦菲變得格外固執，她的手再次揪住陳曦蕪的手臂，緊緊地用力掐進她的皮肉，就是不鬆開。
陳曦蕪被她弄痛，趕緊把她往一邊扯：“鬆手，你弄痛我了。”
“不要，陳小姐，你不要推我。”
秦亦菲一直被陳曦蕪用力拉扯的手，突然甩出去，出口的聲音充滿了驚慌。
“不要……啊……”
秦亦菲的身體向著樓梯上倒去，她驚慌地在空中揮舞著手臂，想要抓住什麽。
但是身體下墜的力道太大，她根本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整個人就沿著樓梯滾了下去。
陳曦蕪也被這一幕嚇呆了，她驚慌失措地伸手，想要把秦亦菲拉住，可是她的動作太慢了。
她眼睜睜看著秦亦菲滾下去，手臂還保持著伸出去的姿勢，愣在那裏。
手裏拎著的袋子，也隨之落下來，那些玩偶從袋子裏跳出來，順著樓梯滾下去，散落在秦亦菲的周圍。
“陳曦蕪，你居然敢推亦菲？亦菲——”
韓秋麗正好從廚房看到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她趕緊朝著樓梯跑過去。
客廳裏的席慕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疾步朝著樓梯口而去。
他的臉色鐵青，聲音冰冷而焦急：“快看看亦菲怎麽樣了，孩子，孩子沒事吧？”
“老公，亦菲出了好多血，怎麽辦？血，好多血啊。”
率先趕到的韓秋麗，看到秦亦菲身上的白色雪紡長裙上沾染了血跡，一下子害怕起來。
她驚慌地偏頭：“老公，不會有事吧？”
“管家，管家，你趕緊撥打120叫救護車，快點。”
席慕霆臉色鐵青，聲音冰冷，一字一句地道：“陳曦蕪，要是我的孫子有任何不測，我一定讓你償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推她，真的。”
陳曦蕪凝著滾落在樓梯口的秦亦菲，看到她裙子上那一團團觸目驚心的血，忍不住揪緊自己的衣服，小臉煞白。
“陳曦蕪，我不過是求你不要再糾纏禦哲，你怎麽能……能這麽狠心呢。我……我的孩子……啊……”
秦亦菲的額頭，被磕出一個六七公分的傷口，有鮮血順著眼角落下來。
她的眼眸凝著強烈的恨意看著陳曦蕪。
“如果……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疼……好疼！”
秦亦菲手肘和指骨都被蹭破皮，雙手捂著小腹的位置，疼得五官直抽搐。
“管家，救護車到哪裏了，快點去催。”
席慕霆看到那一幕，心裏也有些不淡定了。
任是他見過再多的鮮血，也沒有現在來得慌。
“秦亦菲，你怎麽能誣陷我呢，根本不是我推的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這樣的黑鍋，她絕對不背。
陳曦蕪扶著樓欄杆，腿腳都開始發軟，慢慢地朝著樓下走。
“我們親眼看著你動手推亦菲的，你還敢反駁？你個小賤.人，亦菲和孩子如果有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韓秋麗蹲在秦亦菲身邊，仰頭看著陳曦蕪，偏頭把匆忙趕來的傭人嗬斥過來。
“快點，你們是死的嗎，趕緊把亦菲扶起來！”但隨後又想到什麽，揮了揮手，“不對，別動，都別動，等著醫生趕過來。”
“阿姨，我好疼，孩子，孩子不會有事吧？”
秦亦菲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和著那些鮮血一起落在她那件白色的雪紡長裙上，看得人心驚膽戰。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事，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亦菲，你要堅強，一定要堅強……”
韓秋麗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也顧不得和陳曦蕪理論，隻專心地陪著秦亦菲，安慰她。
管家匆匆跑進來：“老爺，夫人，救護車來了。”
醫護人員很快抬著擔架跑進來把秦亦菲抬走，席慕霆和韓秋麗兩個人也緊跟著離開。
陳曦蕪一個人扶著樓欄杆，繼續緩慢地下樓。
她覺得渾身無力，後怕，驚慌，還有對未知的恐懼。
額頭上都是細密的冷汗，她的手指緊緊地扣著樓欄杆，指骨泛著白光。
怎麽會摔倒呢？她明明就沒有推秦亦菲啊。
如果，這件事情被席禦哲知道了，會怎麽樣？
那個孩子，那個無辜的孩子，如果保不住又該怎麽辦？日後她和席禦哲又該怎麽相處？
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才走到樓梯口，看到那一灘血跡和那些染了血的玩偶，便再也走不動了。
陳曦蕪覺得自己渾身癱軟，發虛，每一分力氣都被迅速抽離，就連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讓人恐懼不已。
她一下子跌坐在秦亦菲摔倒的那個地方，身上和撐地的雙手上，一下子沾染了不少血漬。
“血，不，這不是我做的，秦亦菲不是我推下樓的。”
陳曦蕪尖叫著，胡亂地把手上沾著的血抹在地板上，渾身都開始顫抖。
別墅裏的傭人，全都冷眼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扶她一把。
她像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一樣，蜷縮在那裏放聲大哭。
驀地，感覺到小腹處傳來的不適，她心中驚慌不已，正想掏出手機打電話，就聽到手機響起熟悉的來電鈴聲。
她凝著屏幕上熟悉的名字，眼淚刷地一下落下來，模糊了視線。
淚水一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把那個名字暈染成一片朦朧的水色。
席禦哲坐在車裏，凝望著麵前的小公寓給陳曦蕪打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她都不接，他的心裏不免染上著急。
“張聞，下去敲門。”
他冷聲吩咐前麵充當司機的張聞，讓他下車。
張聞依言下車，朝著陳曦蕪的公寓門口走去。
席禦哲把電話掛斷又重新撥打陳曦蕪的號碼，隻是還沒有撥出去，母親的電話就打進來。
他猶豫了一會將電話接起來：“媽，有事？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
席禦哲迅速掛斷電話，落下車窗，把張聞喚回來：“快走，去市中心醫院。”
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席禦哲再也沒有給陳曦蕪打電話的心情，一路攥緊了手裏的手機，不停地用力。
而此時，身在席家別墅的陳曦蕪，也終於抹幹眼淚，下定決心，按出那一串熟悉的號碼。
“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