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魔王的愛
絕塵指揮門人車輪攻擊，一連三，居然絲毫沒有進展，已經要怒炸。楚千秀在沙盤之前細細端詳，最後敲定出方案。
半個月，六通寺從江湖上消失！
這，在絕塵的書房裏，楚千秀看著桌上一排各式各樣的掛件怔怔出神。絕塵緩步虛踏，翩然而來，手中還拿著一幅畫卷。
“這是什麽？”
絕塵冷豔地勾了勾嘴角。
楚千秀撇撇嘴，轉過身去，半是嗔惱半是玩笑：“我入教以來，沒少立戰功吧。”
“嗯，不錯。”絕塵放下卷軸。
頓了頓，他半眯起眼睛，狀如打盹的貓兒：“你看，這正麵安撫，側麵挑釁，背後卻在偷襲。裏應外合，前後夾擊——環環相扣！”
他解下了卷軸上的紅繩：“嘖嘖，誰能想到，如此陰狠的戰術竟出自一個女人。麵對這種女人，本教主還是討喜些的好。”
他一手按住卷頭，欲打開狀。
“別看不起女人！”
絕塵隻是一笑帶過，緩緩展開全卷。
楚千秀慢慢走上來，問道：“絕塵，你不怕有風險麽？”
“什麽？”他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頓了頓道，“我信你。便是輸了又如何，江湖，本就是一把刀，有傷饒時候，也有被贍時候。我也不是一次都沒有失敗過。”
楚千秀許久沒話，半晌，『露』出來一種頑皮笑容：“那——怎麽也沒見你這個教主……賞些什麽鼓勵鼓勵？”
“獎賞？”絕塵笑得很張揚，他揮手揚起卷軸，隱約可見上麵片片粉紅，“哈哈哈。行！本教主不日將加冕成盟主，定與你共享榮光。”
楚千秀卻沒有得意地笑起來。
她遲疑了一下：“絕塵，你想過……離開江湖麽？”
“我注定就不是平凡之人。”
“離開對手也是一種孤獨。是嗎？”
“是。”絕塵到此處，不由自主地凝視著楚千秀的明眸，“但也許——有一，我會選擇離開。”
楚千秀欲言又止。這時，絕塵卻已經把話題岔開。
“聽，這六通寺的後山種滿桃花。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長成如此絢爛的桃林呢？”他將畫卷推到楚千秀麵前。
畫卷上，滿幅灼灼粉嫩，片片飛花好似下雨，三兩處透綠更加勾住了看畫饒遐想。際一角，一行飛雁款款離別。
楚千秀歎道：“真美。看這畫兒——若得桃花初成，三五載總是有的。這數十萬株的桃花，怕是幾代饒努力了。”
“如此來——足抵你我一生了？”
楚千秀：“不錯。”
才著，她竟有了幾分明白。麵上卻不敢唐突，生生把“腮若微醺”給憋住了。
“那好。”絕塵邪魅一笑，“若本教主許你這十裏桃夭，日後，你還我什麽？”
（他這是在……）
楚千秀的麵上已經燒了起來，不敢再想更多的。隻是回答卻肯定而又含蓄。
“……一曲《上邪》。”
“好！那現在陪我一道去看看滿意不滿意，免得日後……”絕塵的語氣變得低沉而曖昧，“還禮還得不情願。”
楚千秀橫袖掩口，撲哧一笑：“樂得奉陪。”
楚千秀在絕塵的陪同之下，在桃林兜了一圈。簇原本是燥熱之地，雨水又少。桃花不似在江南那般好養。
眼下，正是桃林好風景，乘霞同遊飛花輕。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楚千秀恍然發覺，絕塵實際上並不是一副啖血鬼王的陰森可怖相。他笑起來的時候可以很溫柔，很嫵媚。
悠悠策馬，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另一端出口。
此處出口正靠著城門附近。
原本，這就不是一個富有的國家。加之下動『蕩』，戰火不休。邊疆那裏總是會特別荒涼貧窮。
楚千秀看到的滿是哀鴻遍野。忽然間，有了深深的負罪福
（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會卷入漸起的戰火鄭）
“怎麽了？”
“沒什麽。”楚千秀回過神來，“這……就是邊疆麽？”
“你沒見過？”
他頓了頓，嘟囔一句：“這桃林還真不。”
“邊疆，都這麽荒涼的麽？”
“差不多吧。若時局穩定，邊疆相對會繁榮些。可現在，戰火已經點燃世界，這番景象——也算正常。”絕塵的語氣有些深沉，“這裏也要打仗了。”
“我……我想……”楚千秀有些怯怯地看了絕塵一眼。
絕塵鳳眉一睨：“教中去年的口糧還囤積了不少，今年的糧食也足夠。與其擱壞了，不妨送了他們。算是欠我教一人情。”
楚千秀聞此，微微開顏：“如此甚好！”但轉身，愁下眉頭，卻上心頭。
（這隻是安慰罷了。揚湯止沸，又有何用呢？所以，他稱霸之時，我也該做出此生最難的那個決定……）
十五後。
“啟稟祭主，您的來信。”
一個年輕的侍女雙手捧著書信來到跟前，單膝跪下。楚千秀放下手中竹簡，順手拿了過來。才打開一個封口，手便頓住了。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吩咐。”
“是。”
拿出裏麵的東西，楚千秀怔怔呆了很久。幾次想要打開，卻又怕是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消息。
（哪怕寫的是父王讓我回去，我也該對此考慮一下。我是一個公主，不該這麽任『性』的。）
幾番勸慰，終於服自己。
“啪！”
楚千秀想要站起來，可剛有所行動，卻又不由自主地一個激靈坐了回去。呼吸放沉放緩，麵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一卷黃絹。整個腦子都是“嗡嗡嗡嗡嗡嗡”的回聲，夾雜著零星散碎的隻言片字。
她好像聽到了她的父王在親自宣讀這一份聖旨。
它的要求——已經徹底超出了楚千秀的預計。而另一方麵，當初那個“邊疆”的畫麵也在交替著出現。
她呆著，不知道呆了多久。
待稍稍回神，她找來了自己那個貼身的宮女。把她打發走之後，她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在想什麽？”有人進來，問。
楚千秀還是被架空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呆呆地支著頭。直到那個人一屁股坐在她眼前，伸手在她眼前招搖了幾次，楚千秀才受驚了一般，一顫回神。
她脫口道：“誰？”
“你有心事？”絕塵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
楚千秀下意識往袖子裏一縮。
“是什麽？”
“沒……沒什麽。”楚千秀慌忙裝作要吩咐什麽，“來人啊，上……”
“給我。”
楚千秀默默在袖中握緊了那隻手。
絕塵麵『色』一寒：“怎麽，你不信我？”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被絕塵『逼』仄的氣場一唬，楚千秀一個哆嗦沒抓穩，讓東西掉了出來。
她做著最後的努力，急忙彎腰去撿，卻隻覺得一陣風從耳邊刮過，那一抹黃『色』隨風而起，快得連影子都沒有留下。她愣住了。保持著那個彎腰的姿勢，許久才緩緩起身。
“哦~原來是聖旨。”絕塵臉上淡淡的。
楚千秀以為沒什麽事了。可心中還是有一點不上來的失落。她似愁非愁地瞥了一眼絕塵。
“哎，你……”
“字還校”
著，在楚千秀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將聖旨『揉』碎在掌間。碎得就像精細打磨過的麵粉。而後，一根一根手指綻開。他歪著頭，紫『色』的眼眸斜挑著看楚千秀。這種眼神隻有他在殺饒時候才會『露』出來。
不凶狠。但是很陰。
好像有一個魔鬼正透過這一雙眸子，看著你笑……
“敢動我絕塵的女人……”他『露』出詭譎可怕的陰笑，“不會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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