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懷好意
提到他的名字就像是犯了禁忌，碧雪的心忍不住跟著揪一下，失落中帶點痛楚。
隻有相思無盡時。
“雪姐姐？”
碧雪強顏道：“哎，聽著呢。聽著呢。既然你照應著這一塊了，那我今兒下午就補個中覺緩緩神。”
“走吧。”她輕喚墨歌。
諸葛花鈴幾乎是推著她往外走：“哎喲我的好姐姐！快休息去吧~”
碧雪哪裏睡得著。
諸事皆易。現在唯一難的便是到哪裏去找一個蕭尺素回來？自己的易容固然衣無縫，可是……一個饒言談舉止和風骨，不是那麽容易能模仿出來的。更何況他是神的寵兒。
心懷鬼胎的來賓偏偏皆是江湖中曆盡摸爬滾打的老薑，一個不心，後果不堪設想！
“輔閣？您思慮太重了，還是先睡會兒吧。沒準兒事情就會有眉目了。”
碧雪罥黛輕蹙：“位分低且不知情的諸眾，我們是瞞過去了；參與進來的，也都關照他們一字不可提。可倘若有人不慎走了風聲，一定要見到公子才肯相信我們並無大礙。我該到哪裏去找個公子回來呢？”
“這有什麽可急的？”
“嗯？”
“我知道，咱閣主風姿卓然，宵之輩難及萬一。所以，易容一塊，我看是走不通了。不過呢，咱閣主不是經常滿世界亂跑麽？回不來也很正常啊！”
“話雖如此，可是，這次來的人可不是為了替我們高心。他們隻是想看看清蓮閣是真沒事，還是真垮了。再者，我已經聽到閣內有風聲，那些新弟子或對我們現在的實力心存疑慮，更需要安撫。一座大廈的傾覆往往就出在了一處根基的鬆動！”
“輔閣的是。”
“第三點。這一次，我們近邊的一些分舵都歿了，而遠方的尚不知實情。他們也都派了主事兒的過來。這些人……清蓮閣到底並不能人人都管，事事操心。我可不保證裏麵沒有一兩個有異心的。這便是我們越空虛，就越要將強大的力量拿出來炫耀的根本原因。”
“哦~啊呀，輔閣你怎麽忘了？”
“忘什麽了？”
璿兒附耳一番，碧雪聽著聽著，笑意漸露。
“輔閣，您的信。”外麵的低階魅影來報。
璿兒接過來遞給碧雪。
碧雪焦急地拆看。她的雙眸忽揚忽抑，秀眉時舒時皺。待看完，麵色卻成了悲喜難辨。
“怎麽了輔閣？誰的信？信上什麽？”
“風韻的。他，嶺國和身毒交界的雪山那邊轉世神出現過。原本，那個關口的軍官受上級長官的囑托要好好檢查可疑人物，奈何沒擋住重金誘惑，放他們過去了。慶幸的是，那關口附近恰好有他的人在。此人耳力驚人。他找了個由頭在馬車附近轉悠，聽到了公子的呼吸聲就從一個壓在底下的箱子裏傳出。”
“閣主怎麽樣？”
碧雪擰眉成川沒有話。直到過了很久，才一字一頓道：“暫時應該不會危及生命。”
“那……這個人也知道真相了？！”
“風韻收到消息就召他回去，並且一再強調過保密。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是他信任的部下之一。”碧雪似乎又舒展開了眉頭，“而且，他兩人正一起趕過來。隻等到大會結束，這些人散了，我便把真相和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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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
宴會如期。
碧雪的身體在諸葛花鈴的精心料理之下，恢複很是樂觀。這一日，她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為了麵色更好看些，她特地多抹了一些胭脂。雙唇也染得比較豔。諸葛花鈴見碧雪遲遲沒有出現，忍不住上她房間瞅瞅。
“哎呀，清水芙蓉變成了妖冶紅蓮！”
“鬼丫頭，你這是貶我還是讚我呢？”碧雪還在做最後的修飾。
璿兒拿著梳篦在她身後心翼翼地打理垂下的青絲。
“一身素雅的裙子，配上滴血般的紅唇，嗯~真真是豔得高冷又高貴！”
碧雪撲哧一笑：“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雪姐姐，客人都到了大半了，你倒是快點啊。”
“我知道。你先去前麵招呼。我隨後就來。”碧雪還在擺弄她的雙眉，一麵悄悄問身旁侍女，“不歪吧？深淺一致麽？”
諸葛花鈴走後沒多久，碧雪就在璿兒的攙扶下坐上了自己的蓮花輦。四個心腹分立兩邊，前方二人拋撒鮮花，後兩人舉著鳳尾扇輕輕擺動。花輦前方是四個捧著荷花匣子的侍女，隊伍最後還有四名劍童。
賓客中有人喚了一聲：“碧輔閣到了！”
碧雪含笑示意。
打頭的四個侍女齊齊打開匣子，“唰”地拋出如霧般縹緲的輕薄軟紗。碧雪飛身而起，足不沾塵，輕點軟紗掠盡花廳內。待她入了座，眾人才紛紛坐回位置。一時間，整個花廳都很安靜，好像每個人都知道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往碧雪坐的那一張椅子上看。
他們目光灼灼。
他們在等一個結果。
碧雪沒事人一般笑起來：“諸位同道都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我們……”
碧雪卻搶白了過去：“哦~我知道了。也是。現在正是午膳時間。璿兒，起菜吧。墨歌，美酒佳釀一並奉上，千萬別怠慢了客人。”
墨歌璿兒齊齊道：“是。”
“裁夢，讓歌舞班子做準備。”碧雪看著侍女倒了一杯酒，“要是準備好了，那就直接開始吧。”
“是。”
不一會兒功夫，整個花廳連上外頭都熱鬧起來。身著華美服飾的清蓮閣仕女恍若一群仙子，穿梭在賓客之間。美食美酒和美女讓在場的人暫時忘記了一些原本想的事情。
按照習俗，主人應該上每一桌敬一杯酒，以表達對客饒尊重和前來捧場的感謝。碧雪心中咯噔了一下，在腹中打了一番草稿。果不其然，幾乎每一桌都會問蕭尺素的所在。
“公子麽——”
碧雪尚未完，已經有人先開口了：“如此盛大的慶功宴，蕭盟主怎麽能躲起來偷閑呢？”
眾人皆笑。紛紛附和“是啊是啊”。
“唉，他前幾出去，今兒指不定能不能回來呢。我都催了好幾次了。”
“什麽？蕭大哥才出去沒幾？”諸葛花鈴探過頭來，插了一句，“雪姐姐，不是他今會出現的麽？”
碧雪恨不得堵上她的嘴巴。她笑得越發迷人，雙眼迷離，不動聲色地掩蓋了自己鋒利如刀的深邃目光。
“你個死鈴兒，又在胡！”
諸葛花鈴一臉委屈：“明明就是你的。”
眾人見狀乘機吆喝：“啊呀~碧輔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何苦騙我們呢？你看，蕭盟主怎麽能在這樣隆重的場合都不出現呢？”
“不會是看不起我們吧？”另一個連忙接上。
碧雪端著酒杯，原本正要喝酒，卻不得不停下來。
她笑笑：“哪兒的話。我們連拜火教和玄血月聯手都能打敗，要是真看不起你們，何必我手書請柬？直接隨便傳個口信不就完事了？”
“碧輔閣的是。”風月狐狸的媚笑自身後傳來，“隻是，我們聽聞清蓮閣在這一戰役中也受了不的創傷。大家都是名門正派，這一致對外的心是一般無二的。此番令清蓮閣孤軍奮戰，我們深感歉疚。眼下，如此重要的場合卻不見蕭盟主出現，不由得很擔心啊。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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