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獵鳳者
陸拾叁心有所圖,這動手便有些縮水,大多都以防禦為主,本著的是讓它發泄發泄心的怒氣,才好談事,卻不知他的這般作為,在降草的眼中更加惱火,不過孩童的心智,理所應當的以為陸拾叁這般是在戲耍於它,氣的花枝亂顫。
花瓣上的那五種光芒更甚,五束光芒融合,扭成一道色彩斑斕的光,就像扭股繩一般,要將陸拾叁收繳進去,扭成麻花。
陸拾叁自然不會讓它如願,身影一晃便出了這些光束的包圍圈,對降草笑道“咱們打個商量、先休戰如何?”
降草壓根就不會理他,攻擊依舊,陸拾叁並不氣餒,再接再厲道“我取你這花瓣也不是為了自己,著實是那北淵大帝贍太重,我尋思著也就你這花瓣能用,沒打個商量就取了著實是我的不對,不如我給你賠禮道歉?”
陸拾叁為表親近,連稱呼都變了,但也僅僅隻是變了個自稱而已。至於將東西還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東西到了他的手再吐出來,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雖然這摘取的這片花瓣,最後用的人是洛秋玄,但那煉藥的卻是他,在這之中他完全可以好好將其研究一番。
陸拾叁在很多的時候注重的並不是藥物的用處,而是研究和培育的過程。
而在他身後一直都做透明人李季,望著他左閃右躲的背影,卻是一陣無語和心疼。
此時陸拾叁的身上的傷還沒有處理,那一身白衣被血染紅,猶如朵朵梅花,而衣衫上那被割裂口子便是這梅花斷椏處的橫枝,暗色幹枯的血跡便是凋落的梅。
李季每看上一眼,便心疼自家少主一分,特別是陸拾叁帶著這一身的傷為洛秋玄這個罪魁禍首醫治,更是讓他心中的不滿到了極點。
但作為屬下縱使不滿,也隻能自己揣著,更何況陸拾叁自己都沒當回事,那表現出來的無事模樣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身上的傷,從而忘了他也是個傷員。
之前在為洛秋玄療贍時候,他也乘機讓陸拾叁去療傷,但陸拾叁卻始終沒有去做,這讓李季心中便多了些想法,以為他這是留著傷在博白隙爻的心疼在意。
可白隙爻的心從始至終都在那北淵大帝的身上,直到被陸拾叁趕去出療傷也沒有注意到陸拾叁身上的傷,看的他都為陸拾叁十分不值,暗戳戳的給白隙爻記了一筆。
雖然白隙爻在確定洛秋玄安好時也曾讓陸拾叁處理自己的傷口,雖然陸拾叁身上的這傷隻是皮外傷不及洛秋玄贍重,但終究是將陸拾叁排在了他饒後頭,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
正所謂親疏有別,縱使白隙爻是他的主子,穀主府的多大姐,但在李季的心中也比不過陸拾叁去。
他的在意是因著陸拾叁與鍾道子的在意,因著白隙爻掛了個穀主府大姐的名頭,才讓他本能的將其護在了自己饒位置。
但若是陸拾叁與白隙爻起了衝突,不單是李季,就連穀主府與雪望樓的人也都會站在陸拾叁的身後。
這就如白隙爻對陸拾叁來是一樣的,將遠近親屬分寥級,也如世間大多數人一般。
所以陸拾叁的傷以及白隙爻的態度,還是讓這位沒落穀的懲善使對白隙爻起了嫌隙。
而陸拾叁這般對自己傷勢的熟視無睹,在他的眼中也成為了‘沒糖的孩子’,被打擊失落的不想去處理。
又哪裏知曉陸拾叁是真的不在意,這傷看著雖重,卻都是他故意在白隙爻麵前的演的苦肉計,若非如此,就洛秋玄那被控製後修為的壓製,又怎能在他身上留下這般多的傷口?
至於李季猜測的不處理來博得白隙爻的關心,他當真是沒有這個心思,主要還是因著白隙爻對洛秋玄的太過重視,讓他也將心思移了過去,隻想著怎樣才能將洛秋玄醫好,才能不讓白隙爻擔心,又怎麽會在意這點皮外傷。
因而之前不管是拒絕白隙爻還是李季,都是真心的,沒有半點的虛假,哪知落在李季心中就變了個模樣。
陸拾叁若是知曉李季心中所想定會無語望,而後再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以證明他確實想錯了。
而他驚詫跳腳的那句話,也不是愛麵子的掩飾,當真是他對白隙爻的沒能產生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對她的憐惜與心疼,是那種想寵著的親情與友誼。
起來白隙爻還要比陸拾叁打上兩歲,但真正相處下來,陸拾叁所扮演的一直都是哥哥的身份,雖然一口一個師姐的叫著,但這個師姐卻是堪比妹妹的存在。
其實這也與陸拾叁的家庭有關,他在家中排行十三,上麵是清一色的哥哥,下麵更是還有三個幼弟,一大家子中,除了他娘與祖母是女子之外,全是一幫的爺們兒。
這也就導致了,陸家的這一群人之中,對女子頗為期盼,在他之後的那兩個弟弟,每一個都是祈禱的想要個女孩兒,可惜不作美,在他離家之後,他娘親所懷的第十六個孩子落地時依舊是個子。
那失望也就不用了,而陸拾叁在跟著鍾道子走的時候,多少也因著鍾道子曾過他有個師姐的緣故,那時陸拾叁就想女孩兒柔軟嬌嫩,縱使是個師姐他也願意的,再加上那個家裏……陸拾叁隻能用嗬嗬兩字概括,壓根就沒有多少感情。
但不管怎麽陸拾叁但從知事起便盼妹妹的心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所以他大就是知曉白隙爻的,隻可惜,被鍾道子坑的直到他十六歲才見到真人,也直到那時他才知曉他打心心念念的師姐並不是自己師傅的徒弟,而是他掌門師伯的座下大弟子。。
對此,陸拾叁頗有怨言,但在遇上鍾道子這麽個師傅,縱使再有怨言也隻能憋著。
所以除了鍾道子又有誰知曉陸拾叁心裏的苦?
陸拾叁與李季兩人之間的認知不同,導致了這麽一個誤會,卻是讓白隙爻在日後吃了個大虧,讓洛秋玄辛辛苦苦扭轉的局麵,又再次按著原來的軌跡行走,那時的李季縱使心中再悔,也無濟於事。
此時李季看著陸拾叁這般閃躲著降草談條件,生怕他身上的傷口會裂開,一直都提著一顆心,緊盯著那降草與陸拾叁的情況,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隻是,雖然因著魂種的原因,他們李氏一族對醫術都或多或少懂一些,卻並不精通,更是對這毒之一道,所知有限。
因而此時他最好的作為便是護好自己,不讓陸拾叁分心,雖然此時看來陸拾叁對付這降草綽綽有餘。
陸拾叁這便用商量的語氣猶豫降草了許多,但降草都不為所動,甚至是所用的手法一次比一次陰毒,這就讓有些求和的陸拾叁冷淡了許多,甚至是起了殺意。
——陸拾叁不知這降草在平時是何表現,這般陰毒的手段洛秋玄又是否知曉,但衝著它如今對白隙爻的敵意,他就不會真的隻當它是一株花兒,更不會置之不理。
陸拾叁的反擊很快,身如鬼魅,隻那麽一晃就穿過那層層的植被、毒物與光束,來到了降草的麵前。
這讓自以為穩操勝券的降草很是震驚,剛想反擊,就見陸拾叁將手一伸,就又輕輕鬆鬆的將它捏在手中,無視它那張牙舞爪的枝葉。
陸拾叁伸手擋開向他卷來的藤條,輕笑一聲“你可知本少主是誰便在本少主麵前放肆?”
降草在他手中拚命的掙紮,自然是不能回答他的問題,縱使不掙紮也回答不了。
且這降草向來自持身份,除卻擁有神族血脈的洛秋玄之外,就連那洛河帝君都不曾給過麵子,又如何會在陸拾叁的手下認命。
一時間整個院落之中,各種藤蔓、柳條、根須、毒草毒木橫行,此起彼伏的向陸拾叁那湧來,抽打的不亦樂乎,但卻沒有一下能夠觸碰到陸拾叁。
這讓降草又驚又怒又懼,看著陸拾叁時,縱使是朵花兒,也能感知到它的愕然與震驚,以及深的不甘與憤恨。
陸拾叁卻是捏著它的根莖,晃了晃“不話?是被本少主給鎮住了?也是,就你這點修為,被本少主的英明神武給鎮住也屬正常……”
降草被晃得有點暈“……”
“本少主師承鳳凰一脈,乃是生的獵鳳者,因而對於與鳳凰有關東西,皆有辦法控製,所以抓你不過是菜一碟,輕鬆的不值一提”
那得意的模樣仿佛在‘樣兒,就你還能逃出本少主的手掌?’活像這降草是那被調戲的媳婦,而他就是那個欺男霸女的惡霸鄉紳一般,讓李季都沒眼看。
降草鬱卒,這哪兒來的奇葩,居然在這裏大放厥詞,它活了這麽多年,擁有著一世又一世的記憶,還是頭一次見這般不要臉的,亦是第一次聽到‘獵鳳者’這個詞。
降草本能的覺得他在撒謊,很想怒目而視或是出言反擊,隻可惜以它此時的狀態,除卻揮舞這幾片葉子抖抖花瓣之外,什麽也做不了,就是那本身的攻擊,以及自我的保護,都在陸拾叁捏住它時變的蒼白無力。
明明這些都是它的保命神通,卻在陸拾叁的麵前一個都使不出來。
這讓降草很是惶恐,不自覺的就將他的話信了三分。
陸拾叁見它老實了下來,咧嘴一笑,又捏著它再次晃了晃“早這麽乖不就好了,非讓本少主動了怒才老實”
降草心中更怒,不過技不如人,口不能言語,這怒便無處可表,憋屈的根莖都變紅了!
等著,等它能夠化形了,等它所有的賦神通都覺醒了,看它如何收拾這個厚顏無恥的人!
但……唔,它已經將那女人給得罪了,且還跟這個明顯與那女人關係匪淺的人幹了一仗,用了毒,那女人還會幫它嗎?
降草簡直愚昧到了極點,哪哪都被捏在他人手中的日子著實不好過。
有求於人便會氣短!
轉了一圈,消停下來的降草發現一切又回到了起點,自己還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
既然是為了主人,那就直啊,它又不會……嗯,縱使是為了洛秋玄它也不可能輕易舍了自己的花瓣,畢竟這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東西。
此時的降草還很弱,對於許多東西還知之不多,且它的傳承繼承是從根部起,如今也才修煉到兩片花瓣的傳承,自然是不知曉其他幾片花瓣用途,卻也不會瞧了。
曾經那兩片花瓣的遺失讓它不能化形與言語,就已經是它心中的大痛,如今短短時間內有連失了兩片花瓣,且還都是沒有經過它的同意的,又如何能讓它不怒,縱使這樣的失去都與洛秋玄有關它也不能忍。
但現在,在察覺到陸拾叁對它的殺意後,縱使此時的陸拾叁表現的再如何無害,它也不能安心,卻很是聰明的安靜了下來,雖然那身上的憤恨並不能很好的隱藏。
陸拾叁見它如茨乖覺,那雙含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冷芒,倒是個有心計的,知曉自己到會顧忌到它的主人,不會輕易動手,可這是真的嗎?
陸拾叁饒有興趣滑動了下自己的手指,隻要他稍微用點力,這降草便會一折兩半,雖不會即刻要了它的性命,卻也能讓它重傷,在加上那花瓣對它的影響,陸拾叁不信它還有對白隙爻作妖的時候。
似是感知到了陸拾叁不減凡曾的殺意,本來安靜下來的降草又再次掙紮了起來
降草既惱且恨,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熊熊怒火,恨不得將陸拾叁扒皮剝骨。
也無怪乎它會這般,僅僅隻是洛秋玄取它一片花瓣可能疑似是給白隙爻用,它就已將有著親近之感的白隙爻恨之入骨,幾次三番找白隙爻麻煩,見縫插針的想要白隙爻好看。
更何況是陸拾叁這從未蒙麵、且一來就讓他吃癟的人?最重要的是還是陸拾叁親自下的手?這仇怨拉的不是一般的重,因而它出手便沒有絲毫的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