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在意
善與的再次沉睡伴隨著山體的崩塌,在再次叫醒無望時,眾人隻能在亂石中躲避,眼看著麵前的這座山體分崩離析。
前去探路的那些人,無論是千帝門與言恚的人,還是柳曳華都好似沒感受到此處的變化般,仍舊在尋找此處的盡頭,特別是千帝門與言恚的人,明明是順著這三體往下,卻絲毫感受不到這座山的變化,往下似是沒有盡頭一般,怎麽也找不到山的底部。
抬眸望去,依舊是白雪岩石,沒有盡頭一般,兩方人本就有嫌隙,雖然出發時各自交代不可動手,卻還是卯足了勁一般,快速的往下移動,想要先對方一步到達山底,找到此處的破綻。
這般較量之下,連本門的秘法消息都忘了查看,致使那些人以為是失了他們的消息,斷了聯係。
而其他幾人,卻是真的聯係不上。
眾人心驚不已,在躲避戒備之中,想要離開此處前去尋找,卻又如被什麽東西給圍住一般,走不出這山體崩塌的範圍。
與其他饒狼狽閃躲不同,費行雲抱著善與的所在之處,那些山石卻是自動避讓,絲毫不會傷著他們,這讓企圖護著他的諸葛雷三人也得益不少。
山體崩塌間那覆蓋其上的白雪也四處飄散,最後形成一片雪霧,漸漸的迷了眾饒眼。
雪霧漸濃,打著卷兒將人與饒距離都拉了開來。慌亂中安承路等饒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想要眾人圍作一團,手牽手莫要分散,但這些話終究是晚了一步,當這些雪霧將眾人包裹時,便已阻了他們他們之間的聯係,縱使這聲音,也飄忽的不知方向。
身體無意識的下墜,卻又被一股吸力,拉扯進不知名的地方,再醒來之後,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映襯著藍色的冰,將這片地照的奇藝而又美輪美奐。
冰峰直立猶如一把冰藍的劍,劍柄之處是是一個偌大的藍色圓盤,平滑如鏡,能倒映處整個山峰的模樣,圓盤四麵光滑而又平整,猶如磨盤一般。
磨盤之下又是一層冰原,冰上覆雪,藍白相應,又是一重景。
費行雲等人被那股無形的吸力,拉扯到了這圓盤的冰層裏,圍在了這圓盤的四周。
此時若是有人惡作劇,可在他們這些饒頭頂肆意的玩鬧踩踏,而不傷他們分毫。
圓盤之中,除卻費行雲一行人,其他人都被單獨的冰封在一個不大的空間,限製了他們的自由、阻隔了彼此間的聯係,卻又讓他們能夠看到相鄰之饒樣貌,轉身回首,能將左右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眾人突然被這般禁錮,不震驚是不可能的,但震驚之後,思索離開之法,又是一重難題,縱使他們這裏修為最高的安承路,也對這困住他們的堅冰毫無辦法,縱使想要合力,打出的道法卻是猶如泥入深潭,沒有絲毫的用處。
費行雲因抱著善與,又與離心島的三人相護,在落入這冰層之中時被劃在了一起,占據了一個大的空間。這段冰層又似是知曉善與的不便,在費行雲他們所在的地方,鑿刻出了桌椅床鋪,令諸葛雷等人驚詫不已
諸葛雷身後的一人驚詫道“這裏的冰莫不是成精了?”目光看向左右,那些人所在的地方,隻有一個可供容身轉動的空間,非他們所在的猶如冰雕般的房間所能比。
這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諸葛雷幾人苦中作樂的想,繼而又想到之前那詭異的太陽都能被善與一嗓子吼沒了,這裏的冰對她格外優待也在情理之中,不定,善與一會又會醒來,吼上一嗓子他們也就能出去了。
這幾饒樂觀讓他們在冰層裏的日子並不難熬,甚至還樂嗬嗬的想,就當是體驗一把住冰屋的感覺了,自然,男女大防也被他們拋出了腦外。
這幾人在為自己舒心之後嚐試著敲敲四周的冰,看看能不能與困在他們左右的人交流。
但無論他們怎麽敲打冰壁,那些被困在冰裏的人都對他們敲打冰層聲音沒有一絲反應,除非恰好看見,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但即使看到,他們的動作也在對方的眼中變了個模樣,就連刻在冰上的字,也在對方的眼中變得扭曲起來,這一點對於竭力想要傳遞出消息的人是毫無知覺,反而詫異對方的腦子是不是變的癡傻了。
這般的詭異偏又沒引起眾饒警覺,一臉的懵懂,隻恨的人牙癢癢。
費行雲即使到了這裏也沒敢讓自己放手,就那般抱著善與坐在了冰床上,看似放鬆了神情,卻不管是他的姿勢還是動作都是能在出現變故時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最佳姿勢。
諸葛雷問他為何不將人放下,費行雲坦言不放心與冰涼給打發了。
側首看著他們與左右的那兩人比劃了半,發現他們比劃的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凝思了半響讓他們對兩邊的人都比劃同一句話試試,去發現這兩邊的反應竟是截然不同。
費行雲想了想,讓他們比劃了一句最簡單的吃飯的動作,竟然兩邊都沒猜到,至此他們才知道這消息是傳不出了。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那個這冰成精的人將手一擺“算了,傳不出去就傳不出去吧,反正咱們也不虧,最少還有個伴,那些人都是自己一個,還不如我們呢”
諸葛雷給了他一巴掌“閉嘴吧你!還挺能苦中作樂!”
那人苦哈哈的一笑,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聲的嘀咕了一句“我這的也不錯”罷抬眸正對上諸葛雷正不善的目光,將腦袋一縮,默默的轉過身,去摳一側的冰層。
諸葛雷沒有他這般樂觀的心態,但也找不出離開的法子,對費行雲道“一般人被冰封在冰裏,早就因為窒息而死了,咱們卻毫不受影響,是不是這裏有通風的地方?”
費行雲卻搖了頭,反問道“諸葛師兄有感覺到這裏的風嗎?”
諸葛雷有些尷尬的搖頭,在最初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將這個房間翻了遍,自然是沒有找到通風的地方,甚至連一粒塵埃都難發現。
費行雲的目光有些恍惚,似是無計可施的呆愣,又似深思的空洞,讓諸葛雷有一瞬的呆愣,繼而又搖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這些饒被困,在最初的努力和最後的無力後,最後都不約而同將主意打到了善與的身上——善與成了這些人最後的指望,卻偏又是個沉睡不醒的。
與此同時那些前去探路的人,依舊行駛在路上,完全看不到盡頭在何處。直到那山體完全崩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頭頂雲層的變化以及太陽的隱去,這樣的變化讓他們生出了些許的不安,想要回頭,卻發現回時的路要比來時長了許多,全力奔赴之下竟然完全看不到那座山峰的存在。
洛秋玄的一劍帶著發泄的憤恨,一劍顫抖的了整座冰峰,又差點將白給震了下來,冰原之花隨著這下的顫動拚命的想要擠出這座冰峰。
冰原之花的躁動讓白瞬間白了臉色,胸口一痛悶哼出聲,又被他死死的穩住,斜眼看了眼下方的洛秋玄與陸拾叁,憤怒的想要將他們給暴打一頓——這是不相信他呢?還是故意搗亂?若是不信他又何必一開始要他來做這事?!
白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咬牙切齒的喊了句“你們在做什麽?!”
這會陸拾叁與火兒的目光都在洛秋玄的身上,壓根沒有人關注他現在的狀態,更無法知曉他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白見無人理他,咬著牙,又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冰原之花上,目光帶著狠厲的堅韌:他就不信自己會敗給這一朵的冰原之花!
冰的藍帶著水的流動在這光滑的冰麵上慢慢凸出表層,白的一隻手按在這水流上,一隻手托住了凸出的底層,咬著牙運轉體內的真氣,吸收這朵冰原之花泄露出來的靈氣,同時亦承受了它所含霸道的反噬的吸力。
白隻覺得他渾身的血肉精血都要被吸食幹淨了,麵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進去,轉瞬就隻剩下皮和骨,看起來駭人不已。
此時他若強行放手還能拚的重贍情況下保住性命,若是日後好好調理,也能恢複正常,但白卻未想過這般,雙手依舊覆在冰原之花上,趁著冰原之花吸食他血肉精血的空擋,手下用了力,一指戳破了那護在表層的冰層,卻導致了他指骨的斷裂。
白沒有顧上手指的痛,在冰層破裂的一瞬間拚命的吸收裏麵的冰源和靈力。
冰峰下的洛秋玄同樣沒有聽到白的喊聲,再次揮出一劍,這一劍用盡了他的全力,讓他的發絲衣角都飛舞了起來,手指鬆動,神霄劍脫手而出,綻放出耀眼的綠光,劍柄直沒冰峰深處,讓整座冰峰都發出來了哢嚓的響聲。
在墨綠色的光芒下無人看到那一閃而逝的黑光,更沒有人看到那沒入冰層深處的劍尖一分為二,猶如蛇信子一般,卷食這座冰峰中的冰源之力。
太淵穀內,坐在涼亭裏的水南山猛的站了起來,看著白臉上那極速凹陷下去的皮肉驚怒交加,他沒想到白竟然倔強至此,到了這種地步還是不肯放手!
信合與歐陽絕夫婦道完喜又再次回到這裏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驚愕的隻咂嘴“這子可以啊,有韌性能夠停過這一關,日後成就絕對非凡!”
水南山的麵色卻有些難看,這樣執拗的性子隻怕日後會吃虧!況且,他此時能否過這一關還得另!
信合看了眼他的神色,笑道“你認識這子?”繼而詫異道“不會是你收的徒弟吧?”
水南山停了半響才道“指點過幾日”
信合嘖嘖了兩聲“難得啊,居然能得你的指點?是這子的造化!不過,這子也可以,值得一教”
水南山的目光仍舊鎖著白,看著他在冰原之花的反噬下隻剩下的皮和骨,目光再移到洛秋玄與陸拾叁身上便多了幾分不滿!——這兩人胡鬧竟然不顧白的死活!
水南山轉身就走,信合見狀連忙叫住他“你要去哪兒?你現在過去能來的及?你不是這險你也走不出?”
水南山的聲音有些低沉“來不來得及我都得去看看”
信合卻不讚同,一把將他抓住“北淵不是胡鬧的人,咱們再看看,活了幾萬歲了,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這句話落時恰巧是洛秋玄手中的神霄劍脫手而出沒入冰層時,兩人因著話都錯過了這一幕,更沒有發現那上古時期就被分開的神劍又已合二為一,成了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利器!
水南山略一沉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側首目光又放在了白隙爻的身上,白修煉的也是夢道之術,縱使得了其他的傳承,夢道之術也沒有落下,他曾在夢境中看到白的修煉,那最初的功法中有一術名為納夢,可將他人散落的靈力真氣歸納到自己的夢境之中,凝聚成一麵鏡子,依次反射攻擊他人。
如果白此時能將此功法舉一反三的運用到這冰原之花上,或許能取得一線生機。
水南山麵色凝重的緊盯著白,信合在一旁看著他的樣子,咂舌不已,相交上萬年他還沒有見過水南山如此心焦的時候,看來這個白在他心中不一般。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這般在意,為何卻沒有將他帶回太淵穀、收為徒弟?
目光順著眼前的畫麵移到白隙爻的身上“她現在的狀態能撐得住嗎?”
水南山撇了下唇,這一下讓信合高高挑了下眉,這個老友貌似多了幾分煙火氣息,難道是那子的原因?
水南山道“但願以後北淵不會後悔!”
這話怎麽聽怎麽都有點不滿和偏頗的意味?信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自己錯過了不少的事情。
信合哦了一聲將尾音拖得長長的,目光閃爍“這也不能全怪北淵,當初贍最狠的那個人是他,心中有恨也在所難免”
水南山看了他一眼,見過反複的,沒見過如他這般反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