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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壞心

  這一句質問,問的魔族眾人啞然不語,原本堅定的目子閃現出些許的動搖與不確定,目光凝聚在了墨易身上,期待他能給出個答案。


  但墨易來之前也與是因著陌加葉當時篤定的告訴他陌涯的突然消失與鬼穀有關,他才帶著魔族弟子與陌涯的那些隨從匆匆而來,卻沒來的問詢更多。


  當時他們從鬼穀離開,帶著陌涯一路兼程,想要開店回到魔族為他療傷,卻不想隻走了一半的距離,於休息之時突然聽到教主的悶哼,於無聲息中被人突然重創受傷,眾人正在大驚之時,又眼睜睜的看著那被眾人圍守著的陌涯少君,突然消失不見。


  當時眾人都被這一變故驚的慌亂不已,他更是毫不考慮將從白隙爻哪裏得來的丹藥為教主喂食了一顆,這才將他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緩過來的陌加葉不顧自己的傷勢,說出的第一話便是陌涯在鬼穀,讓他們趕緊來尋。


  那急切的模樣,讓他心中微酸,心想雖然早些年這父子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但終究是父子。父子親情,天性使然,是誰也斬不斷也消不去的!平時可能因著各種原因這份親情不顯,甚至還會生出些許的怨憎,但一旦出現意外,便立刻能顯出這血脈親情來——這不,在鬼穀出事之後教主得知陌涯少君身陷囹圄,便不管不顧的帶著他們親自前來尋人來了。


  再加上陌涯在魔教中的地位本就超然,無論是本身修為還是手中勢力都是魔族的一大助力,此時陌加葉所表現出的一切對陌涯的關心重視他都覺得理所當然。自然也篤定了陌加葉不會拿著陌涯的生死信口開河。


  隻是陸拾叁的這一問讓他多少有些遲疑,誠如陸拾叁所問他們所說的循著的陌涯的氣息而來確實是不知陌加葉當時給他的玉盤所追尋的是陌涯的之前遺留下來的氣息,還是之後追尋來的!

  而當時,他們因著擔心陌涯的緣故,並未曾仔細詢問,便匆匆而來,那時他以為陌加葉之所以的篤定是因著他們血脈相連的緣由,此時在想起便覺出有些不妥之處,但又本能將那些不好的念頭忽略掉,隻道“不管是與否,可否請聖姑出來一見,不管原因如何,依著我們少君與沈穀主的交情,關心一下、幫忙尋找也不為過吧?”


  至於為何他執意想要找白隙爻而不是陸拾叁,不過是潛意識的怕陸拾叁那雙看似透徹的眸子裏所隱藏的精光,怕他會看出那些他不願承認的齷齪東西,而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相對於精明的陸拾叁來說白隙爻雖然冷冰冰的看似難打交道,其實更好說話,也更有身份說話。


  絲毫不知他這種想法的陸拾叁聞言,那雙好看的眼眸泛起冷冷光,在眾多魔族弟子身上一一掃過,帶著無形的威壓,讓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魔族眾人,刹時收了輕視之人,看著陸拾叁的目光有些許的凝重。


  陸拾叁輕笑一聲“說了半天還是覺得我師姐可欺,可你們當真就能欺的了嗎?”且不說他,就是白隙爻一人,若真動起手這些也未必能抵得過,更何況此時的這些人還立在白隙爻所造出的宮殿之內


  陸拾叁的這一笑帶著幾分對眾人的輕視與不屑,那彎起的嘴角嘲諷乍現,這些人若是覺得白隙爻可欺,他定讓他們後悔有這種念頭,更何況,陸拾叁的眼眸微閃,當時是他要白隙爻將陌涯留下的,不管此時陌涯在不在鬼穀,他的消失是不是白隙爻所為,他都絕不會讓這些人在這些鬧事,對白隙爻構成一絲威脅!

  墨易聞言麵色一變,也沉了臉“因著鍾前輩,老夫稱你一聲公子,但此事事關我魔族少君的生死,我們也隻能寧可得罪了鬼穀,也絕不能放任少君的生死而不顧!若公子一意阻攔,說不得我們這些人便要無禮了!”


  “禮?陸某可不曾看到你們所謂的禮!隻看到了一群蠻橫的土匪,你這話說可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麽?!”陸拾叁毫不客氣的懟道,勾起的嘴角從未下塌,但笑意一直未達眼底,目子裏的冷混合著其他的東西,直直的看著他們“而你口中所為的阻攔又要何解?從開始到現在陸某可曾攔過你們什麽?”


  墨易被他說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紅,又因著擔心陌涯便有些惱羞成怒,而在他身後眾人也知曉陸拾叁的難纏,並不願意與他多做糾纏,當下便叫囂道“你又不是鬼穀中人,憑什麽在此指手畫腳的,讓鬼穀眾人出來,我們找的是他們,可不是你這個鳳鳴山弟子!”


  陸拾叁輕笑,也不反駁“即是如此你又何須與我多言,自己去找不是就行了!”


  “你!”那說話之人有些氣結,卻又無可反駁。張紅了一張臉,當時讓他那張慘白的麵容多了一些血色。他們若能找到鬼穀的那些此時又豈會與他多做廢話!


  墨易看著陸拾叁,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將心頭的那股惱怒給壓了下去,不得不低頭沉聲道“還有勞陸公子為我們代為通秉一聲,我們少君身受重傷耽擱不得!”


  陸拾叁冷冷一笑道“怎麽此時又不認為是我們將你們少君劫持了?從一開始你們就說事關陌涯的生死,可你們除卻來逼迫我師姐外又做了什麽?這麽多人聚集在鬼穀之內,又是想幹什麽?說是陌涯在鬼穀之內,可別說我未曾見到,即使你們所言是真的,就你們這些人這個態度,也不會將陌涯下落不會告知你們,更遑論其他!你們這般行徑不過是想更快的害死他而已!”


  陸拾叁的這些話說的擲地有聲,且句句都敲打在眾人的心頭,讓他們的急切的心終於有了些許的冷靜,麵上猶如調色板般變幻不定,卻已無最初的氣勢。


  眾人默,陸拾叁看著他們吃癟的模樣,才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當時我在為你們少君診脈時發現,他被人喂下了你們魔族那個所謂秘藥”看著眾人有些不信,想要反駁的模樣,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眉眼之中帶著幾分威懾“在你們沒來之前,鬼穀禁地之中,陌涯已經將自己的那枚秘藥給了沈黎一服下——據我所知你們魔族隻有嫡係血脈才會有此丹藥,且每人隻有一枚,乃是讓他們自己在危難時暫保一命”


  陸拾叁的這句說的好聽,也不過是為了魔族保存些許的顏麵而已,不好太過,實際山,在魔族中所有有些地位的人都知曉這裏秘藥代表了什麽。


  “但既然你們少君自己的那枚秘藥已經用掉,他體內的又是誰人給喂下的?此時你們語氣在此叫囂,還不如回去好好查查你們魔族是何人想要將他製成傀儡,如此去找可能更快一些!”


  說罷目光再次在眾人身上一掃,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內,冷嗤一聲,這些人中大多都是真心關心陌涯之人,隻有少數懷有異心之人,看著他們眼中的震驚與難以置信,陸拾叁真不是不知該說這些人是愚蠢還是無知!


  墨易整個人都被他這話驚得渾身僵硬,臉上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那之前本就蠢蠢欲動的念頭再次湧現出來,哆嗦著嘴唇“你說的是真的?”


  陸拾叁看著他的目光帶有幾分的憐憫“怎麽?易長老覺得陸某當時的話是危言聳聽?”


  墨易一個激靈,此時才想起,之前陸拾叁在為陌涯診過脈時便說過這樣的話,那時他雖然震驚,卻是有些不信的,想要去查看卻被墨乾搶先了一步,但在孟宣子突然衝過來時,他曾悄悄的問過墨乾,墨乾當時回答他的是“少主是因著服了教主救命的丹藥才會有此異脈,卻不是服下秘藥後的反應!”


  墨乾是魔族的大長老,對秘藥的知之比他更多,對墨乾的話他自是相信的。


  但此時再聽陸拾叁說起,聯係前後和那被他忽略的問題,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誕生,但他卻依舊固執的不肯相信,強自鎮定的道“你之前明明說過少主曾在鬼穀禁地服用過秘藥,此時再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相悖嗎?”


  陸拾叁看著他死撐的樣子,淡淡一笑,不無嘲諷的道“我若不如此說又怎會讓那些人露出狐狸尾巴?隻可惜,這是你們魔族內部的事,他人無權插手幹涉,更何況是我這個連幫自己師姐都會被他人詬病的人!”


  墨易的麵色又白了一分,又帶著些許的懊惱與後悔。而在那眾多的魔族弟子中那之前出聲幫腔的人,此時更是低垂了腦袋,麵色微紅,就是不知是在為之前自己的那句話感到羞愧還是其他。


  其他眾人已在他們的話中聽出了一二,麵上的憤怒與擔心多餘其他,那被黑袍包裹的白麵男子,忍不住再次開口道“我們魔君大人當真不在你們這裏、吃了魔族的秘藥嗎?”


  他在說這話時,那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帶著狠厲與殘暴,陸拾叁心頭微動,已經知曉此人是誰,於是笑道“既然我的話你們不信,又何必一而再的追問,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他的地方看看,哦,若是你們有本事也可以將供鬼穀弟子休養的殿宇找出來,進去查看,陸某是不會為你們引薦的!”


  說著陸拾叁往旁測了測身子,示意他們隨便大膽的去找,隻是他越是這般坦蕩,越讓眾人信了他的話,隻是還是有些不甘心,於是那個黑袍白臉的男子再次下令,讓人搜了一遍這座行宮內的所有樓閣殿宇,就連這片天地的每一寸空氣都不曾放過

  陸拾叁看的分明,這一次動的魔族弟子是以與那黑袍人裝扮相似的魔族弟子為主,另一小部分在看過墨易的麵色,見其沒有反對之後自動加入,還有一些在等著墨易的命令行事


  但墨易此時顯然已經不關心這些了,而是想到了另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若是我們少君當真服了那秘藥,公子可能解?”這一句公子叫的要比之前誠懇許多,目光之中也帶了些殷切的希冀

  但陸拾叁卻搖了頭,回答的很是幹脆“不能!”


  聞言墨易的整個身體都微微一晃,張了張嘴想要再問,陸拾叁卻已先他一步開了口“不過你之前喂他吃了我師傅給我師姐的保命藥,可保他七天性命無虞,但這也是在他還沒有被煉化的情況下,魔族秘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打著能活死人肉白骨旗號,不過是以此修複了肉體上的傷,架起了橋梁,以便更好的被練成傀儡!

  話理墨易都懂卻仍舊不願放棄,張了張口,想要問一問若是鍾道子可能破解,卻又想到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而無力的閉上了嘴,古來家事外人都不好插手,一個弄不好便會牽扯到了兩大修真門派,甚至其他!


  陸拾叁已經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亦是有些擔心,若是那陌涯當真是被白隙爻弄來了,又麵臨著這般場景要如何收場!

  此時的陸拾叁無比的後悔之前自己的提議,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多管什麽閑事?那人死了就死了,反正欠他的、與他相交的人都是沈黎一,與他和白隙爻又有什麽關係?幹嘛要多嘴的說那一句話,明知道即使留下也不一定能治好,當時到底是如何的腦抽才會起了惻隱之心!

  起先還不確定的事,此時陸拾叁已經有些斷定此事是白隙爻所為——依著傀儡煉製時與煉製人之間聯係,除卻白隙爻的夢境,陸拾叁實在想不出還有哪裏能夠斬斷兩者之間的聯係。


  陸拾叁此事已經沒了要與他們糾纏的意思,想要確定此時的陌涯是否真的在白隙爻的夢境之中,又是何種情況,繼而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麽走。


  陸拾叁可不希望白隙爻就此與魔族,特別是陌涯的那些個變態的手下結了仇。


  陸拾叁又看了眼認真尋找的那些魔族弟子,裝作漫不經心的轉身,麵上的笑容淺淡微冷“既然你們已有有所猜測,陸某就不奉陪了!”說著轉身,卻又在轉身之後又十分壞心的加了句“哦,對了,之所以在這裏絮絮叨叨與你們說了這般多,也是看在你們少君與沈黎一的交情上,才提醒你們的!還有,不管你們陌涯少君與沈黎一之前的交情如何,那都是他們兩人的時,與你們,或是我師姐都沒有關係!你們無需打著他的名頭行事,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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