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反問
張小凡，凝望著那道身影，一如既往的，不論何時都陪伴在他的身邊，他沒有說話，但傳出的呼吸聲卻突然沉重起來
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隻見天音寺一眾僧人的目光紛紛看來，隻得冷冷道：
“好，你說罷”
葉陽抱拳道：
“多謝掌門。掌門師伯，弟子認為張小凡他如何會身懷大梵般若之事不應該問他……”
說到這他赫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天音寺僧人，接著道：
“……而應該問天音寺！”
“什麽！”
大殿之內頓時一片喧嘩，法相目露駭然，普泓心中一震，雖然麵無表情但他的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瞬間的凝重
其他僧眾卻紛紛麵露怒容，有的甚至厲聲喝問：
“你什麽意思？”
“他偷學我們天音寺的至高秘法難道不應該給出一個交代嗎？你現在卻要反問我們卻是何意？當我天音寺好欺負不成？”
……
青雲門眾人也驚愕的麵麵相覷，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跪在一旁的張小凡豁然抬頭，驚駭地望著他
葉陽看著向他怒喝的天音寺僧人，仿佛看到了失去平靜的天命，正在向他憤怒咆哮，張牙舞爪
大殿之外，原本碧空如洗，豔陽高照的天穹，不知為何竟緩緩黯淡了下來，朵朵的黑雲開始匯聚，天地間頓時陰沉了下來
葉陽心中冷笑一聲，接著道：
“敢問天音寺諸位師叔師伯，師兄師弟，貴寺的不傳之秘大梵般若可有白紙黑字記錄成策？”
天音寺僧眾們地喝問聲停了下來，青雲門眾人也都心中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聚焦到了中間那長身而立的身影之上
隻聽他再次問道：
“各位初次習練秘法時，是自己拿著秘籍照書而練，還是由師父或師兄親傳口訣的呢？”
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時翻湧了起來，隱隱感覺到葉陽想說什麽，但又仿佛隔著一層紗簾，看不真切
“據我所知，現如今修行界的各門各派，所有修行秘法都是口口相傳，耳提麵授的，敢問二位師伯，天音寺可有不同？”
葉陽向著普泓、普空二人恭敬地問道
普泓上人望著葉陽地麵龐，不發一語，葉陽也毫不退縮，平靜的與他對視著，大殿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普泓緩緩搖頭，道：
“天音寺並無不同，大梵般若也是口口相傳”
葉陽點頭，繼續道：
“多謝師伯，弟子再次鬥膽一問，請問我這張小凡師弟可曾上過須彌山，去過天音寺，各位在此之前可曾見過他？”
“不曾”
普泓再次搖頭，此時卻緩緩地閉上了眼
葉陽笑了起來，隻聽他緩緩道：
“那我就有些疑惑了！
我這師弟自幼便生在青雲山腳下，幼年遭逢大變後便被收入我青雲門下，除了前些時日曆練外一直未曾下山，按您所說他也不曾偷去過天音寺，那他便不可能在拜入我青雲門後再獲得貴寺的秘法
而且貴寺的大梵般若也一直是口口相傳，不曾記錄成文字流傳於世，那他又是如何在孩童時便獲得那大梵般若的口訣的呢？”
天音寺眾人除了法相、普泓閉目不語外，其他僧人紛紛愕然相望，一時間竟無人說的出話來
道玄真人，各脈首座以及其他青雲之人也陷入沉思之中，不過眾人麵上的嚴峻之色卻緩緩鬆了下來，田不易、蘇茹對視一眼，麵色微喜，心中生出了希望
這次所有人都明白了葉陽的意思，張小凡根本沒有偷學到大梵般若的可能
大殿之中的氛圍頓時變得詭異起來，青雲眾人時不時得看向對麵得天音寺僧人，連道玄真人也忍不住在普泓上人的臉上掃視著
既然偷學是不可能的，那就定然是有人有意相傳！
天音寺僧眾們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道玄真人也麵色陰沉，他在張小凡和天音寺之間不斷審視著，心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猜測，陰謀嗎？
張小凡額頭之上隱隱冒出了汗珠，他不曾想到葉陽竟真的抽絲剝繭慢慢分析出了部分真相，一時間心神震動，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他內心交戰，一時想到普智音容，一時又想到真相漸明，但要他出賣普智，卻又和逼他去死一般，短時之內，斷然是無法想清楚的
道玄真人終於開口打破了詭異的氣氛，道：
“張小凡，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嗎？”
跪於地上的張小凡渾身一顫，但仍舊沉默不語
道玄真人冷哼一聲，索性不再看他，偏頭對著葉陽，道：
“你分析的有條有理，顯然心中已有猜測，不妨說出來吧”
“是”
葉陽應聲道，而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張小凡，轉過身對著人群中的林驚羽，道：
“驚羽，你可曾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
林驚羽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見所有人的目光望來，也不敢耽擱，開口道：
“還隱約記得一些”
“那你可還記得當時在那草廟之中，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人”
葉陽接著問道
旁邊的張小凡聽聞至此，瞬間心神動蕩，額頭上的汗珠越發的細密了
林驚羽突然眼前一亮，大聲道：
“我想起來了！那日除了葉師兄外，廟裏還有一個老和尚！”
這時，大殿之外，一道驚雷在天際炸響，雷聲隆隆，震動四方
大殿之內，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心頭震動不已，卻不知是因為那驚雷之聲，還是方才所聞之語
“砰”
一聲震響，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站起身來，麵色急切地問道：
“那老僧是誰？”
林驚羽麵色一僵，而後急忙轉頭向著天音寺眾人臉上望去，但良久之後，眼中地希望之色緩緩黯淡下去，最終不甘地搖了搖頭
天音寺眾僧麵現憤怒之色，他們本是苦主，是來要一個交代的，但不知何時局勢卻完全翻轉了過來，他們好似變成了嫌犯一般，被眾人不停審視著
這時，葉陽對著田不易道：
“師父，我們那時還是孩童，哪認的出修行之人”
田不易長歎一聲，緩緩坐了回去
“不過，我們不知道那人是誰，掌門師伯卻一定知道！”
葉陽轉身向著道玄真人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