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致命的謊言
第451章 致命的謊言
芳姑冷笑,“尹月,別裝了。你的畫像我幾乎日日拿出來看,都看了兩年多了,對於你的每一個地方,我都熟悉得比我自己還要熟悉。你便是燒成骨灰,我也能夠一眼認出你來!所以當我在吳府看到你第一眼時,第六感覺便告訴我,我一直要找的人便是你!老天有眼啊!”
尹月苦笑,“姐姐,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是尹月,尹月這個名字我是第一次聽到。”
“你承不承認都沒關係了。不過,我會讓你不明不白地死去的,現在,你給我聽仔細了。”芳姑咬咬唇,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濕潤了,低聲說道:“魏天成,曾經是低調寡言卻無任何人敢小覷的國舅爺,不僅是我的主子,也是我悄悄欽慕多年的男人。
“我原本是他安排在京城各官之間的一名耳目,一直在為他傳送情報。可是因為後來張文宣的瘋狂追求,再加上我知道與他永遠不可能有結果,所以一時之間心灰意冷之下,便想應予張文宣,試著與張文宣開始一段正常人過的生活。我將我的想法很直白地告訴了他,希望他能夠挽留我,告訴我我的決定是錯誤的。我甚至希望他告訴我,其實這些年他也如我愛他一樣愛著我。隻可惜,他卻什麽都沒說,既沒生氣也沒憤怒,就那樣雲淡風輕地說了好,恢複了我的自由之身,允許我隱姓埋名跟著張文宣回到這裏……”
憶起往事,芳姑眼中一片痛苦與追悔。
她苦澀地喘了口氣,稍作停頓,又繼續說道:“原本我以為這輩子雖然無法與他有任何親密關係,但至少我可以遠遠地祝福他,看著他成就一番霸業。卻怎麽都沒想到因你的出現,讓他的努力不僅一夜成空,更慘死在自己的外甥手上!當我聽到他的死訊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死在自己苦苦扶植的外甥手上。為了找出原因,我特意悄悄跑回了京城,卻在早已經被封的魏府見到了魏後。”
“而她死前很明確地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你尹月的出現,殿下不可能與魏後母子不和,他也絕對不可能因為要維護你的安全而不得不親手血刃了他自己的舅舅。她要我發誓,如果有一天殿下死了,那麽不論他死於何人手裏,都讓我一定要結束你的性命。她害怕我不肯答應,還跪在地上向我磕頭,直磕得頭破血流。”
“她不知道我有多愛天成,聽到他的真實死因有多痛多恨。其實她根本不用求我,我也有想要親自將你殺害的衝動。殿下被斬首之日,我的確悄悄溜進了天牢,想要親自結果你的性命,隻可惜我去晚了。你竟然已經逃出了大牢。”
“後來,我又聽說你隨軒轅宇墨一起墜崖身亡。沒能親手結果你的性命,一直是我的心病,我以為這輩子我都要帶著這塊心病痛苦地活下去了,卻沒想到兩年之後,老天爺卻又將你送到了我麵前!尹月!你死期到了!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死得太快的。這種毒是慢慢發作的,從發作到死亡,會有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
“現在,毒性應該已經開始發作了,你有沒有感覺到癢?是不是有螞蟻在咬著你的血肉啃著你的骨頭?嗬嗬。很痛苦罷?好好享受這個過程罷。我會陪著你的!我要親眼看到你是如何痛苦地在生死一線之上徘徊掙紮,更要親眼看到你如雪般瑩白柔嫩的肌膚如何一點點潰爛。隻有這樣,才能一解我的心頭之恨,也才能讓告慰魏天成的靈魂,讓他安心地投胎!”
此時的芳姑頭發淩亂,滿臉的興奮,眼睛通紅如火,充滿殘忍與冷酷,整個人仿若瘋顛。
尹月歎了口氣,苦笑道:“芳姑,你真的弄錯了。我的的確確不認識你說的那些人。你真的冤枉死我了。”
芳姑冷笑道:“你別再狡辯,更別再偽裝了。告訴你,今兒個你死定了。就算你不是真正的尹月又如何?我今天仍然不會放過你!你若要怪,就怪你這張臉罷!誰讓你長了一張和尹月一模一樣的臉呢?更何況,我的 第六感覺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一直瘋狂地在告訴我,你就是尹月,你就是那個讓我愛的人慘死讓我如此痛苦的賤人!所以,無論你說什麽,你都必須死!隻有你死了,黃泉之下的人才得以安心,也隻有你死了,我才不會再痛苦!”
她說著突然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碗用力在桌上敲碎了,挑了一塊最為鋒利尖銳的瓷片湊到尹月的麵前,惡毒地笑了,“據說你憑著這張臉迷惑了不少男人,為了讓你下黃泉不至於讓我的男人也被你迷惑,今天我要將你這張臉給毀了!”
說著便欲用力地劃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突然門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淡淡響起,“芳兒,你在做什麽?”
芳姑倏地抬頭,看到來人竟然是白麵長須的張文宣時,臉上便堆滿了笑容,“文宣,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不會過來的麽?”
張文宣走上前,看了看尹月,淡淡地說道:“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在這裏殺人了?你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麽了麽?不要讓怡春園發生命案,無論你想要誰的性命,也得把人帶到荒郊野外去做了才行。”
芳姑扔下瓷片,走到張文宣身邊嫵媚地笑,“我錯了。那麽你會幫我麽?”
張文宣看了看尹月,挑眉問道:“她是什麽人?你為什麽會要了她的性命?”
芳姑拍手笑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她啊,是個剛到這裏不久的異鄉人,不知道做了什麽事,竟然能夠奪了吳東才的房產,而且吳東才的人也消失不見了。我懷疑她根本是個江洋大盜,不僅謀奪了吳東才的財產,更將吳東才殺掉了。而吳府管家秦溫文便是她的同謀者。秦溫文與吳東才的舊怨,你該不會忘記罷?”
張文宣笑,“就算如此,這幹你何事?什麽時候,你這麽愛打抱不平了?”
芳姑笑道:“我不是打抱不平,而是這吳東才欠我一大筆銀子呢!吳東才若死了,這筆銀子我找誰要?”
“找她要啊,想來她不會不給的。”張文宣笑看尹月,“姑娘,你說呢?”
尹月苦笑道:“吳府的的確確是我從吳東才手裏買下的,有買賣房屋的契約和房契為證。至於他為什麽要賣了宅子遠走高飛,我並不知道。我不過是一個想要在這裏落腳的異鄉人,恰好碰到了一個想要賣掉房子的吳東才而已。就這麽簡單,根本不存在我謀奪吳東才財產之說,更不存在取他性命一說。”
“我雖然初來貴地,但也打聽到了吳東才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我就算是吃了態心豹子膽,也絕對不敢招惹他啊!至於說吳東才欠銀兩之說,我都跟管家說過了,無論吳東才欠您芳姑多少,我都替他還了,是您自己不要,卻沒想到表麵上說不要,背地裏卻將我騙到此地要我性命。芳姑,我真的不是你口裏說的那個叫尹月的女人。與你愛著的那個男人之死更是毫無瓜葛,你真的冤枉死我了!張大人,你要幫我主持公道啊!”
張大人臉色有些難看,轉頭看芳姑,淡淡地說道:“除了我,你還愛著其它的男人麽?又或者,你根本從一開始就不曾愛過我?”
“不是的……”芳姑臉色一白,便欲辯解。
尹月卻苦笑道:“張大人,隻怕是呢!這芳姑愛著的男人可非同一般,聽說是曾經的國舅爺魏天成呢!她啊,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而是魏天成安排在達官貴人們之間的耳目啊!不知為什麽她一口咬定我是那個禍國妖妃尹月。唉!難道我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就算一模一樣,年紀也對不上罷?聽說那尹月兩年前就死了,死之前都十七八歲了罷?到現在怎麽都該二十歲的年紀了吧?我今年不過十五歲而已,難道我看起來真的那麽老?”
張文宣聽得臉色越發地難看。
芳姑懊惱莫名,轉身舉手‘啪啪’給了尹月兩個大大的耳光,冷喝道:“賤女人!閉嘴!我與文宣是何種關係,豈容得你挑撥?”
說著轉身溫柔地執起張文宣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邊輕輕地蹭了蹭,柔聲說道,“文宣,你沒有相信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吧?”
張文宣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一吻,低聲歎道:“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這並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我怎麽會如此傻,讓一個早就死去多年的男人影響我們?芳兒,對於你我之間的感情,難道你還沒有自信?”
芳姑聽了,感動得熱淚盈眶,伸手一把抱住了張文宣,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多愛我!文宣,我想要這個女人的性命,你會幫我罷?”
“當然。”張文宣堅定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尹月,淡笑道,“看來你已經被你下毒了,就算咱們不動她,她也快要死了罷?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再動手殺她汙濁我們的手了。我們現在隻需要想辦法悄悄地將她運到野外去就行了。事不宜遲,趁著這個時候,你趕緊去找根繩索來罷。”
芳姑雖然對於不能繼續折磨尹月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想讓張文宣看到自己醜陋的一麵,所以便急忙點頭,“好。我這便去拿。你等等我。”
說著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隻是才轉身走不到一步,突然一個重物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