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編織故事
第375章 編織故事
立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南宮坷卻並沒有用手捂鼻，而是拎起了魏天成的頭顱仔細察看。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南宮坷這才將魏天成的頭顱放回了錦盒，用力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他！懷兒，難得你能下狠心做這件事情。父皇佩服你！”
南宮瑾懷卻臉色沉重地搖頭，“隻可惜兒臣沒能救到七皇弟……”
“算了。你已經盡力了。而且他也算死得其所。若不是他作餌，誰會能引得魏天成親自出馬呢？所以，就當他為國捐軀了罷。”南宮坷反而寬慰起他來。
“是。”南宮瑾懷低低地應，隨後又說，“魏氏所有的力量也都鏟除，從現在開始，父皇可以高枕無憂了。”
南宮坷長呼了口氣，苦笑道：“照理來說，現在這種情況，朕的確可以高枕無憂。隻可惜，月兒卻始終讓朕沒辦法真真正正高枕無憂。”
南宮瑾懷心一驚，低下頭來，聲音清亮而堅定，“父皇，月兒是兒臣的妻子，兒臣自會好好監管教導，絕不會讓她有機會煩憂到父皇的。父皇請放心。”
“朕知道你能幹。朕也相信你一定能夠把控住她。隻不過在你走的第二天，她便帶著孩子離宮了，這一走便近三個月，朕悄悄派人四下尋找，卻始終沒能找到她的蹤跡。朕這段時間，為著她的事，硬是擔心得茶飯不思。”南宮坷唉聲歎氣。
“兒臣敢問父皇，可知月兒因何突然帶著孩子離宮出走？可是與黎玉漱起了矛盾？”南宮瑾懷心亂如麻，心裏有著很可怕的猜想，可是盡量將這種念頭壓了下去，因為他怕自己一旦相信，便會不顧一切地做出可怕的事情來。
南宮坷搖頭，苦笑道：“這件事還真的不關玉漱的事。歸根究底還得怪朕。朕也是存了私心，你也知道，那個孩子來曆不明，已經有不少流言蜚語。從前朕不管，是因為她尚且未嫁給你為妻，可是現在，她是你的妃子，以後還有可能為一國之後，朕不希望你和她被人非議與恥笑，所以便讓她暫時將孩子送到軒轅宇墨那裏去住段時間。等以後你們生下孩子了，再隨便找個機會讓孩子回她身邊。可惜她不能理解朕的苦心，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也跟朕一起將孩子送去的王府，甚至讓芙兒帶了許多孩子以前用過的東西過去，誰知回宮後沒多久便又悄悄溜出宮，到北溟王府將孩子又偷偷給帶走了。這一走就是兩三個月，毫無音訊。朕急得都快白了頭！唉！你說這月兒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麽就始終沒辦法理解朕的苦心呢？”
南宮瑾懷聽了，沉默不語，良久突然迸出一句說道：“那孩子是月兒的，也是兒臣的，父皇突然將他送到北溟王府去，月兒一定會擔心軒轅宇墨會趁機對孩子做點什麽。她不是不理解您的苦心，而是無法相信軒轅宇墨。”
“你說什麽？懷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飯可以亂吃，話絕對不能亂說。這孩子的事情，有關皇家子嗣，更是不能隨便認親！”南宮坷有些惱怒，聲音禁不住提高了許多。
“兒臣說的是事實。其實，早在七皇弟之前，兒臣與月兒便有過一麵之緣。父皇或許不記得了，兒臣四年前，曾經因與母後鬥氣離宮出走，去了邊境之鎮烏蘇，原是悄悄地去北溟打探點軍情，好讓母後對兒臣刮目相看，沒想到路遇劫匪，不僅將兒臣身上所有財物搜刮一空，甚至為了殺人滅口，還將兒臣打暈了扔進密林裏，想讓野獸將兒臣活活給吃掉。幸好兒臣命不該絕，遇到了月兒。是她救了我，還與兒臣有了短暫的露水之緣。兒臣當時不知她身份，她也不知兒臣的身份。那一別之後，兒臣也沒放在心上，以為不可能再見。沒想到，最後在攻打北溟京城的時候，兒臣再在城樓上看到了她，才知道七皇弟喜歡的是她……”
說到這裏，南宮瑾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看到她的時候，兒臣莫名地憤怒，更有些不甘。但她已經不認識兒臣了。兒臣也顧念著手足之情，決定忘記與她的種種。直到他們決裂了，兒臣才又重新對月兒發起攻勢。至於孩子，兒臣一開始以為是軒轅宇墨的，可成親後，當兒臣告訴月兒從前的那段事情之後，月兒才記起兒臣了。同時，也告訴了兒臣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這孩子是兒臣的。”
南宮坷禁不住冷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尹月說這孩子是你的，朕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如果是你的，孩子怎麽會到北溟皇宮的？朕可記得清清楚楚，尹月是前年才進的北溟皇宮，那個時候，孩子已經存在了。懷兒，朕知道你在意月兒，一味地想保護她保護她在意的人兒，可是也請你有點原則，說謊的時候，更得好好打打腹稿！別讓人一下子就戳穿你的謊言。”
南宮瑾懷卻仍然一本正經，“父皇，兒臣還沒說完，請您稍安勿躁，請兒臣說完好麽？”
“你說！繼續說！朕倒要看看你怎麽自圓其說！”南宮坷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南宮瑾懷不慌不忙地說道：“父皇或許不知道，這尹月與安聽雪其實是一對好姐妹。安聽雪因多年的征戰，落下了毛病，根本就不可能懷孕，可是又怕自己沒有孩子保不住地位，所以一直想著要從宮外抱有一個孩子。恰好月兒懷孕了，不知所措地找到安聽雪，安聽雪靈機一動，便提出了等月兒生下孩子之後，將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撫養。當時月兒年紀小，又未出嫁，還不像現在這般有主意，再加上當時她在尹府的處境也很困難，怕孩子沒命生下來，所以盡管不舍，可還是咬牙答應了。於是安聽雪便開始對軒轅宇墨謊稱假孕。隻可惜，盡管她擁有了這個孩子，可依然沒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有自己的後位。唯一慶幸的是，軒轅宇墨不知道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血，這才讓孩子幸存了下來。”
“尹月無意中知道了安聽雪的死因，又聽說孩子被尹秀芸帶著受盡虐待，不由又氣又擔心，便想方設法接近軒轅宇墨，一是想把孩子帶回到自己身邊照顧，二是便想替安聽雪報仇。這才有了與七皇弟的聯手。事情的大概經過便是這樣，兒臣但凡有隻言片語的謊言，兒臣就遭天打雷劈！”
南宮瑾懷跪在地上，豎起三根手指頭發著毒誓。
南宮坷聽了，作不得聲，細細想起南宮景煥曾經跟自己說與尹月合作算計軒轅宇墨的時候，他就曾經跟南宮景煥置疑過尹月的動機。
南宮景煥給了他兩個原因，一是為了進宮找尹秀芸報仇，二是替安聽雪報仇。
至於為什麽要替安聽雪報仇，也是說安聽雪曾對尹月有救命之恩。
這樣一來，倒與南宮瑾懷說的吻合了。
南宮瑾懷悄悄地用眼角看南宮坷，見他低頭沉思，便知道自己的話，他有些相信了，不由悄悄地喘了口氣。
半晌，南宮坷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最好不過。你和玉漱結婚這麽久，都無所出，如今突然有了這麽大一個孩子，朕著實替你高興。”
“多謝父皇！”南宮瑾懷聽他口氣，似乎完全相信了，不由大喜。
“別急著謝朕！”南宮坷舉手製止他說下去，皺著眉頭說，“這件事事關皇家子嗣，一點不能馬虎，不能憑你和月兒之言，朕就認下煊兒為皇孫！要想朕，還有所有的大臣們信服，待找到月兒和孩子之後，必須滴血認親！如果滴血認親後，證實孩子的確是你們倆人所生的話，那朕會立即讓孩子認祖歸宗！你們之間故事也會被作為一段佳話來流傳。但如果不是的話，懷兒，到時候別怪朕不講情麵！欺君的後果，可不是那麽容易擔當的。”
南宮瑾懷不由背上一陣冰涼，可事到如今，也隻能咬牙堅持下去了，“如若滴血認清後，證實孩子不是兒臣的，兒臣願意接受父皇的一切懲罰！”
“一切？”南宮坷冷哼，“包括你的繼承資格麽？”
南宮瑾懷臉色一白，“是！兒臣願意！”
“很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南宮坷冷冷地看他一眼，挑開車簾看了一眼，“好了。到了東宮了。趕緊下車罷。從明天開始，朕就令人在全國範圍內張貼尋找他們母子的告示。希望如你所說，孩子是你們倆的。隻有那樣，她才不至於帶著孩子離開西周。”
“兒臣一定會盡快地將他們母子倆找回來的。到時候，一切皆會真相大白！”南宮瑾懷不卑不亢地說道，“到時候，希望父皇不要再提起將孩子送走一事了。”
“如果一切屬實，朕豈會容許自己的皇孫流落到他人手中？”南宮坷挑眉。
“那兒臣就先謝過父皇了。兒臣告退。”南宮瑾懷叩謝，這才轉身下了車，看著南宮坷的車輦走遠，這才轉身回了東宮。
他的回來，驚動了所有的人。
黎玉漱披散著頭發就奔出來了，眼睛濕潤地看著他叫道：“爺！你終於回來了？”
南宮瑾懷疲憊地點點頭，“是。我回來了。這麽晚了，你跑出來做什麽？也不知道在外麵套件衣服。趕緊回去睡罷。不必來招呼我，我換過衣服後，還得去母後那裏走一圈。”
黎玉漱卻緊緊地跟隨在他身後，說道：“爺一定累極了。讓玉漱服侍爺換衣服罷。”
南宮瑾懷也確實累了，不想跟她多爭執，當下便淡淡地點頭，“也好。”
黎玉漱暗喜，急忙跟著他一起進了浴室，替他寬衣解袍，自己也利落地褪了衣服和他一起下到了浴池裏，手就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幫他拿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