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祿初元的逍遙窩
第217章 祿初元的逍遙窩
中途碰到軒轅宇墨,隻見他恭謹地拱手作揖,“臣見過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
南宮瑾懷充耳未聞目不斜視地徑直從他麵前走過,南宮景煥卻禮貌地回禮,笑道:“許久不見,不知北溟王您住在這裏可還習慣?”
軒轅宇墨淡笑著點頭,“北溟王府布置得很舒適,臣又豈會不習慣?多謝七皇子關心了。”
“習慣就好。下次有時間,我們好好聚聚罷。”
“好。到時候由臣作東罷。”
南宮瑾懷已走得老遠,見他老不跟來,不由頓住腳步轉頭不耐煩地叫道:“七皇弟,長話短說!”
“來了!”南宮景煥歉意地對著軒轅宇墨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
“七皇子請。”軒轅宇墨側身作了個請的姿勢,態度恭謙,就如卑微的臣民,哪裏還有半點當日君臨天下的氣勢。
南宮景煥抱拳告辭離去。
南宮瑾懷一等到他,不由冷哼道:“一個亡國之君,你和他客氣作什麽?”
“父皇都對他有禮相加,我們做兒子的也得效仿才行。”南宮景煥淡笑。
“父皇顧慮太多。”南宮瑾懷不滿地皺眉,“照我的意思,與其讓一個廢物在這裏養尊處優,倒不如殺了他一了百了。”
“皇兄此話差矣。他活著,北溟就不會大亂。他雖不過是個傀儡,但卻極有價值。畢竟咱們目前還沒有具備讓北溟與南國百姓全都心服口服的能力。人心得慢慢聚攏,而軒轅宇墨與墨星現在可以暫時令時局穩定。”南宮景煥耐心地解釋著,“如果不是如此,你以為咱們父皇會甘願如此禮遇他們麽?”
南宮瑾懷聽了,不得不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你真的有顆七孔玲瓏心啊,我自愧不如!”
南宮景煥謙遜地說道:“皇兄看的是全局,是君王之心,自然顧不到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而臣弟喜歡究其細節,是典型的謀臣之心。”
南宮謹懷笑道:“你倒謙遜得可以。”
”臣弟說的是肺腑之言!”
”好了好了!知道你一心一意都為我好,我領你情,走罷,咱們去湊湊熱鬧去。”南宮謹懷拖著他走進了一片笑語喧嘩的後院。
而此時的尹月腳步如飛地走在大街上,黎夫人話言猶在耳,令她莫名地興奮。
她期盼著奇跡發生。
一旦擁有,那麽所有的頹勢都將發生逆轉。
隻是對於京城的地形她完全不熟悉,一路過去詢問了不少路人,七拐八拐的最後終於找到了離正街最偏遠的追風胡同。
胡同很寂靜很狹小,僅能容一人通過,若是兩人從不同的方向相對而來,必須有一人得緊貼牆壁定住不同,另外一個也得緊貼牆壁背靠背地移動才能艱難地通過。
這樣的胡同是這座城最古老的胡同,因為地勢偏僻,又加上出行太不方便,所以原本居住在這裏的居民大多都搬了出來,住在這裏的幾乎是城裏連生計都難以維續的窮人。
若不是黎夫人告知祿初元在這裏有宅子,尹月打死也不相信。
尹月運氣不錯,一路尋找過去都未碰到有人迎麵而來。
又在胡同裏轉了幾個彎,最後尹月終於站在了一座宅子前。
看著那斑駁的木門,圍牆上隨風擺動的枯草,還有廊前那兩盞被風雨侵蝕得幾乎成白色的燈籠,尹月不得不感歎祿初元的低調。
她沒有直接上前叩門,而是走到牆根前停下,雙臂一張,腳尖在牆麵上連點,很快便躍上了牆頭,再輕輕巧巧地躍到了枯黃的草地上。
快速地閃身到一棵枝繁葉茂的茶樹後蹲下,這才放眼望去。
隻見小橋流水亭閣樓榭奇花異草,一派繁華別致,與外麵的蒼涼破敗截然不同,令人莫名生出無限感慨,幾乎要懷疑自己見到的不過是海市蜃樓。
有誰會想到一牆之隔便是不同的世界?
正不勝唏噓間,尹月突然聽到一陣壓抑的嗚咽聲低低地從一間緊閉的廂房裏傳了出來。
她心一動,看看寂靜無人的四周,便快速地閃了出去,幾個縱躍,便到達了廂房前。
嗚咽聲越發地清晰了,她還隱約聽到了粗重而曖昧的喘息聲,讓人禁不住心生遐想。
尹月皺眉,試著推門,卻發現門竟然並未從裏麵鎖緊,隻這輕輕一推便赫然出現了一條縫,透過這知縫隙,尹月看到房中一張黃梨木雕花大床上,赫然躺著七八個渾身赤祼的妙齡女子。
而祿初元卻衣著整齊地坐在床中央,兩隻枯瘦的手忙碌不停。
因為太興奮,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張,喉結滾動,整張臉像打了雞血般通紅……
尹月認出其中兩個女子,可不正是當初隨小蓮一起請出宮的麽?
想不到祿初元竟然將她們帶到這處隱秘之地進行蹂躪!
看到這裏,尹月惡心得想作嘔,她有種想要推門闖入將他打趴下的衝動,可是手按在門上遲疑良久,最後還是縮了回來。
她低咳了兩聲,然後轉身走到庭院正中一張石桌前坐了下來,執起石桌上燙著的一壼酒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端起細細淺抿著。
酒是上好的女兒紅,入口甘醇清甜,回味無窮。
一杯酒尚未喝完,就聽得身後傳來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還有男人懊惱而倉促的腳步聲。
祿初元尖細的嗓音在涼爽的空氣裏如欲斷不斷的絲線般扯著,“你是誰?竟敢私闖民宅?是不要命了麽?”
尹月徐徐轉身,笑容滿麵地說道:“祿公公,您是平民百姓麽?這裏算是民宅麽?”
祿初元乍一見到她,臉色徒然變得蒼白,但隨即若無其事地一揖到地,“老奴見過公主。不知公主駕到,還請公主見諒。”
“不知者不為罪。祿公公請起罷。”尹月看一眼他身後那來不及關上的門,笑容越發燦爛。
“失禮了!”祿初元匆轉身關上了門。
尹月挑眉笑道:“祿公公好豔福。”
祿初元平靜地說道:“這都是皇上的恩賜。”
“是麽?父皇也知道公公在這裏還有一處宅子麽?我還以為父皇不知道呢!本還想著找個什麽時候帶父皇到這裏來看看。這裏的胡同實在太有特色了,我相信父皇一定也沒走過,所以想著帶他來好好體驗一把。也算是視察民情呢!”尹月笑道。
祿初元臉色變了幾變,嗬嗬笑道:“皇上的確沒來過這裏。不過這裏雖在京城,卻實在偏僻,出於安全考慮,公主還是別帶皇上來這種地方罷。萬一出了什麽事,公主和老奴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嗬嗬。安全問題你不必考慮。父皇出行,自然得帶武功高強的貼身侍衛,他們一前一後地保護父皇,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有誰能傷得了父皇?祿公公,你實在過慮了!”尹月笑著擺手。
“是。老奴一向杞人憂天。不過,憂慮未必是壞事。”祿初元強作鎮定。
”哈哈。放心罷。我不會真的把父皇帶來讓公公憂心的。”尹月笑,“祿公公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月兒豈會讓公公為難受累?”
”多謝公主體諒。”祿初元暗鬆了口氣,隻覺得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我不讓公公為難,公公也得讓我不為難才是。”尹月意味深長地說道。
祿初元立即說道:“公主放心,房裏原本屬於您的那兩個宮女,老奴會立即放了她們,並給她們一些盤纏讓她們得以返鄉。”
”呀!祿公公真的是太仁慈了。那尹月就在此替她們謝過公公了。”尹月笑道。
”不敢不敢。這是老奴該做的。”祿初元垂眸,一臉平靜與恭謙。
”不過,尹月到此,其實有另一要事相求。”尹月輕輕地旋轉著手中的玉杯。
陽光下,玉杯通透美麗,實是上好的古玉精心製作,價值連城。
”公主有事隻管吩咐,老奴一定替竭心誠意地為公主辦到!”
尹月很滿意,點頭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你也知道,我在這裏舉目無親,雖然有父皇寵著,但深宮一向波詭雲譎,算計重重,身邊若是沒兩三個貼己之人幫襯著,簡直寸步難行。所以我想托公公幫我弄進一個人。”
祿初元又驚又疑,“老奴鬥膽問一句,這人是誰?”
”別害怕。他不過是一個欠著我一條命的普通人,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進宮隻是想陪侍在我身邊,幫我料理雜事,並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尹月笑著說道。
祿初元眉頭緊鎖,“公主,此事事關重大……”
尹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不過,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若我有心要傷害什麽人,自己動手就行了,何必要大費周章 地弄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若他真的手無縛雞之力,公主能讓老奴親自驗證麽?”
”沒什麽不可以。”尹月聳聳肩。
祿初元聽了,遲疑了一下,最終緩緩點頭,“既如此,公主可帶他來。老奴驗證過後,確定他確實無傷人之力,自會準他入宮。隻不過,老奴得提醒公主,男人入宮,須得淨身才行。公主真的決定這樣做麽?”
”我救他,隻是一時衝動。他要報答我,卻是他的真心實意,不容我拒絕。所以,我相信他考慮好了。”尹月淡淡地說道。
祿初元點點頭,“既如此,老奴在此恭候。今明兩天,無論什麽時辰,公主都可以帶他前來。”
”一言為定!”尹月起身站了起來,眼睛向他身後看了看,“那兩個宮女呢?你不是說放了她們麽?正好,趁現在我在這,就趕緊放她們出來罷。我閑得無事,正好送她們一程。”
祿初元無奈,隻好應了,轉身進房帶出兩個一臉臘黃顏色悲苦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