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管家
萱微堂裏,老夫人見今日若舒又遲了,昨日沒來連句解釋都沒有,望著默默站在自己眼前的慧容,又看了看乖巧的賀詩卿,臉上就有些發燒,扭頭對劉媽說道:“去看看,到底為了何事又遲了?”
誰知劉媽打了一個轉回來,眼神就有些閃爍,行了禮,靠近老夫人打算湊在她耳邊悄悄稟報。
誰知老夫人卻大聲嗬斥道:“說。”
劉媽抿了抿嘴,猶豫了一小會,說道:“回老夫人,剛右院的人說,將軍和夫人都還未起身。”
老夫人嘴下意識地張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氣憤還是該尷尬,啞在那裏。
賀詩卿也終於收了臉上的笑容。
慧容低眉斂目地站在那裏,希望自己什麽也沒聽到。
半晌,老夫人終於開口:“天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
為躲著賀詩卿,慧容有意停留了一會,誰知出了正堂,依舊碰到了賀詩卿。按道理兩人不從同一道門進出,如何都是碰不到,看來她是刻意等在這裏的。
賀詩卿等她走近,說道:“你這位婆婆還真是半點規矩都不守,你剛進門,可別學壞了。”
慧容想了想,回道:“出嫁從夫,婆婆須得聽將軍的,我也須得聽世子的。”說完,輕施一禮後,就朝著國公府那邊的門走去。
賀詩卿站在那裏,臉上五彩繽紛,終於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若舒起身時,秦道川已經不見,吃過中飯,慧容前來請安,也隻字未提,故而她對早間萱微堂裏的風波毫不知情。
因為與秦道川之間的不快,讓她有了新的想法,於是開口對慧容說道:“稍待一下,待會秦管事來回話,你也聽聽。”
慧容有些訝異,不敢開口問,隻得應下。
若舒說完後自顧自地坐在書桌上忙碌著,用算盤清完賬後,又回複著信函。
慧容看著她翻飛的手指暗暗乍舌,又見她每寫完一張,就要換一支筆,粗細都不一樣,就那樣隨意地將筆丟進水洗中,不管不顧。
看完的信函,都在油燈上點燃,然後放在陶罐中燃燒,最後沿著陶罐倒入水,用小棍攪動後才作罷,如此謹慎真是聞所未聞。
夏蘋貼心地送來了點心和小食,可慧容卻始終不敢動手。
終於秦管事來回話,也不進來,隻站在窗前,他說一條,若舒回一條,多數是兩到三個字,與慧容在娘家看到嬸嬸管家時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截然不同。
待秦管事回完了話,若舒起身,示意慧容與她一同出去,對秦管事說道:“從明日起世子夫人便接手當家,怕她不熟悉,就仍在右院回話,時辰也不變。”
秦管事恭敬地回了聲是。
慧容有些忐忑,待秦管事走後,說道:“婆婆,我怕管不來。”
若舒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做才難,管有什麽難的,你管幾日就曉得了。若你嫌麻煩便循舊例,若不嫌麻煩自己作主就是。”
晚上終於等到忠湛回府,慧容將此事告訴了他,他愣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母親要你管你就管,不懂的問她便是。”
慧容服侍他更衣的時候,忠湛問了句,“你抹了什麽香,好特別。”
慧容紅著臉說道:“婆婆給的。”
忠湛低頭看著她緋紅的巴掌小臉,似有若無的香縈繞在兩人中間,心頭有些發熱,就想做些事,成婚前夜秦道川送了本書給他,可他草草翻過便不敢再看,洞房那天感覺也不是很好,自此就再沒起心,這晚算得上是真正的嚐到了一些樂趣。
慧容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摸上去滑滑的,感覺比上次要好,因為前次也有了些經驗,再加上慧容也沒了前次的緊張,忠湛終於明白為何在北地時,那些人相互調笑總說這事了。
小日子的融洽是藏不住的,慧容臉帶春色出現在人前時,老夫人自然是發覺了,樂嗬嗬的,賀詩卿則覺得特別的刺眼。
若舒還是沒有出現,說是身上不適,如此直白,就差直接說月事來了。
老夫人臉色暗了暗,今早秦道川來請安時,還為她辯駁,說什麽她為自己連生數子,身子虛弱,不忍苛責,對昨日自己與她同睡到日上三杆全無自覺。
這事老夫人自然是不好開口追問的,但是麵子上過不去,仍舊說了句,“慧容,你婆婆向來如此,你千萬不可學她,壞了府上的規矩。”
慧容自然是低頭應是,今早若不是忠湛叫醒她,她也是要誤了時辰的,想到這,臉上就泛起了紅雲。
賀詩卿冷眼掃過,說了句,“如今你進了門,她也該教你管家才是,哪有媳婦進了門,婆婆仍舊霸著不放的。”
慧容回道:“昨日婆婆就要我開始學了。”
賀詩卿啞口無語,轉頭就對上了老夫人意外的表情。
反應過來的老夫人說道:“既如此,你就好好地學,但是凡事不可擅專,有了難處要多找你婆婆。”說完,看著一臉懵懂的慧容,希望她能聽懂自己的話外之音。
下午來到右院請安時,若舒直接對她說道:“我要她們備好了筆墨,待會你學著記賬。”說完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的靠椅上,一邊聽著秦管事的回話,一邊告訴她如何記賬。看她字跡雖然清秀,卻有些風骨,重新打量了她兩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晚間和秦道川說道:“你覺得這個媳婦性格如何?”
秦道川覺得這又是道送命題,想了想才說道:“現在看起來還算恭順。”
若舒輕笑著說道:“為何會說看起來三個字?”
秦道川說道:“我遇見的女人都是兩麵三刀,光憑肉眼根本看不出,故而有感而發。”
若舒望著他的背影,體會著他話裏的意思,心想自己已經通知杜若遠最近小心行蹤,雖未明說,但他必然明白是秦道川,按說該發現不了什麽才是。
秦道川見她沉默了,轉過頭看著她,卻發現若舒正盯著他看。
秦道川挑明了說道:“有件事我想與你說很久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日正合適。”
若舒心中不定,麵上強裝鎮定地問道:“與我有關嗎?”
秦道川回道:“你每日不提三次都不算完,自然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