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給我點時間
這裏有太多的疑惑，既然已經開了這麽一個頭，她沒有理由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麵對她如此咄咄逼人的質疑，季薄元不是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隻是他輕描淡寫地說：“真真，我隻是希望你能夠開心幸福。相信我好不好？”
又是這樣一句話，她已經煩了！
“相信你？”不知道是因為殘存在體內的酒精關係，還是因為他如此的不坦白，秦真真的臉色有些發白，她不由冷聲道：“季薄元，你總是叫我相信你，可是你叫我怎麽相信你，事實上你什麽都沒有說！”
他很無奈，微微蹙眉，這才抬起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暗黑眸，簡單地說：“同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秦真真不禁有些詫異，因為他的表情和語氣都看似十分的誠懇，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仿佛是在承諾和保證。
大概她現在是很不清醒……
她微微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免得自己再產生類似的幻覺。
“我沒有兩個爸爸！而且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另外一個圈套。”她淡淡地說，嗓子眼仿佛是在發澀，“我知道你還在針對我弟弟，也許你是想要故技重施再利用我一次。”
季薄元的眉頭輕輕一蹙，他不喜歡她現在這樣的語氣，仿佛是帶著深濃的懷疑和失望。可是又是那麽的坦然，好像早就已經將他全部看清。
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會的……”他停了停，第一次向一個女人做出了一個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或許是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讓她有些微微的意外，可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感動多餘了理智，她還是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事實。到了這一刻，她都不能去忽視掉那已經成為事實的過往。
至少，她暫時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的心……
她承認自己這一刻，心亂如麻。
她站起身來，“我要回家！”
季薄元愣了一下，連忙坐直身子，從床上翻身下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車。”
“真真……”
她站住腳，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而事實上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剛才那樣的激動，她隻是需要時間。
“給我點時間。”她終於是心平氣和地說：“你不能一下子要求我接受。”
他似乎是有些欣喜，也有些意外，可是卻什麽都有說，卻沒有再勉強她，隻是看著她從屋子裏麵走出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連忙抓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就追了上去。
他是在屋門口追上她的，“你的扣子破了，這個披上吧。”
她看著他手中的襯衫，到底還是接了過來，卻始終都是沉默不語，停了停這才轉身就走。
她在路邊打了車，司機問她去哪裏，她竟然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大腦很混亂，或許她需要吹吹冷風，於是趴在窗口，隨意地說：“師傅，繞著這個城市跑一圈吧。”
夜晚的都市，燈紅酒綠，路邊有霓虹燈不停地掠過，五顏六色，灩灩的流光一直照應在車前的玻璃上，她靠著車窗，單手支著額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疲倦在身體裏麵蔓延。
這個城市正式歌舞升平，繁華到了極點，熱鬧到了極處，但是她卻是如此的興意闌珊。
身上的白色寬大襯衣是屬於他的，甚至是還有他的淡淡清香味道，他是一個很少抽煙的男人，所以很難在他的身上聞到一股很明顯的香煙味道。
她伸手，輕輕地撫上去，亞麻的布料，觸感柔和。
她想起來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麵，當時他舉著警司證，那樣義正言辭的摸樣確實叫人覺得很火大。
她想起那一次被他帶去警局問話的時候，他步步緊逼著自己，卻沒有一點警察的樣子，反而是像是一個邪魅霸道的痞子。
她想起他第一次救下自己的時候，他的手因為擋刀而受傷，她故意將他的手包紮成了粽子一樣，而他雖然諷刺自己，卻沒有當場拆掉。
她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明明前一刻還宣布了訂婚的消息，下一刻卻是拉著自己就將她按到在牆上那樣霸道的吻自己……
這樣的畫麵，到了今天依舊是可以叫她怦然心動……
她想起很多事情……
所有的回憶都是屬於他的。
往事這樣的清晰，一件一件，每一個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場景，都像是電影的影像刻在了膠片上，被長久的保存了下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原來她一直都記得這樣清楚。
他沉默的樣子。
他嘲諷的樣子。
還有他很少流露出來的輕淡的笑意。
其實，自從越南之後，他對自己的微笑次數多了，脾氣也好了很多。她不是不知道，甚至是對於她刻意的刻意的挑釁都是包容有加。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在不知不覺間記住了他笑起來的樣子，竟然是十分的好看。比起平時冷冰冰的表情要好看很多，連眉心那條細紋也仿佛一並淡去，整個人眉目疏朗，內斂而清越。讓人不禁聯想到雨後青黛色的遠山。
可是……她是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吃力又痛苦的一件事情。隻是因為這個人是他……
她有些奢望地想著，如果他們之間的初相識，沒有隔著那些事情，那麽該有多好？
司機按照她說的，繞著整個城市跑了一圈，最後回到原點的時候，才問她：“小姐，現在去哪裏？”
她有些恍惚，竟然這麽快就跑了一圈了，微微歎了一口氣，收回了思緒，這才報了住址給他。
司機很快就開到了她的公寓門口，掏錢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所有的錢都在酒店裏當著那個醉鬼丟光了，現在繞著城市跑了一圈哪裏還有那麽多錢給。司機一看她竟然敢坐霸王車，而且還繞城市跑，頓時發作：“原來是個坐霸王車的！看你漂漂亮亮的，大晚上居然還這麽折騰我！走，跟我去警局！”
她嚇了一跳，連忙說：“師傅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家就在樓上，我給你拿錢下來不行了？”
“鬼才信你！”那司機二話不說就蠻橫地拉起她的手試圖將她塞進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