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一點都不傻
他的手輕輕地撫上去，動作溫柔，細細地幫她擦去臉頰的淚痕，“不要哭了，我隻是想讓你聽我解釋，我不會傷害你。”
可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就像是累積了千年的雨水，泛濫成災，他怎麽會了解她心中的苦？不想傷害她，可是傷害卻已經在了。現在聽到他如此柔聲細語，動作輕柔地替她擦眼淚，她卻是忍不住，就這麽撲哧撲哧地落著。
季薄元見狀，不由急了，原本撐著的手微微動了動，身子挨近了她一點，語氣竟然也帶著一點求饒的味道：“真真，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不然你打我吧！……不要哭了，我不會這樣對你了，我隻是……想讓你聽我說一下……不然，你想殺了我，我給你槍，你對著我開……”他完全是語無倫次，一邊說著一邊還真的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配槍，塞給了她，“我是對不起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覺得我死了你痛快，那我沒有怨言，你殺了我，你開心就好！”
她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給自己槍，心頭倏然一跳的同時，也有另外一種感覺密密麻麻地纏繞著她的全身。隻是抽抽搭搭地伸手一把推掉了他手中的配槍，負氣道：“你給我走開！”
他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那麽聽話真的走開，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便丟掉了手中的配槍。細細密密的吻又上來了，綿綿的用舌尖去吻掉她的淚水，到了嘴裏，鹹鹹澀澀的。他緊緊地抱著她，任由她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襯衣領口，頭俯在她的耳邊，嗅著她頭發散發的獨特清香，心中總算是踏實了不少，“不要哭了……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是混蛋，那你先聽我解釋。”
她梗咽著喉嚨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我不要……”聲音很低，卻是不難聽出已經沒有了跟那個才那樣的強勢，仿佛是情人之間鬧別扭許久，然後衝他隱隱撒嬌的味道。
他低低地道：“是我不好，真真，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他發誓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求人。但是也無怨無悔，誰叫他活該。
她不說話，呼吸卻是緩和了起來，她也不敢在隨便碰她了，隻是抱著她，跪坐在床上，她沒有掙紮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自己。
他隻覺得這樣的一種幸福來之不易。
他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她沒有排斥自己，他想要解釋，這個時候她一定能夠聽得進去。
他微微在心中思忖了一下，這才在最快的時間內組織好所有的語言，避重就輕地開始解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解釋……當初我的確是知道了你爸爸被越南佬綁架，我承認那時候我一直都懷疑你爸爸和那些謀殺案走私運毒有關係。所以當時我就跟我的朋友透露了你爸爸被人綁架的消息。後麵的事情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我去越南找你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爸爸已經死了……我承認，你爸爸的死和我朋友有關係，要是我不告訴他這些消息，他也不會趁著那個機會……對不起，我要負上一定的責任……可是我真的不是存心要你爸爸死。真真，你信我嗎？”
他終於放開了她，隻是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雙手扶著她的雙肩，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她的神情。可是秦真真卻是沒有過多的意外，更加沒有露出一種渴望知道什麽的表情，落在他的瞳孔裏的情景隻是她微微垂下濃密的睫毛，仿佛兩片黑色的蝶翼覆下來，帶著一點微微的濕潤，恰好將她眼底的情緒巧妙得遮蓋住了。
她的平靜，似乎是有些讓他意外。好半響，她才抬起眼睛，喉嚨有些暗啞，問他：“你的朋友？他是誰？蕭臻南嗎？”
她還是開口了，隻是第一個問題就已經叫季薄元有些措手不及。
或許他從來都不是太了解她。初相遇，個性衝動，說話囂張，做事更是迷糊。然而，他卻不知道，其實她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女人，或許多少是有些遺傳了秦躍龍的基因。她不是真的迷糊，她其實一點都不傻。至少他剛才說了那麽多話，而她顯然是挑了最關鍵的來問。
可是……
那些是他不能說的……
並不是存心要隱瞞她，隻是不是這個時候告訴她……如果說到了CK，一切的真相都會付出水麵！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一些事情，那樣對於她而言一定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想了想，才說：“真真，我可以保證那個人絕對不是臻南。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你明說，我隻是希望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要你爸爸死，當時是我的疏忽，抱歉！我因為透露了消息製造了某一些機會，所以……其實我承認，我完全是可以救出你爸爸的……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選擇那樣做……對不起……”
她麵無表情地聽著他說完，眸光微微閃了閃，才問：“你所謂的不能告訴我的事情，是指你的組織？季薄元，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你看到的是最真實的我！”季薄元幽暗的眸底隱約有光芒微微一動。他突然發現和她交談這樣的話題，其實是需要非常謹慎。他以前是真的小看她了，這個小女人！誰說她傻？誰說她笨？
他暗暗苦笑，看來小看一個人，到頭來吃苦的還是自己。
“你知道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意思。”她頓了頓，眸光直逼他，“你不是要解釋嗎？你覺得你這樣的解釋我可以接受？”
“真真……”他覺得有些頭頭大，“我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是你害死了我的爸爸，你說要跟我解釋可是解釋了半天你什麽都沒有說，就算不是親手殺的，那也是你間接害死的！”並不是她蠻不講理，她承認在聽到他說出那些事實之後，心中微微有些鬆動，可是她不是真的傻瓜，他隱晦了很多事實真相，隻是選擇了一些來說。
她還記得這件事情和阿冽有關係，那麽這中間又有什麽牽連？如果說阿冽知道這件事情的事實情況，才會以此來落井下石讓自己和季薄元決裂。那麽以季薄元的能力和智慧，怎麽可能不知道是阿冽做的手腳？
可是他卻隻字未提，還有他的朋友為什麽要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