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隻是輸給她
“薄元，你後悔嗎？”蕭臻南倚在窗口邊上，仰頭看著高遠的夜空，語氣難得正經地說：“在美國的時候我問過你，什麽時候才會跟她坦白，那時候你的意思很明顯，不會跟她說出這一切。回來你受傷的時候，我提議來一個一石二鳥計，你還是否決了。可是後來我在想，其實你是相互矛盾的，既然不打算告訴她一切，如果你稍稍利用一下她，那麽秦冽所做的一切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季薄元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幽深的目光裏麵仿佛是看不見絲毫的情緒，卻是突然反問他：“幫我聯係過CK沒有？”
蕭臻南愣了愣，這才問：“薄元，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蕭臻南麵色緊繃：“你這樣子半路退出為了一個女人，你覺得CK知道了會輕易放人嗎？再說，那個秦冽，難道你不想親手解決他？”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季薄元的瞳孔倏然緊縮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才沉聲道：“臻南，我想退出不僅僅是因為真真，我不想再讓我爸媽過擔驚受怕的日子，很抱歉！至於秦冽，我會以警察的身份和他周旋，可是他是真真的親人，無論如何，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Shit！”蕭臻南忍不住爆粗口，氣急敗壞地說：“他到底是不是真真妹的親人你還不明白？沒錯，我們的確是不清楚他的身世到底是如何，他到底是不是秦躍龍的兒子，我們是沒有十足的證據去證明真偽，可是不用我說了，在越南要說CK收到你的線報想要對秦躍龍下手的話，秦冽應該是第一個出手的。還有這個該死的報道，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筆！”
他頓了頓，伸手扶著額頭，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們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秦冽走私軍火，販賣毒品，甚至是殺害秦躍龍，現在又陷害給你。可是我可以保證，在越南秦躍龍絕對是死在他的手下的槍下，而不是CK的槍下！薄元，你從來都不是一個隨便認輸的人。”
是，他從來都不會認輸。
這麽多年來，他甚至是不會知道一個“輸”字是怎麽寫的。向來自命清高，從來都是說一就是一，雖然他表麵上不過就是一個警察，可是跟著蕭臻南和CK的這些年來，他也的確是鏟除過不少社會的毒瘤。
他一直都認為，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不管有多危險，從來不會退縮。
可是，他現在輸了嗎？
他想大概是輸了，他隻是輸給了那個女人。就算可以掌控全世界又如何，她能夠輕易地掌控自己的心。如果任務和她有關係，他是真的不想再繼續。
“你別說了。”他覺得無限的疲倦，微微閉了閉眼睛，聲音之中都透著濃濃的倦意，“我很累，想睡了。”
蕭臻南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沒有用。
他很了解季薄元，他是一個很死忠的人，如果認定了的人和事，他不會輕易改變。
“那好，我會幫你聯係CK，你先好好休息，我走了。”房門被他輕輕地帶上，季薄元是真的覺得累，微微動了動身體，這才躺在了床上，隻是一閉上眼睛，浮現在他腦海裏的統統是她臨走之前那決絕的眼神，帶著此生最大的恨意……
他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的時候，似乎仍舊是有深深淺淺的痛楚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緩緩睜開眼睛，清冽的眸子裏麵，滿是蒼白失望，隨後又閉上。第一次覺得，原來被一個人痛恨的感覺是這樣的。
深夜的時候，秦冽才回到家，一進大廳就問迎上來幫他拿鞋的傭人，“大小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傭人恭敬地回答：“少爺，大小姐好像是下午回來的，不過晚飯也沒有吃，我剛才去敲門也沒有反應，可能是睡著了。”
秦冽淡淡地“嗯”了一聲，吩咐傭人：“去給小姐準備一碗燕窩，一會兒端上來。”
“是，少爺。”
他轉身就上了樓，在秦真真的房間門口站了許久，最後終於抬起手腕，輕輕敲了敲房門。可想而知，裏麵沒有人應答，他不泄氣地重新敲了敲，可是依舊是一片死寂一樣的安靜。
似乎是已經預料到了一般，他並沒有太多的意外，隻是轉身吩咐傭人，“把大小姐房間的鑰匙拿過來。”
等傭人將鑰匙遞給他，他又頓了頓，鑰匙已經對上了鑰匙孔，他卻有一絲猶豫，可是也隻是一瞬間。下一秒，他已經穩穩地打開了房門。
推門而入，映入他眼底的是室內的一片黑暗，隱隱約約借著花園裏麵的燈光透過窗口灑進來，才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窗口似乎是站著一個人。
他站在門口靜了靜，用力地去看，才看得清楚，她就站在窗口，麵前窗簾大開，雨幕遮蓋了天地。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他隻看得到她一個很模糊的輪廓。
而隻是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有一種錯覺，就像是一眨眼，下一瞬，或許她就不在了……
在他的眼前的女人，是真真實實的人，可是即使在分開的那些年，也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會去害怕其實自己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都是枉然。
恐懼突然襲來，原本明確的目的地，到了這一刻卻是迷霧籠罩，看不清前路，更沒有終點。
可是他並沒有在這樣的問題上麵打轉太久，因為自己清楚地知道，無論如何，她都將會屬於自己。
已經走了那麽遠，不能再回頭。等到他擁有了整個世界，那麽他會給予她最好的一切，到時候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為什麽不開燈站在窗口？”他沉沉的男聲響起的同時，房間的燈也同時亮起來，水晶燈頓時讓整個房間明亮起來。而他這才看清楚窗口的秦真真，全身濕透，長長的頭發濕漉漉地掛在肩上。整個人單薄的就好似一個剪紙做成的娃娃，風一吹就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