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老婆催我早點回去

  早晨，餐桌上擺了水果拚盤，蔬菜沙拉，麵包片，藍莓醬，培根，煎雞蛋，還炸了果汁，比平時略豐盛，賣相也明顯提升。


  “有進步！”


  陸鴻漸簡潔點評，算是一句套話，思諾笑笑道了聲謝謝誇獎。


  兩個人安靜的吃飯，到結束的時候，思諾比平時多問了一句：

  “陸總晚上回來吃飯嗎？”


  陸鴻漸思索片刻回答：


  “晚上有安排，不必等我。”


  簡單的對白，沒有任何的溫情的成分，兩個人公事公辦的吃了早餐，各忙各的。


  一整天，除了批閱文件，就是學習監控安全係統等方麵的知識，和遊戲設計不同，監控係統需要更加縝密現實的考慮各種因素，思諾想把項目做好，就必須自己有所了解，這麽多年開的都是小公司，親力親為慣了，思諾不習慣做一個隻會聽取意見的領導。


  ————


  晚上榕城國際酒店，由陸鴻漸做東，招待著來榕城的同學靳上，當年沃頓商學院的同學，還有他的老婆池橙。


  同來的還有寧徽，以及海城的兩位男同學，另外一對夫妻。


  這些人，都是精英又是同學，多年不見，談工作，更談生活。


  “老顧和老焦也都結婚了，怎麽不帶老婆一起過來？”


  寧徽也相當於半個東道主，自然問了起來。


  “我們都帶老婆，你和鴻漸怎麽辦？多淒涼啊！”


  同學相見，不比同事，什麽話都敢說，哪怕陸鴻漸富甲一方，都不會像平常生意上的應酬，大家開起來玩笑，豪放多了。


  “是不是鴻漸？你看人家靳公子，當年脾氣多大啊，追他的女人各種膚色都快成了五環旗了。”


  池橙看了靳上一眼，就笑。


  “聽清楚了，是別人追我！”


  大家又是一波嘲笑。


  “哎喲，看不出來，靳公子這是妻管嚴嗎？”


  池橙於是湊趣問：

  “那她們怎麽都失敗了？”


  靳上皺眉，肩膀一側看著池橙，似是嫌棄的口吻：

  “她們廚藝太爛，耐性差，沒你會給我戴高帽子！”


  “哎喲，暴露太多了，講講過程～”


  靳上一臉無甚可談的表情：


  “某人把我的房子折騰的慘不忍睹，發現賠不起，就決定錢債肉償。”


  原來靳上的老婆池橙是個室內設計師，租用了靳上在英國的房屋，因為裏麵裝修老舊需要更換，就自己設計了起來，等靳上一回去，差一點兒認不出自己的家，池橙為了補償，就每天做飯給靳上吃，各種乖巧伶俐有耐心。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就是做做飯等他回家，他有一天就良心發現了！”


  池橙的笑容恬靜坦然，其他人忍不住喟歎的鄙視著靳上：


  “堂堂大魔王，這麽沒骨氣！”


  靳東直接麵容倨傲的嘲諷反彈：

  “瞧瞧你那體型老顧，都是你老婆每天夥食太好吧？”


  老顧立刻一臉悲慘：

  “可不是，我老婆全天24小時在家，除了帶孩子就是忙來忙去，一盆花啊草啊都要發微信圈玩半天，廚房裏的餐具，已經集齊了十八套。保證全年都可以吃到不同盤子的菜，你不吃不行，你吃了不點讚也不行，我能保持現在這樣，已經是萬幸了！”


  “比我們家那位省心，一年四季去旅遊，全世界的東西都往家裏搬！就像人類文明進化博物館，改天你們過去，我都可以收門票了。”


  “還是我們領導好！”


  旁邊帶著女強人老婆過來的一位，沒忘記給自己老婆戴高帽子。


  “你們可別信他的啊，現在裝良家婦男，回家就是一大爺！除了會抱著電視看足球，就差沒把兒子當球踢了。”


  “唉，老婆，給我留點麵子，你讓他們沒有孩子的人多難受啊！”


  寧徽臉色有些略微的黯淡，看了陸鴻漸一眼，陸鴻漸一臉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老陸不會到現在原本的八字那一撇都沒有了吧？”


  靳上眼光銳利的很，下巴點了點陸鴻漸和寧徽，那派頭和陸鴻漸有得一拚。


  一個比一個會損，多年未見，情誼如刀，寧徽都替陸鴻漸哀婉，陸鴻漸不動聲色的笑笑，準備抽根煙。


  還沒把煙拿出來，就聽到靳上不留情麵的潑了冷水。


  “別讓我閨女吸了二手煙！”


  靳上這話一出，幾個大老爺們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池橙懷孕了，於是又一番恭喜。


  “感情你小子回國是要來耀武揚威的，你讓人家這單身大齡男青年怎麽活？”


  陸鴻漸迎來各種目光，那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表情。


  也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陸鴻漸揚了揚眉，接聽：


  “喂～”


  思諾看著坐在客廳裏的陸老太太和安楠，還是溫聲的和陸鴻漸說明情況：


  “奶奶和楠姨來家裏坐一坐，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陸鴻漸聽著思諾溫和討巧的聲音，抬眸就瞅了對麵的池橙一眼，然後聲音低醇悅耳的道：

  “和幾位老同學在喝酒，我盡量早點回去！”


  思諾也察覺出來陸鴻漸似乎情緒不錯，估計是見了老同學開心，也不多說，隻叮囑他：

  “那你少喝一點，早點回來，我給你熬小米粥做宵夜！”


  思諾加上後麵那一句，也是因為陸老太太在跟前，打個掩護而已。


  “好！


  陸鴻漸簡短回答，掛了電話，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略微帶了那麽一點兒笑，幾個男人早就看出來端倪，卻問的是寧徽。


  “誰打的電話讓老陸這笑的一臉淫蕩？”


  寧徽也不確定是誰打的，正遲疑聽得陸鴻漸老神在在的回道：

  “老婆催我早點回去！”


  說著還象征性的揚了揚手機，除了靳上還算鎮定，其他的幾個人立刻發難：


  “結婚了？沒告訴我們，老陸你這不厚道啊？我們這邊嗨了半天，你就看笑話呢？老寧，你說說他是不是詐和？”


  寧徽平時一張精明的臉，這個時候也有些黑，一邊眼神罵著陸鴻漸卑鄙無恥，一邊笑嗬嗬的道：


  “娶了個漂亮能幹會持家的好老婆，在家捂著呢，怕給別人看！”


  一行人各種聲討，陸鴻漸從容以對，隻有寧徽覺得自己落了單，撂了筷子喝酒。


  到了一定的年紀，不想和別人比老婆都不行。


  當然這些人得知陸鴻漸娶的女人不是黎落後，也沒有故意深挖。


  公寓裏，陸老太太打量了周圍的擺設布局，發現多了花草，雖然品位格調算不上多好，但顯得有了生機，有了家的樣子，然後她催思諾去為陸鴻漸備著宵夜。


  陸鴻漸十點整回去的時候陸老太太已經走了，思諾見他回來把小米粥盛了一碗先涼著，等陸鴻漸換了衣服出來剛好可以喝。


  思諾見陸鴻漸坐在餐桌旁喝粥，自己無事可做，準備先回臥室。


  “於總最近表現不錯！”


  陸鴻漸看了她一眼，目光裏略帶著審視，思諾不知道他是真誠褒獎，還是說她太過殷勤。


  “陸總幫了我大忙，我回饋陸總一些是應該的！”


  別的不說，就幫於鬆濤免於一場糾紛，就足夠她多獻點殷勤了，但為了防止被陸鴻漸懷疑她別有用心，她並沒有刻意殷勤。


  聽她這麽回答，陸鴻漸臉色微微的淡，低頭喝粥，沒有理她。


  “明天周末約了朋友去燒烤，可能吃了晚飯再回來。”


  思諾先和陸鴻漸說明了明天的行程，陸鴻漸聽了沒多少情緒：


  “嗯！”


  思諾知道他這是不反對的意思，說完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周六，思諾做了早點吃了之後，準備一些餐具，準備帶過去用。陸鴻漸則帶了擊劍用的裝備出來，顯然也是有自己的安排。


  “於總這是去哪兒燒烤？”


  兩個人差不多同時出門，陸鴻漸問了一聲思諾。


  “哦，高新區，順便看看那邊的布局規劃！”


  聽思諾這麽回答，陸鴻漸雙眸自然的一眯，點了點頭。


  思諾先去接了丁荷，兩個人又去采購了燒烤用的食材，羊肉，牛肉，五花肉，各種蔬菜，然後又去了於鬆濤那裏清洗，整理，等著宋宇和雅琪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高新區。


  到了地方已經將近十一點，一群人餓著肚子，直接奔著東湖的方向趕過去。


  沿著東湖往深處走，兩岸已經是開的茂盛的花草，綠意盎然，隔著綠化帶和行道樹，可以看到了匯入東湖的河流，早就有孩子們的笑聲，原來有不少人來遊玩聚餐。


  幾個人找了一處寬闊平坦的地方，鋪了野餐布，又把燒烤的架子抬了下來，於鬆濤受傷，沒讓他動手，基本上都是宋宇出的力氣。


  大家忙忙碌碌下來，吻著食物的香味，更興高采烈，雅琪突然間扯了思諾一把。


  思諾不解，轉頭看到了穿過綠化草坪過來的兩人，為首的正是汪致遠。


  “汪局長！”


  思諾先開了口，汪致遠也看到了他們，略微一愣，自上次在醫院看到汪致遠後，沒隔多久，但思諾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來任何知道別人秘密的神情，而是自然的微笑打著招呼，汪致遠也很從容。


  聽到思諾這麽喊，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略微遲疑，他還是朝這邊走過幾步。


  “出來野餐呢？”


  思諾點點頭也走過去，雅琪旁邊已經開口：


  “汪局，來這裏考察嗎？”


  汪致遠眼眸一閃，點點頭：

  “看看！”


  雅琪和思諾對了一眼，連忙補充道：

  “我們於總也準備過來看看，還真的巧！”


  汪致遠顯然有些意外，說著雅琪就把早就準備好的圖紙拿了過來，思諾笑道：


  “這是我們最新做的局域網布局，汪局長幫我們看看提提意見？”


  汪致遠從容的接了圖紙，打開，旁邊跟著的助理也一起看，兩個人指著上麵的平麵模型告訴思諾：


  “這個地方改了，不會做餐廳遊樂場，會做成圖書館！”


  思諾湊過去看，點點頭。


  “我們準備吃完東西，把這些主幹道以及主要建築都實地再核實一下。”


  汪致遠看著圖紙問思諾，思諾伸手指了指幾個地方。


  “於總對於監控係統的設計，有哪些方麵的考慮？”


  “我們對於監控有兩個功能模塊的設計，一個是室內建築物密集區域，一個室外綠化光，人口分布鬆散的地帶，這兩塊會采取兩種不同的技術支持，一個是閉路電視監控係統，針對前者，一個是無線遠程監控，采取的是‘控製重心-監測站’，針對的是後者，監測站的設計與實現是整個無線遠程監控係統研製開發的重點，監測站對信息數據處理的能力和精度將影響整個係統的最終性能。在整個開發過程中，監測站的設計是工作量最大、所需時間最長的一部分……”


  思諾娓娓道來，汪致遠轉臉看了她一眼，因為離得近，似乎可以看清她臉上白皙的肌膚，沒有任何多餘的毛孔和豆豆，從容，認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讓人把她和實幹派的女強人聯係到一起。


  思諾意識到汪致遠轉臉看自己時，立刻識趣的住了口。


  “這些在我們的計劃書裏都有了係統的分析，我這邊是一個籠統的概念！”


  汪致遠聲音溫和：

  “於總對於項目也有所學習？”


  一般而言，頂頭的老板也隻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東西，很少有人去專門學習，馬雲可以投資影視，但是他不可能去親力親為每一個項目中，當然這種身價的老板，一般人也沒法比。


  “這樣可以更清楚的了解技術部門的情況，對項目開發有利！”


  思諾點點頭，知道到技術這裏已經談的差不多了，那邊宋宇已經拿著羊肉串過來。


  “於總，局長，嚐嚐我們烤的羊肉串吧，都是新鮮的，思諾姐從超市買的～”


  宋宇一片熱誠，汪致遠笑笑，接了一串，宋宇又趕緊給了思諾和汪致遠的助理各一串。


  “嗯，味道不錯！”


  汪致遠嚐了一粒羊肉，不吝稱讚，那邊丁荷自然也認出來了汪致遠，眼眸轉了轉，把車子裏的飲料和啤酒都拿出來，朝這邊招呼道：

  “思諾別談工作了，大家一塊兒過來吃點東西，聊聊天吧！”


  思諾看了汪致遠，征求道：

  “還有很多食物呢，汪局長一起坐坐吧？”


  思諾其實都是征詢的語氣，她沒有妄想著汪致遠會給自己這個麵子，汪致遠的助理顯然有些遲疑的看了汪致遠。


  “難得這麽好的天氣，我們也是來郊遊！”


  汪致遠走了過來，思諾心頭有些意外的驚喜，但並沒有過分表現出來，她很清楚領導願意和你一起吃飯，並不代表著一定要給你這個項目。


  而汪致遠也說了，這是來郊遊。


  開了啤酒，大家喝著吃著，有幾個菜是思諾親手烤的，給汪致遠分了一些，吃的差不多後，又閑聊了會兒，於鬆濤劉美美宋宇丁荷四人留下來打撲克，思諾和雅琪本來準備吃完後再和汪致遠聊一聊高新區的事情，汪致遠的電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汪致遠的神色有些變化，他站起來，走到一邊接了電話。


  “你找我有事？”


  汪致遠聲音淡淡，神情也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