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意料之外
她似笑非笑，但隻因美貌，是以並不讓人覺得多麽狡猾，反而有一種若即若離的美感。
展舒修想：她真是狡猾到了極點。
“那這一次，又是什麽？”他問。
他似乎有一點點，摸索到那條門道了。
莊宛寧依然坐在原地，她完全不像是要躲開的樣子。展舒修的聲線很悅耳，如果閉上眼睛來聽，很容易就能讓人沉入夢境。
莊宛寧道：“你想知道麽？”
他依然在向她走去。
隨著兩人靠得越來越近，卻都沒有吵架，那麽他們今日相見到底是要大吵一回，還是會重歸於好，也漸漸清楚了。展舒修想，或許過了這麽多日，莊宛寧真的消氣了，亦或者，她現在心情比較好，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他宣戰。
但不論是哪一項，都足以讓他彎起嘴角。
他笑起來，青年的笑容是如此魅惑人心，他眉眼之間有種自然而然的美感，柔和了些許卻又不失作為將軍的氣魄……“自然。”
他壓低了聲音，隨著兩人越靠越近的距離，莊宛寧心跳不加速是不可能的。
她道：“你見到莊雨凝了麽？”
這一句問話顯然打破了什麽，他表情一冷，然而很快也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們相對著：“沒有。”
莊宛寧點點頭，“你什麽都不知道？”
“不，”展舒修搖頭，他一聳肩，“你又贏了一回。也僅此而已。”
莊宛寧對他的傲氣不置可否，“你說得可真誇張。所以你現在上來，隻是為了恭喜我，這件事情麽？”
她的語氣又驕傲起來，像是一個天之驕女會有的一點點任性和放縱，但與此同時，誰都能聽得出她的諷刺。展舒修道：“怎麽，你是這麽想我的？”
這麽一段時間過去，莊宛寧覺得現在的展舒修比起從前簡直脫胎換骨，既然如此，和他玩上一些遊戲，也就變得不那麽失禮了。
莊宛寧點頭，然而她道：“沈姨娘現在已經走了。”
她不太明白，他到底是要來告訴她什麽，這個男人每一次前來，都有他的目的，而且他也從來不會空手而至。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展舒修忽然望向她，“所以你覺得你安全了？”
“還能如何？”她反問他。
莊宛寧說，然而很快，他靠近了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更窄了，幾乎讓人窒息：“你的妹妹送了一樣禮物去給蕭貴妃，向她哭訴了自己經曆的一切。”
她這才聽懂了！——她問：“是麽？”
可是她依然笑著，且看起來，胸有成竹。
“聽說你傷了莊雨凝，”展舒修微微聳肩，“我以為……”
“所以你以為，我需要收斂一些自己的行為了？”莊宛寧不聽他說，就在她被壓在他和牆之間的時候，她卻依然遊刃有餘：“看來——你真的是欠揍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笑著。
但很快，這件事變成了現實。展舒修沒有抽劍，一個瞬間他們就打了起來。莊宛寧在動手的一瞬間發現自己手上既沒有發簪也沒有短劍，如此徒手和他搏鬥了起來。
“你來真的？”展舒修一挑眉。
“自然，”莊宛寧不置可否，“那你以為呢，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對手是誰？”
隨著莊宛寧輕快又調皮的話，兩人立刻就離開了榻邊，莊宛寧一下躲到他身後，在兩人擦肩而過時候，她反手格向了他的後肩。這是她很常用的一招，因為當她被逼徒手格鬥的時候，這麽偷襲是最好的選擇。
剛才莊宛寧在倒茶。
而這時茶杯被碰，茶水幾乎是傾瀉而出。
淡色的茶水在榻上流過，讓它染上了痕跡。茶香四溢。
展舒修很快。
即使她是現代人，但也知道武功中有一點，那就是唯快不破。他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將軍，自然不是徒有虛名。而在他麵前，她唯一的選擇就是躲，遊離在她身邊而後偷襲。
莊宛寧笑，“你如果抓得住我，我就告訴你我是不是真的那麽害了莊雨凝。”
然而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一個倒退躲入一旁的偏屋——這裏已經沒有丫鬟了，她的身法非常快，一身飄逸白衫隨之而起，幾乎形成了一種障眼法。
展舒修立刻追上，可她很快，而終於在他追到她以後，兩人不得不一對一，徒手搏鬥起來。
“我並不想知道，”展舒修沉聲回應她。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莊宛寧打架，盡管大多數時候她是有武器的，有武器在手自然要比空手奪白刃好上不少，但這是第一次，她和他對打。——而原因居然是這麽的無聊？
“知不知道無所謂，”莊宛寧沒有聳肩，隨後她一腳往上踢，他連忙一躲，而後她轉身往八寶架而去。
下戰書是她的習慣，而他接不接戰書，那是他的事情。
兩人對話之間，屋中風聲掠過。
門窗都已經關緊，這是他們動作帶來的風聲。
展舒修根本有佩劍，但顯然他還沒打算動用它。
就在他試圖一拳打中她的肩膀時候，她就那麽恰到好處的躲開，隨後她抓住一麵牆，引著展舒修的拳頭打上去。
展舒修眼看就要將一麵牆擊碎，那樣他的手一定會受傷；而這時候莊宛寧的聲音響起：“你如果弄壞了我宅子裏的東西，你今天帶來的禮物賠得起麽？”
她對他眨眨眼，展舒修連忙不再用力，而是轉身追擊又逃掉了的她。
他彎起唇，顯然沉浸其中，“如果賠得起，那你會賣掉它來補自己的院子？”
他這個問題提到了銀錢，顯然這位出身軍中知道糧草有多重要的將軍也不如一般皇族那麽唾棄這些；“嗬，你說呢？我知道的是，你一打碎它，我的丫鬟們可就有得忙了。”
即使兩人是在搏擊，閃躲與避讓，衝前和繞彎的時候，他們也依然不忙說話。
而單從這一點，就可以體現出，他們到底有多麽遊刃有餘。
“你在乎你的丫鬟多於我？”
“你在嫉妒麽，二殿下？”
他沒有做任何表情，而是已經開始躲避莊宛寧。
如果說剛才莊宛寧一直在躲開展舒修的進攻，那麽現在她就已經開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