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

  當時,時間靜止,在她從空中掉下的一刹,冬樂掙脫了鐵鏈的束縛,如風一般飛速越到她身邊,將她接在懷裏,他眼中看她的目光是那樣柔情,渾身血跡的他隻在眨眼的片刻就將血衣染白,他臉上的傷痕也都消失不見了,鳳翎呆若木雞的靜看著他,雙手不自覺的環住他的脖子,莫名的安心湧現心頭。空中的兩人就如枯葉一般稍落在地上,冬樂抱著她衝出東荒瑤碧山的結界,上空處的一陣雷擊聲再次響起,冬樂消失不在了,鳳翎掉在江水中。


  東荒瑤碧山,方圓三百裏不見草木,清澈的江水下閃爍著數之不盡的水晶玉石,一個白發老翁正在岸邊布法陣打撈晶石,瞧著江水流的頗有些湍急,老翁心中忐忑不安,一時察覺有人過來,他行動稍作謹慎,靜了靜心,便道:“老夫研精覃思多年,為的便是百花齊放,聚在一刻,你卻將老夫在這江麵周圍的結界打破,引得外界前來爭搶,是何居心?”


  鳳翎突然現身,左思右想徘徊後,注視著老翁。老翁見她呆傻的樣子,全當她是啞巴,便歎口氣道:“看你神思恍惚的樣子,可是在想誰了?”


  鳳翎聞言,變了個網子遞到他麵前,老翁諷刺道:“見之不取,思之千裏,你以為老夫我同你一樣傻嗎?真是!你呀,幫不了忙就閃一邊去。”


  不知為何,鳳翎居然大膽對老翁說道:“我此生唯有一願,遂願三位師父能夠一德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莫要再造殺戮!鳳翎自願以身庇佑神州萬民,唯有同心戮力。聽說你是無所不能的東荒帝君,可否成全我這小小的願望?”


  老翁撫了撫蒼白的胡須,道:“依老夫看呐,如今…八億神州,同心戮力,堅無不摧,民安可期。何來你說這殺戮?小姑娘,別把自己說得這般偉大。別說你靈力不佳,就是有了天生神力,那又如何,人家不把你當回事看,你在偌大的神州又能算得了什麽?有些天機可露,但有些…還是爛在肚子裏的好,說了反倒適得其反!”


  鳳翎低下頭,無奈道:“我不懂?為何我看到了卻不能改變?你是東荒唯一的天帝,你是至高無上的天神,為何不…”


  鳳翎話未完,老翁便插嘴道:“牡丹雖好,全仗綠葉扶持,你若能悟出真理,便是神州之幸!”


  ‘霜凋夏綠也不過一瞬,我在意的是…你是不是朱雀的助力,我與他之間,你選誰?你喜歡誰?你心中的人是誰?’


  她清楚的從星盤涅生出的天目鏡中看到了未來,那是來自玄武星位的狐疑,也是憤怒。


  “東荒帝君的存在隻是為了庇佑神州的這八十萬年嗎?鳳翎隻是想避免戰爭,辟除殺戮,帝君有這樣的能力,為何就是不願相救?”鳳翎苦思冥想就是困惑不已。


  老翁板著臉再道:“避免,東夷擾天紀,反以晦為元。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正所謂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若是一切都如你所願,還需要天紀綱常,需要修仙嗎?”


  修仙為的是讓天紀綱常得以平治,不是為誰爭奪送死……


  原來,即使是至高無上或是法力無邊、無所不能也改變不了將要發生的事,一動可能改變,可誰能保證在改變的過程中誰會萬劫不複。


  天乙八十二萬年。


  火神契閼受天命改號為金闕。東荒由冬樂掌權,創造新紀元,特添南天帝位,推太虛三神挑選其一,承擔帝君位。


  太虛陌桑宮的門口兩大石柱上高調寫著一副對聯:冥心歸太虛,天地與同壽。


  若隱若現的宮殿讓成密的白雲圈起,天空看似雲迷霧鎖,卻交雜著道道藍光。須臾,從陌桑宮中走出一個風華正茂的青衣男子,他擁有宸寧之貌,目若朗星而風度翩翩,是縱橫人、妖、仙三界唯一的木神。


  冰夷、金闕、扶桑各司一方天,分別修習水、火、木三行靈術。


  無邊無垠的混色天空,驟然浮現一個由黑白兩色結成的大天坑,一陣狂風衝天而起,耳邊伺機傳來震耳欲聾的坍塌聲,遙觀泰山方向已成一片廢墟石窟,碎石漫天飛,塵煙混亂,縱使三仙合力也無力挽回眼前的殘局,定在天坑中的二十八星宿也不在安穩,裏邊震動異常,位亂更替,四獸竟在天坑中激烈鬥打起來,三仙收伏了白虎、朱雀和玄武,卻讓青龍逃出天坑主位,離開太虛鏡,竄入神州大地。


  三仙見狀大驚失色,紛紛歎氣,金闕對扶桑問道:“大哥,青龍為東方主宿,如今逃離了星盤,去了神州定會惹出大亂的!如今師尊已經離開天界,神州無人做主可不好呀,小弟請大哥來主持神州大局,對三界發號施令,以定天下。”


  金闕對主位天帝一事早已胸有成竹,平日做出的戰績扶桑又豈會是看不到的,隻是冰夷對這個二哥不是很滿意,同為鳳族皇室,實在不理解師尊為何對金闕期許那般高,而對自己卻平淡無期。


  “冰夷,你怎麽想的?”扶桑看了看冰夷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便問道。


  冰夷將頭瞥到一邊,冷聲道:“大哥,在此事上何須問我意見,你們不一直是沆瀣一氣嗎?”


  金闕對冰夷的話置之不理,無奈低下頭不作聲,扶桑看了看異常尷尬的兩人,拍著冰夷的肩言笑道:“三弟啊,你也知曉主位天帝者,必須有冰魂雪魄、鴻軒鳳翥之德行舉止,你還太稚嫩,行為不夠大氣,言談不夠老練,靈術也不具備布星掛夜、旭日升勉,所以師尊才會選擇鳳皇來承擔大任,你我充當輔佐,將領。”


  冰夷不服,強勢推開扶桑的手,厲聲道:“不就是個王位嗎?我從來都不屑和他爭奪,一直是你們多想了,誰要給他做將領,大哥,你說我不合適,那你自己呢?你就不想爭取嗎?你未必比他差,他是朱雀,並非真鳳凰,以為擁有九尾就被列入鳳族,師尊就愛抬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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