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商隊
野外休息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清醒過來的蔡一二搖著發懵的腦袋，一邊縷著頭發一邊環顧四周。
除了陌生的荒野和亂七八糟生長的樹木，盡然是一個熟悉的都沒有，父親和那些衛士去哪裏了？這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當蔡一二從胸口掏出一張紙條時，幻想著便宜父親和那些衛士去給自己準備早餐的想法破滅了，紙片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孩子等我，我去救你路易叔叔。”
看完這簡短的話，蔡一二有種塌下來的感覺，自己的父親，那個雄霸大權皇朝西北方的十段劍俠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毫無腦子的衝回了敵陣。
蔡虛和能想明白的問題蔡一二也能想明白，要知道對於這次軍事行動，露娜給他的資料要比蔡虛和知道的多的多。
對艾布拉山口的奪取，僅僅是西維爾帝國國主的第一步-——以閃電戰的方式快速攻入萬豐城，奪取控製整個艾布拉山口；第二步，以艾布拉山口為橋頭堡，輸送大量軍用物資進入巨大的晚風，萬豐兩座姊妹城；第三步，向大權全麵開戰。
這樣的計劃西維爾貴族足足策劃了五百年，五百年前他們失敗是因為作為一個新興帝國，沒有足夠的資源和一個老牌帝國開戰。
如今，通過五百年的積累，成為老牌帝國的西維爾，有能力完成東西大陸的統一，因此，才有這些事情的發生。
從一開始，西維爾帝國的高層對大權的善便含著莫名的雜質，隻是中下層貴族和底層人民被安逸繁榮迷了眼，失了警惕。
但是，一山不容二虎的警鍾，時時刻刻的在西維爾帝國那些高層耳邊敲響。也因為這樣，在全麵戰爭發動之前，西維爾帝國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親大權的城主存在，哪怕他有多麽崇高的理想都不行!
這樣簡單的事情隻要稍加分析就能得出答案，這世上從來都是笨蛋少，聰明人多。
作為聰明人的路易三世他自己明白，但是他依然像個傻子一樣自斷一臂，將蔡虛和平安送出萬豐城，同樣作為聰明人的蔡虛和知道路易必死的結局，但他僅僅看著熟睡兒子的臉一眼，便咬著牙留下紙條，而後義無反顧的向虎口反衝了回去。
有時候，這下，聰明的傻瓜多一點，還是不差呢。
蛋疼的蔡一二捏著手裏的紙條竟是有些不出話來，況且此刻也沒有什麽談話對象能讓他吐槽傾訴，他有些佩服離開的蔡虛和，也明白為什麽露娜還是遲遲未給他神明般的力量。
此刻，蔡一二依然尚未脫離危險，露娜依然無法肯定蔡一二有生存確認。
遠處傳來的鈴鐺聲讓饑腸轆轆的蔡一二向南方張望，蔡虛和離開的時候就扔給了自己寶貝兒子一柄寶劍，或許在出發前需要自我麻醉的他反複強調。
自己一定能在數萬大軍之中救出路易三世，然後與蔡一二會合，或許此刻，他真的做到了也不定，隻是需要自己兒子繼續等著他的凱旋歸來罷了。
隨著鈴鐺聲漸近，蔡一二才看清來人，或者，是來了很多人，從空中俯瞰，那是一個由數百人組成的商隊，結隊行動的他們如同軍隊一樣整齊有序。
護衛站在隊伍最後方，前方開路的則是一些衣裝襤褸的奴隸。不用想，隊伍的中間，就知道是寶貴的商隊貨物和商隊商人了。
被帶到尤達麵前的蔡一二有些想回避她犀利的目光，尤達用自己僅剩的一顆眼睛反複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細皮嫩肉但穿著簡樸，通過詢問搜身奴隸得知這個少年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物件或者值錢的東西，結合萬豐城城破之後西維爾帝國軍隊將城中貴族和商人盡數殺死的信息，這個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
“倒是個俊俏的，看樣子那些貴族老爺沒少疼愛你這個家夥呀，嘖嘖嘖，看這身段，屁股挺翹。”
隨著尤達狠狠的拍了一把蔡一二的臀部，後者猛地起跳，彷徨的看著這個隻有一隻眼睛，眼中蘊藏殘忍的商隊女領袖，她把他當成了貴族圈養的**。
“我是貴族，你不能這麽對我。”
蔡一二出了自認為最傻逼的一句話，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是貴族沒錯，但是是哪裏的貴族？如果自己表明身份，這群家夥會不會將他帶回萬豐城領功?要知道露娜還未肯定自己的生存確認呢。
同時從露娜給的資料蔡一二知道，這個世界的商隊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尤其是在草原奔波的商隊，看到商隊中許多毛發鮮亮的大馬，蔡一二可以很肯定這就是一隻草原商隊，這些家夥可以為了利益，做出任何殘忍的事情。
“噢？你是哪位貴族？”
果然是這樣一問，蔡一二選擇閉嘴一句話都不，被當成**至少還是貨物的身份，有活著的價值，被知道自己是萬豐城前城主的兒子，自己必死。
“一個貴族不會魔法，不會武技，更是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就連衣著都是普通的麻布成衣，你當我傻？你是那門子的貴族？”
尤達在試探著蔡一二，她知道這樣的少年最是受不了語言刺激，到時候還不是將自己的來曆吐的親親楚楚。
“草泥馬！”這是蔡一二的回答。
有些懷疑自己耳朵的尤達臉上爬滿了疑惑，這畜生什麽？
“草泥馬聽到沒？我，草泥馬！”
回過神的尤達一記馬鞭便抽到了蔡一二身上，巨大的力量讓他疼的滿地打滾，痛苦的表情卻夾雜著計劃得逞的笑容，此時少年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扭曲。
尤達吊著僅剩的一顆眼睛，看著這個滿地打滾出言不遜的混蛋，尖聲叫道：“將這個畜生帶下去當奴隸幹活，不要傷了他的臉，那張臉可是不錯的商品。等離開這即將發生戰亂的鬼地方，將他隨便賣了便是!真他媽晦氣！”
蔡一二知道，這場博弈他贏了，尤達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辱罵失了一開始的精明，發怒的女人思維想著如何懲罰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而作為商人的理智卻讓她不好下重手。
要知道蔡一二看起來的的確確是個**的好材料，而一個**的價格可不低。對於他自己來講，接下來，在這個商隊中苟活著便是，雖然吃了一鞭子，但是能讓這個獨眼瘋女人忘掉詢問自己身份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之後等到露娜找自己就行，那時候他要好好問一問，到底什麽才算是生存確認。
對於露娜許諾給其他十一位月桂爭奪者神明力量的蔡一二此刻對那力量，有著前所未有的渴望。
蔡一二像垃圾一樣被扔進奴隸堆裏，管事的了聲別弄壞這子的臉，便不再管了。
等到管事的離開，那些衣著襤褸，渾身散發著臭味的奴隸瘋一般的衝向蔡一二，他們將他牢牢拉住，然後將其身上的衣服剝的一幹二淨，最後隨手扔給他一件肮髒惡臭且難以蔽體的破布做衣服，而他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成了那些搶走衣服的奴隸的戰利品。
這樣的經曆讓蔡一二想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麽孽，短短幾時間，如同做了人生過山車一般，經曆了自己在藍星完全無法想象的事。
赤腳行走簡直要了蔡一二的老命，柔嫩的腳底板和大地的每次親密接觸都能讓他咬緊牙關，如果好巧不巧那裏剛好有個石子兒，那瞬間鑽心的疼痛足以讓他昏迷過去，但就算這樣，路依然得前行，至少此刻自己還活著不是？死了可感受不到疼痛。
當開飯的鍾聲響起時，蔡一二跟隨著奴隸一起向吃飯的地方走去，沒有餐具，沒有秩序，商隊主人用大勺將摻雜著沙子的米飯出，然後如同喂雞喂豬一般，向著黑壓壓的奴隸群中拋出。
蔡一二一邊看著高高在上如同女王一般的尤達開心的看著自己圈養的牲口搶食，一邊像那些奴隸一樣，盡可能的起跳去抓那些從空中拋下來的米飯。
他屈辱極了，但是卻不能放棄，有時候，人隻要踏出第一步，便等於走完了全程，他是那樣的人，他相信他應該是電影或的主角。
當手臨空抓住米飯的刹那，那種殷實的觸感讓蔡一二恍惚的感受到自己似乎抓住了希望，而這短暫的希望還未抓握多久，便被身旁一位有著卷曲頭發黑色皮膚的奴隸一把拉了過來。
他從他手裏奪走了希望！！
想都沒想的蔡一二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那名奴隸的臉上，而對方確是混合著鼻血與搶來的米飯一起咀嚼然後吞咽，他沒有還手，因為主人過，不能傷了這個細皮嫩肉的家夥的臉，但是，卻沒有不能搶他的食物。
看著對方一臉我贏了的表情，蔡一二臉色精彩，這也是活著，殘酷到不可思議，但這群人包括此刻的自己確實是在這樣的活著，憤怒沒用，嘶吼沒用，有用的，隻有摻著沙子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