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搬家
晴天一道悶雷響在頭頂,封大哥被炸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的就要阻止,“這座宅子可是咱們爹娘留下來的家啊,你要去哪裏去?”
封寒笙看了他一眼,目光淺淡的仿佛沒什麽含義,但是封大哥卻從中看出了一絲譴責的意味,他心裏有些酸澀,呐呐道:“樂蘭在台州,京都可隻有咱們兩兄弟了,應當互相扶持才對。”
封寒笙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也不會太遠,尋一處離府衙近一點的宅子住就是了,咱們是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這不會變的。但是樹大分枝,人大分家,也該分開了。”
封大哥皺眉不願,但是這次封寒笙已經下定了決心了,他根本勸不了這個弟弟。
而封大嫂聽到了這兩人的對話,心中暗喜,回去一盤算,“二房不在府中住了,每月至少能剩下一百多兩銀子,日積月累,日後也能給虎哥兒和寶哥兒多攢點底子。”
正喜滋滋的呢,卻見丈夫悶悶的走進來,看著她冷聲道:“二弟要搬出去了。”
封大嫂裝作不知情,隻豎著耳朵,問:“怎麽突然要搬出去了,搬到哪裏去?”
“不知道,但是定是因為今兒的事情。”封大哥歎氣。
封大嫂想了想,“回頭我跟弟妹說說話,讓弟妹勸勸二弟?”但林氏必定比封寒笙還想要搬出去,她去勸隻會適得其反。
封大哥歎氣,“沒用的,我這個弟弟向來決定了的事情九特別的堅定,便是去勸了能勸的了什麽?且當初父母親過世之前已經為我們分了家了,便是二弟搬出去住,也說不出一個錯字。”
封大嫂垂眸不語,卻聽到封大哥喃喃歎息,“我們這一代,就剩下我們兩兄弟相互扶持,結果卻成了這個樣子,若是百年以後到地下見了父親和母親,我都不敢麵對他們。而且,我做官沒能耐,二弟年紀輕輕已經是正三品的官員了,若是他不搬出去,封府怎麽說也是正三品官員的府邸……”
後麵的絮絮叨叨封大嫂再沒往耳朵裏去,隻覺得腦子裏一轟隆。
對啊,自家相公熬到現在不過是個五品官,但是二弟已經是正三品了,想當年她還打著讓兒子接手他小叔的人脈關係網的主意呢,如今卻糊塗的忘了這些個重要事情了?
而且,再過幾年虎哥兒就該議親了,到時候三品大員的府邸是什麽樣,五品官員的府邸又是什麽樣?兩家親近了,那些個官夫人也會看在眼裏,能給虎哥兒加分不少。
想到這,她隻覺得眼前一黑,腹部都隱隱作痛起來。
“那怎麽辦,我讓虎哥兒和寶哥兒去給他二叔、二嬸磕頭吧!”她急切道。
封大哥看她一眼,搖頭,“罷了,就這樣吧。”
…
另一邊,封寒笙也將搬家的事情跟林詩茵說了,林詩茵先是一愣,隨即看他,“你真的舍得?”
成婚多年,林詩茵多少也了解封寒笙,他很看重血緣和親族關係,之前忙碌的年底也曾親自準備啟蒙的書籍隨著年禮送回京都。
當年三個兄妹相依為命使他對親緣的關係極為依賴,隻看樂蘭的婚事他那麽認真對待就能看得出來。
封寒笙聽了小妻子的話,一聲歎息溢了出來,“也是時候了,而且搬出去了不代表就不是親兄弟了,繼續留下來,哪一日反目成仇了也不好說。”
說著,他上前圈住了小妻子,摸了摸兩個兒子的腦袋。他心裏不想說大嫂做錯了什麽事情,但還是忍不住歎息一句,“還好我娶的是你。”
林詩茵摸摸他的耳朵,伸手將他抱在懷裏,讓他能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
……
京都範府。
範明自娶了福慧郡主之後隻覺得她哪哪都好,哪哪都合自己的心意,便是這會賜給他公主他都看不上了。
兩個主子被擁簇著下了馬車,福慧郡主落後範明一步,表情溫順的跟在後麵,安排著下人,“夫君一路辛苦了,你們快去燒了水送到後院,還有那果子點心的也送一些過來,晚膳也開始準備了,就用那幾個之前尋來的方子。”
她的貼身丫鬟脆生生的應了,下去按照福慧郡主的吩咐做事。
丫鬟聲音甜脆的吸引了範明的目光,忍不住往丫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說:“你這個丫鬟長的當真不錯,身段也美。”
福慧郡主笑了笑,“相公若是覺得不錯,今夜便讓她伺候您吧。”
“我那還有一匹水紅色的緞子,今晚讓陣線房的繡娘們連夜趕一趕,明日給她穿正使得。”她又道。
範明自然願意,點頭道:“還是你賢惠,不愧對封號裏的慧字。”
福慧郡主禮貌的笑,她自然是不在意這一兩個丫鬟的,她出嫁前夕,父王來看她的時候帶來了四個丫鬟給她做貼身丫鬟,沒明說,但是她也知道這是皇伯父送來的,而從小伺候她長大的幾個親近丫鬟都被留在禮親王府呢。
一切安排妥當,福慧郡主很賢惠的讓剛才那個丫鬟伺候丈夫沐浴,自己悠悠閑的回到房間裏,全程不用沾手,樂的輕鬆。
剛進門,她表情慕然緊張起來,看向不遠處的房梁,“誰?”
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見狀從上麵跳下來,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遞給了她,“郡主親啟。”
福慧郡主沒忍住看了他兩眼。
麵前的男子一身勁裝顯露出了好身材,麵上沒有遮擋,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皮膚的質感,五官俊美的不行,看著就英俊帥氣很是吸引人。
她唇角微微勾起,“皇伯父讓你來的?”
男子點點頭,示意福慧郡主看信。
福慧郡主慢條斯理的拆了信,“你長得好看,我很喜歡你,以後若是還要送信都由你來,記住了嗎?”說罷,不等男子反應過來,便展開信紙一目十行起來。
看完之後,她對著蠟燭輕輕的燒毀了信封和信紙,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子,轉身出了門,招呼丫鬟道:“晚膳廚房準備好了沒?今晚本郡主要跟郡馬一同用餐。”
丫鬟諾諾應是,福慧郡主來到範明的房間外麵,聽著裏麵嘩嘩水聲,靜靜的坐在外麵的石凳上,看著天空出神。
過了小半個時辰,範明滿麵春色的出來,便見自己的妻子靜靜的坐在那裏,神色淒涼,忍不住心裏有些得意,上前抓住福慧郡主的手,安慰道:“那些不過是玩物,哪裏有你重要。”
福慧郡主心中冷嗤一聲,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高超的套話技巧問明白了他的一部分底子,等確認他這個月都不會再有新的發明了之後,將他看上的丫鬟甩給他,自己回到院子裏回信去了。
義德帝這次在獵場遇到危機,其實沒那麽危險。
至少五皇子不冒出來幫忙擋了一下,義德帝也不會被傷到皮肉,蓋因為之前範明發明的冶煉之法已經拿到了工部去做實驗,經過這個方法冶煉出來的兵器確實鋒利,幾乎達到了吹毛斷發的效果。
而他得到了這批匕首之後,給身邊忠心耿耿的侍衛都換上了,前一瞬五皇子被咬傷,後一瞬大蟲就已經被殺死了。
也因為看到效果,他忍不住給安插到範明身邊的福慧郡主去了信,待晚間收到了這封期待已久的信之後,幽幽歎氣,“罷了,果然急不得。”
不再抱著這個打算,他看向身邊的大太監,“朕去春獵了這麽長時間,宮中可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次春獵,因為趙修媛懷了孕而沒帶上,宮貴妃等位份高的嬪妃也一律沒帶,隻有嫡妻皇後娘娘並幾個美人、才人跟著。
大太監剛回來便有幹兒子稟報了近來發生的事情,忙不迭地一一說出來,“林禦女前幾日在逛禦花園的時候踩到了潑了油的地麵滑倒流產了,趙修媛看到了這一幕受到驚嚇至今還在殿中保胎。皇後娘娘不在,宮貴妃代為調查此事,最終點出了王婕妤害了林禦女,將此事了解了。”
義德帝眯了眯眼,“林禦女的孩子沒了?”
他之前料到了趙修媛大抵會遭遇什麽事情,卻沒想到林禦女懷了六個多月馬上就能生下來的孩子竟然沒了。
大太監點頭,“聽說流下來了一個成型的男嬰。”
義德帝心裏的那一絲懷疑又沒了,隻點了下頭,“罷了,是她自己沒福氣。”
大太監繼續道:“李寶林懷了孕,剛滿三個月,太醫診平安脈的時候探出來的。”
義德帝聽了,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反而問道:“皇兒們府上呢?”
大太監將那些瑣碎的事情一一說出來,義德帝聽的認真,不時點頭,偶爾眯起眼睛,表情變化極大,讓一直關注他的大太監看了個正著。
傍晚時分,用過了晚膳之後隻覺得晚風清涼,林詩怡窩在宮殿裏看著手上的繡活,這是她為了讓自己平心靜氣而繡的。
這時,宮女腳步匆匆的進來,小聲說:“林禦女,前殿來人頒旨了。”
“撕拉”一聲響,林詩怡手裏的繡布被撕成了兩截,她勾了勾唇,“好,我知道了,我稍微收拾一下就過去。”
宮女去前院傳話,另來了一個人小心的伺候她淨麵,然後挽起了長發。
片刻後,林禦女成了林才人,正五品的後妃,而且那位宣旨的太監還特意代義德帝安撫了她幾句。
當晚,義德帝在給林詩怡提了位份之後,去了趙修媛的宮殿。
卻說,翌日清晨竇姨娘得知女兒已經流產了,心裏百般的憤恨卻也無可奈何,一邊送了銀子進去讓女兒好好養身體,一邊抱著自己的兒子讓他爭氣,以後考了功名為姐姐撐腰。
……
封寒笙決定了事情之後,效率很高,這幾日都抽空去看房子。
而林詩茵因為修哥兒的傷還沒好,怕出什麽事情,每天在府上守著兩個孩子,連他們一家要搬出去都沒來得及親自回林府說一聲。
清晨,封寒笙早早的去上早朝,辰時的時候,林詩茵抱著兩個孩子用早膳,而封大嫂總會卡著時間在他們用完早膳的時候過來。
章哥兒和修哥兒給大伯母行了一禮之後就退下了,封大嫂拉著林詩茵的手,不住的感歎,“章哥兒和修哥兒這禮儀真好,他們年紀這麽小,你說要是去了新的宅子,會不會不適應?”
“咱們家這占地多大,能玩的也多,兄弟和妹妹也有,每日孩子走走跳跳才有利於成長。”
林詩茵沉默,封府是很大沒錯,但是有虎哥兒和寶哥兒在。
她的兩個兒子年紀還小,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次受傷,膽戰心驚的,若是能搬出去也好。
而且,封府有封大哥和封大嫂在,她就是去大廚房花銀子點菜也多少得比照一下大房,不然總是不好的,衣食住行都得克製。
封大嫂還要勸,林詩茵笑笑,“家裏都相公做主,我也說不通這個。”
封大嫂恨鐵不成鋼,“夫妻之間的事情要有商有量的才行。”
但是林詩茵就是不鬆口,她也沒辦法。
等人走了之後,林詩茵看著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召來霜露問道:“爺這幾日早出晚歸的,可看上什麽宅子了沒有?”
現下官員外任的時間已經過去,京都人口一年比一年多,想要短時間內尋摸到合適的宅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霜露苦著臉搖搖頭,林詩茵若有所思地喝了兩盞茶,等晚間封寒笙回來之後,果斷道:“之前買下來要給外祖父和外祖母住的宅子,咱們也住進去吧。”
那會還沒想著要搬離封府呢,因為是為林詩茵外祖父和外祖母置辦的宅子,用的是她的銀錢,待封寒笙回來後聽到她這麽說,搖了搖頭,“不妥。”
林詩茵秀眉豎了起來,“有什麽不妥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紀都大了,當初想著給二老置辦宅子也是不方便讓二老長住在封府,如今咱們搬出去正該承歡膝下的時候。而且,孩子們還小,你也要忙於公事,一時半會想找個四角俱全的宅子哪那麽容易。委屈了咱們倒沒什麽,孩子不能受委屈啊!”
封寒笙最終被勸服了,趕在四月下旬的時候,一家人搬到了那個宅院。
這座宅子之前林詩茵看了許久才挑選好的,確實有過人之處,而且兩邊宅院的戶主都是那種清貴的人家,高傲是有一些,但是因為那些子傲氣,不會輕易給左鄰右舍的添麻煩,住進去也會輕鬆許多。
主院空出來隻等著張老爺子和張老夫人來了住,林詩茵選了一處喜歡的院落,取名芷蘭院,決定了這就是自己的院子了。
本來章哥兒和修哥兒年紀還小,林詩茵是準備讓兩個孩子繼續住在芷蘭院的廂房的,卻沒想到封寒笙看著章哥兒跟修哥兒感情越來越好,而且修哥兒的傷也好了,不願意再讓兩個孩子影響了自己,便攛掇林詩茵將兩個孩子分到一處離芷蘭院比較遠的院落去住。
美名其曰:讓
他們好好的培養兄弟感情。
下人們都是用了很久的老人了,各司其職很快就安排好了,而搬家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芍藥和阿達操辦喜事。
一回生二回熟,之前嫁過丫鬟了,這次林詩茵就熟練很多了,待得婚後,讓芍藥與阿達休息一陣子過新婚時光,之前那兩個帶去春獵的丫鬟的名分也正式提了上來。
喜歡穿綠衣服,長的頗為嬌俏的叫米蘭,喜歡穿月白色看著樸素幹淨的那個丫鬟叫茉莉,正式伺候她的飲食起居,而章哥兒身邊有紅梅和二翠照顧,修哥兒身邊有薔薇和水仙照顧,一切有條不紊。
……
台州,自解除海禁的文書下達了之後,台州的豪紳們就“亂”了起來。
早很多年還沒海禁的時候,台州有跟各地甚至遠洋都有貿易往來。那邊的新奇物件運送回大楚王朝都是稀罕寶貝,一來一回,轉手就是幾十萬兩銀子的巨利,雖然也有過翻船等損失,但是總得來說還是賺的。
這次解除海禁,主要也是為了國家的稅收,因此陛下下達了命令,商戶必須得到了當地州縣的文件許可之後才可以造船貿易往來,否則視為違法,被查到當沒收全部財產。
都督府,封樂蘭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些日子晚間睡覺的時候經常被肚子壓醒,腿抽筋的要命,也就清晨的那一會時辰能稍微睡個好覺。
洪嬤嬤伺候她起身之後,跪在地上幫她按摩了腫脹的小腿,在她情況安好之後,為她穿上鞋襪,扶著她來到花園裏用膳。
懷孕之後,封樂蘭格外不願意呆在屋子裏,隻覺得心裏發悶,焦起也很遷就她,隻要在府上都會與她一同在花園裏用餐。
這會快五月了,花園裏的兩棵楊梅樹結了果子,封樂蘭看著那青澀的果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楊梅那酸甜的口感,便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下人們呈上早膳,其中一碗糖水擺在她麵前,卻是封寒笙特地自京都送回來的黃桃糖水。
白瓷的湯盅裏靜靜的躺著一顆圓滾滾的黃桃,周圍糖水潤澤,因為之前放在井水中稍微地鎮了一會,看著多了幾分涼意。
封樂蘭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難為哥哥和嫂子還想著我。”說著,就要把那顆黃桃舀起來塞進嘴裏。
洪嬤嬤在旁邊看著,將燕窩粥和烏雞湯往封樂蘭方向推了推,等她吃完了黃桃正想要說什麽,卻聽到不遠處一陣陣吵鬧聲響起。
封樂蘭緊緊皺眉,“外麵那什麽聲音?出了什麽事情了?”
綠翹立刻小跑出去,半響之後,才小跑回來,臉上脖子上都溢出了汗珠,低聲道:“回夫人的話,是台州豪紳們地管家堵在了外麵,每人手裏都捧著大大的木盒,看著仿佛是要送禮的。”
封樂蘭挑眉,“相公不過是一個武官,給他送禮是什麽說頭?”
綠翹也不知道,搖了搖頭低頭給她布膳。
而焦起此時正無奈苦笑,他上午忙完了些事情,想著小妻子喜歡街上一家燒雞,來定了一隻燒雞準備午膳與小妻子一起用,隻是在茶館坐了會,就有麻煩找上門來了。
這次解除海禁的消息一傳出來,商人們若是想進行貿易往來,必然要找知州大人開文書許可,而他也是需要在上麵簽字的,這一是為了牽製各地知州的權力,以免知州與富商官商勾結;二是防止狡猾的商戶逃避稅收,隱瞞虛報。
但是就算這樣,利益也是巨大的。也因為這個事情,很多走不通知州路子的人就跑來找他了,這位趙家就是其中之一。
趙家大姑娘曾經將台州王通判的嫡妻踹下馬,自己坐上了通判夫人的位置,而後妹妹五姑娘又有著台州第一美人之稱,在姐姐去世之後嫁給了姐夫。
吃到過紅利的趙家,這次就由趙大夫人帶著一位趙家小姐來堵他。
焦起下意識的捏起桌子上的茶杯,看向趙大夫人,麵無表情的說:“夫人不在身邊,不好跟趙大夫人走的過近,若是有什麽事情,直接遞了拜帖到都督府上與夫人溝通便是。”
趙大夫人看著他不解風情的樣子,推了推身側的庶女,笑道:“相逢既是有緣,奴家也是聽說那海上貿易的文件,想要跟都督大人谘詢一下當如何得到這樣的文件。”
焦起隻管推脫,“這些都由知州大人負責,您隻管去知州府上詢問便是。”
趙大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再次推了庶女一把。
那姑娘仿佛不受控製的往焦起方向撲去,動作嬌柔嫵媚,身上帶著少女特有的香氣,聲音也軟綿綿的勾人,“啊,救命”
下一刻,她的腰被一條手臂圈住了,這位趙姑娘心中一喜,“多謝都督大人相救,小女感恩不盡,隻願能侍奉在大人身側,以報您的相救之恩……”說著,她控製住表情,就要柔柔的回頭暗送秋波。
結果剛扭過頭,就看到一目若銅鈴、五大三粗的男子朝她笑,頓時將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身後的人,“登徒子!”
旁邊的焦起早拿著茶盞閃身離開座位,來到窗旁看下麵的燒雞鋪子是否做好,見到這一幕,悠哉的抿了口茶,“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兩位乃是天作之合。”
說完,見渾身棗紅色的新鮮燒雞冒著熱氣出鍋了,連忙往樓下走,要去取他之前定下的那一隻。
趙小姐與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登徒子相視一眼,隨即扭過頭大喊,“滿臉的麻子,誰準你救我了!”
趙大夫人滿臉不愉,上前扯過庶女,低聲道:“我們走。”
她們離開了,卻沒注意到那個扶住找小姐的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手一番,露出一枚玉佩,正是趙小姐掛在裙擺上的環佩。
台州官員被圍堵的痛苦不堪的時候,張老爺子和張老夫人終於抵達了京都。
提前許多天,封寒笙就派了封時守在碼頭,見到二老下了船,封時鬆了口氣,請二老上馬車。
這次過來,林詩茵信上說的要給章哥兒啟蒙不過是給二老找了個台階下,二月底的時候,張老夫人不幸著涼病倒了,因為年紀實在是大了,在床上養了許久才將將好。
那時候,在死亡邊緣徘徊之時,張老夫人格外的想念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有些埋怨老頭子一定要守在杭州,不去京都給女兒添亂的行為。
張老爺子也服了老,怕死亡突然降臨而見不到兒女心中遺憾,最後順水推舟的答應來京都為章哥兒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