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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林詩怡成采女

  林詩怡聽到老太君的話語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跪在地上低聲懇求道:“都是孫女的錯,還請老太君成全。”


  老太君再看她一眼,沉默了許久才道:“起來吧,待你父親回來了再說。”


  林詩怡起身後被素情給送出慈安院,林詩婉在旁邊看完全程,不解的湊上前,殷勤的給老太君按了按肩膀,“祖母受累了,快些休息會,今日宋夫人給了婉兒一些梨汁,嚐著很不錯,婉兒回來時著廚房熱了之後送來給祖母喝。”


  老太君肩膀被小手按了幾下,心裏瞬間覺得鬆乏了許多,便微微閉上眼,輕聲道:“還是茵茵和婉兒你孝順,在哪都想著我這個祖母,哪像那些個,恨不得氣死祖母才開心。”


  林詩婉聽了這話,當即住了嘴,專心給老太君按肩膀,等她慢慢的睡過去後,才離開這邊,找到守在外麵的素心詢問,“今日二姐來老太君這邊為了什麽?”


  素心表情有些不好,被林詩怡給氣的,見林詩婉問了便小聲道:“這不是前陣子陛下下旨選秀?聽說主要是為九皇子和十皇子兩位適婚年齡的皇子選皇子妃,適齡的宗室也一並賜婚,還有後宮也該選一些新人進去……”


  林詩婉點點頭,她娘親前一日還提過這個,說是有一位姨家的表妹要去參選呢,若是被選中了做兩位皇子的側妃或是婚配給宗室也還好,若是被陛下點進了後宮才真真是難辦。


  素心繼續道:“都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咱們的二姑娘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跑來找老太君說是想要參加這次的小選。”


  林詩婉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啊?”


  現在儲君位置空置,皇子們你爭我奪成那個樣子,她一個穿越人士都知道這種情況下要小心避開,連嫁娶都要看好對方家中有沒有支持哪位,二姐竟然還眼巴巴地往火坑裏跳?!

  素心說到這,再多的便不好說了,隻道:“難得老太君白日裏能補個覺,奴婢該去廚房安排老太君的補品去了。”


  林詩婉點點頭,“宋夫人送了些上好的梨汁,我送去廚房讓熱了一下,等老太君醒來了給她喝一些,多少能有點潤喉止咳讓喉嚨舒服些的功效。”


  兩相分開,林詩婉帶著滿滿的八卦之心回到了自家母親錢氏的院子,一進去就愛嬌的湊到錢氏身邊,嬌聲道:“母親,今日二姐去祖母那邊的事你知不知道呀?”


  彼時錢氏正在做針線,肚子高高隆起,看著足有四五個月大,林詩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然後一臉好奇的看向自家母親。


  錢氏放下手裏的東西,收攏好了之後才道:“你那個二姐素來心大,但是出身限製了她,麵對選秀這麽一個有機會攀上高枝的階梯,她定是要緊緊抓著不放才是。”


  林詩婉掰著手指頭,“母親您昨日不是說過,咱們這樣的人家,小選被選中了沒什麽好處嗎?”


  錢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婚事都定下了,年紀也不算小了,也是個大姑娘了,這些跟她說了也無妨,當即便緩緩道:“咱們這樣的人家是什麽樣的家世?”


  說罷

  ,不等林詩婉回答便道:“老太君是三品誥命,你大伯如今不過四品,你二伯和你父親更不必說了,在地方也算是高官,但是這是在京都,高品級的親王、郡王、國公、侯爵、伯爵數都數不過來。論人脈,咱們那是祖上積德考中了進士,一點點紮根在京都的;論財力,比不過當初獻上大半個身價陪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的功勳們。”


  “咱們這樣的人家,京都裏沒有千八百,也有上百戶,若是選秀,怎麽跟那些父族母族皆有一二品大員的官家女爭?宮中的陛下和娘娘也是看家世的,憑的再好的人,家世在那裏,能做個有名分的妾就頂了天了,皇子側妃都是妄想。”


  “好在,咱們府裏爺們還能支撐,下一代你大堂兄會讀書也會做官,二堂兄眼看著也是個會讀書的,家中兒郎爭氣,女兒家便可以過的舒服點,嫁個門當戶對的少年郎,好好過日子。”


  林詩婉眨了眨眼,突然道:“若不然,家中女兒得聯姻?”


  錢氏嗤笑,“什麽聯姻,說的忒好聽了。家中兒郎不爭氣,長輩們狠心的就將女兒許給宗室或者高官做妾,指望著兒子早些生出孫子,讓女兒們幫扶著孫輩成才。”


  “不過,妾室豈是那麽好做的?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自小讀書識禮儀,懂得禮義廉恥,若是給人做了妾,也不會那些做妾的手段,怕是一不留神就撲通的埋沒在深淵裏了。”


  “且,妾通買賣,雖然說宗室和高官都丟不起那個人,將妾典賣出去,但若是高官被抄家了呢?前頭不就有一樁事,那些個依附六皇子又沒把差事做好的官員不就被當作替罪羊扔出來,後宅的女人們除了正妻全被發賣了,若是娘家有點資產且惦記著還好,還能給贖回來。”


  春日漸暖,房中還放著兩個爐子,本該熱的林詩婉想脫了外衫的,結果卻被錢氏一番話嚇得硬生生打了個寒噤,“那二姐還想去參加小選。”


  “她不甘心做小官主母,想去拚一拚,若是拚贏了,自然能得到許多人的頂禮膜拜。”錢氏淡淡道。


  ……


  另一邊,竇姨娘對女兒想去參加小選那是持支持的態度的。


  自打她跟林四老爺回到京都,便察覺出林四老爺對她的態度日益冷淡,好在有女兒從中調和,倒也沒丟了得寵姨娘的威風,但是等主母錢氏確診懷孕之後,她心就開始忐忑起來。


  本就是沒讀過什麽書,靠著容色身段爭寵的妾室,如今色衰愛馳,正處於精神緊繃的時候。得知陛下下旨小選,竇姨娘打量著女兒的容色,便覺得她肯定能脫穎而出,受到寵愛。


  待林四老爺晚間放班歸家,母女倆齊聲哄勸,竟也將林四老爺哄住了,隔日就去報上了林家二姑娘林詩怡的名字。


  地方的秀女們在三月底陸續抵達京都,四月開始進宮進行選秀,林家除了林四老爺和竇姨娘之外都沒太當回事,便是與竇姨娘天生敵對的錢氏也沒放在心上。


  實在是林四老爺官職太低,而九皇子和十皇子都是高品級的宮妃所出,頂了天能被賜給他們做夫人,以後也不過是隨夫去往封地的命

  。


  等四月底的時候,秀女們學完了規矩,陸續被賜婚。


  九皇子和十皇子各被賜婚了一位二品大官的嫡女為嫡妻,雖然家世看著不錯,但是仔細一咂摸,這兩位二品大官都不是手握大權的官員,且都是寒門子弟,家中子女甚少,聯姻都不夠用,自然無法給皇子們太大的助力,也就麵上好看罷了。


  隻看他們的妻族,就知道陛下的意思,如無意外,義德帝是不想給這兩位皇子爭奪皇位的希望的。


  賜婚聖旨一頒發,九皇子和十皇子的母妃,淑妃和德妃就很是發了一通火。隻因這兩位欽定的皇子妃都不是她們看上的人選。


  但無奈,陛下鐵了心了,她們隻能在側妃和四夫人上補齊。


  ……


  當日下午,林詩怡端坐在貴妃椅上,看著同房的於秀女在收拾東西。


  秀女們的房間都是按照家世分配的,這位與她同房的於秀女家父跟林四老爺一個品級,隻不過她是嫡出,而林詩怡是庶出。


  於秀女收拾完了東西,走到林詩怡跟前道別,眉眼俱都是開懷,說出的話都帶著欣喜,林詩怡笑著送她離開,待人走了之後猛地灌了自己一盞茶,“於秀女這樣子品貌皆不如我的,都被陛下和娘娘賜給了九皇子做夫人,而我卻還沒有著落?難道要落選?”


  她心中忐忑,秀女賜婚都是先給兩位皇子嫡妻賜婚,然後是宗室們的嫡妻,之後才是皇子的妾室,宗室的妾室……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做某位宗室的妾室或是落選,林詩怡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


  這些年來,寒冬酷暑她都在努力的跟府裏請的先生學規矩,從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為的就是以後。而她為了這次小選已經得罪了老太君,若是落選回家,便是老太君不冷待,也不可能高嫁,到時候她這些年的努力都沒了意義。


  想到這裏,林詩怡再也坐不住,起身帶著配給她的宮女往外走去。


  ……


  秀女們接連被賜婚,就連林府相隔兩個府的府邸都收到了賜婚的旨意,而林詩怡還沒著落,林府主子心知這八成是要落選了。


  卻沒想到,第二日,林詩怡被陛下封為采女的旨意隨著她一起回了林府。


  被納入後宮,那就成了陛下的人了,再不可同日而語。


  皇後娘娘賜下的兩個教習嬤嬤跟著林詩怡一起回來,院子也被宮中下來的女官給圈起來了,每日林詩怡都被拘在府裏學習規矩,而陛下封秀女為采女的消息接二連三傳來。


  林林總總,陛下封了一位三品大員家中的庶女為寶林,而其他十幾個秀女則為采女,隻有少數幾個秀女不知因何原因而落選。


  家中氣氛有些緊張,林詩婉白日裏沒事情做便蹭到母親這邊摸她的肚皮,一邊摸一邊念叨,“希望母親生個弟弟,再就不用受累了。”


  錢氏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生個弟弟,以後如猛哥兒保護茵茵那樣保護咱們婉兒。”


  林詩婉可愛的捧臉笑,想了想,又道:“二姐要入宮了,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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