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變2
田齊看完電報內容，就讓丫鬟去電報局給風城發了一封電報，當天晚上就收到了回複，隻有一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捏著電報紙的人，冷靜的盯著天花板思考，眉頭緊鎖，一臉深沉。
風城也淪陷了。
對方動作怎麽如此迅速，讓田齊生出一種被動的感覺，好似有人在製高點上拿槍狙著自己，她還找不到掩體。
如此背後汗毛直樹的感覺太讓田齊心中直呼討厭。
她下意識把擱在肚皮上的彈匣裝回去，手裏有槍心中不慌，嘖，看來目前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去京城的秘密聯絡點，畢竟這個聯絡點隻有她和少數幾位核心人員知道。
想到又有一場大仗要打，田齊伸手摸了摸腳上的繃帶，帶傷上陣有點兒勉強人呢，得想個辦法讓聯絡點多存活半個月。
半個月，半個月，她不僅要養傷，還得屯點兒東西傍傍身。
田齊喚來丫鬟，丫鬟是田老板親自請來的，來人身量中等，著桃粉對襟上衣墨綠長裙的，端莊不失威儀。
她是一個眼神裏都透著機敏的二十五歲女子，上一年剛成的親，夫婿是二叔身邊的一個賬房先生，本來打算在家裏做個當家主母的，是田老板親自去把人請過來照顧田齊，免得其他丫鬟不敢攔人
“翠翠姐，你差個人再給我發一份電報，給霧城，我有個朋友在那邊當家庭教師，我想問問她那邊是什麽情況。”
大丫鬟叫翠翠姐，她一來公館裏的丫鬟都安分許多，怪不得田老板要把人找回來壓陣，田齊做什麽事情都需要經過翠翠姐的手，由她來拿捏進退，可見田老板對這位大丫鬟的信任。
翠翠姐想了想，才讓守在床邊隻做事不出聲的小丫鬟取來紙筆。
“姑娘，你晚上沒吃多少，喝藥之前，再吃些點心墊肚子吧。”翠翠姐道，她做事心細如發，讓田齊都有點兒想和田老板說自己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助手。
經她提醒，田齊才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晚上九點四十分了，自己想出神了，晚飯吃的什麽，她一下都沒想起來。
“晚飯吃了什麽。”
翠翠姐笑了笑:“姑娘是有心事，所以才沒太留心，晚飯吃的是烤鴨，您最喜歡的。”
嗯?
她怎麽沒感覺自己吃了烤鴨，肚子確實不餓，應該是吃過的:“給我烤隻乳鴿，不，兩隻，我當宵夜吃。”
“姑娘，晚上不宜吃太油膩的。”
“那就一隻，我吃了再喝藥。”看吧，如果是別的丫鬟或者女仆，田齊說一她們絕對不敢說二，作為田老板心腹，翠翠姐直接就把某人不合理的要求給直接打了回去。
一個小時後，吃飽喝足的田齊，再次打開自己的皮箱，空間已經關閉了，看著空空如也的箱子，她心裏那點兒無奈，如暈開在白紙上的墨滴，十分刺人。
得想辦法弄點武器才行，她藏起來的存貨都不夠開胃菜，田齊正坐在地上犯愁，浴室門外一直默不作聲的丫鬟突然敲了敲門，篤，篤，兩下。
“姑娘，您在裏麵，需要人進去幫忙麽。”她問。
田齊抬起頭，看了一眼上鎖的門，說:“不需要，我就想一個人靜靜。”
“好的。”門外的人也是言簡意賅，隻不過後來又不了一句:“姑娘有什麽需要，我就等在門外。”
好吧，她忘了自己還在軟禁中，田齊闔上皮箱，把它塞到浴室的櫃子裏。
她再從膨腿四門櫃背後，摸出來另一個盒子，盒子裏是田齊之前從後勤弄來的武器，防身用的小東西。
嘖，感覺還是不夠啊。
盒子裏就兩把槍，一百發子彈，一把匕首。
噌。
田齊抽出匕首，陰冷的光反射在眼眸裏，風城淪陷，她要想睡得安穩，盒子裏的東西才是保命關鍵。
也不知道闖入者會不會跟過來，蒼天啊，係統啊，好歹給個增援什麽的。
她在自己的地盤裏，還要整一個孤軍深入的戲碼。
是不是太過分了。
夜裏睡覺的時候，田齊枕著鵝絨枕頭，還在想這個問題，電報要等明天電報局開門才能送出去，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裏轉悠。
田齊忍不住在心裏把自己老仇人的名單列一列。
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排得上名次的都死了。
abcdefg犯不著，那幫鬼佬，見錢眼開，沒錢沒恩怨，她在現世都死翹翹了，經濟糾紛也就沒有了啊。
那到底是誰，會同她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般仇深似海的一句話。
田齊首先排除經濟糾紛，因為人死如燈滅，債務自然也就沒有啦，而且從來都是別人欠她錢，某個為了買蒸汽火車頭，又在某個地多人少的國家購置了一塊一望無垠的農場，然後千裏迢迢請人把火車頭和鐵軌都送過去的豪橫沙雕，還欠著她一筆賬呢。
如果是業務糾紛，倒是有一兩個鬼佬，姑且稱為鬼佬甲乙，一對獵手兄弟，甲乙是享樂主義，寅吃卯糧的典型，除非年底搶業績，不然他們也不會想起她來。
在係統的世界裏，無論是長工還是闖入者，都是一份苦差事，枯燥，且無趣。
鬼佬兄弟也排除了。
不是經濟糾紛，就是生死恩怨咯，田齊掰著手指算著自己生前的愛恨情仇，呃，錯了，恨一枝獨秀，剩下的都沒有。
恨，其實也算不上，她之前加入的小團隊，日常收錢幹活，去的都是戰亂區域，爆炸當鞭炮放的地方，那個鬼國家什麽恩怨都是日出日落算時限的，能當日掰扯清楚的就不留隔夜仇。
畢竟，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見明天的太陽，還是快意恩仇舒服點。
到底是誰呢。
對她恨成這個程度，田齊沒有隔夜仇的，她退休那幾年地址都是業內公開的秘密，也沒見人來找她報仇，如果有人報仇，需要機票食宿費的，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絕對願意單撩或者眾籌，甚至還要私下做點兒小交易啥的，畢竟有錢人的生活太枯燥且無味。
“怪了，嘶，到底是誰啊。”名單列出來又找不到對莊的，頭都大了，田齊本來就不善於記憶人名，花一晚上回憶生前往事，不亞於好不容易擺脫考試的莘莘學子，剛出校門就被抓回去經曆題海戰術，然後趕鴨子上架去考試一樣。
無比痛苦，無比鬱悶，無比的想爆粗口。
絞盡腦汁導致失眠的人，等到了晨光熹微照亮窗縫的時候，她腿傷不便翻身，一晚上一個姿勢睡覺太累了。
田齊頂著一張萎靡不振的臉去浴室，正打算用冷水洗洗臉，當她拄著拐杖經過窗戶的時候，金屬製品鏡麵拋光後反射的冷光閃了一下眼睛，田齊下意識就抽出了口袋裏的槍對準光源，待仔細看清楚窗縫裏卡著的東西時。
田齊更是疑惑了，誰會把一根金屬鍛打的立體書簽放在這裏。
她小心翼翼靠近，撩起卷式窗簾的一角，窗外沒有人，花園下麵也沒有。
取下書簽，田齊借著窗外的光仔細端看:“鐵玫瑰?”
為什麽田齊看一眼就知道是書簽，很簡單，她之前就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書簽，鐵藝書簽更是門類齊全，田齊最喜歡的就是一支鐵玫瑰。
她特地請人鍛打，烤藍的花瓣，含苞待放的造型。
書簽一直鑲在一本巨大的工具書上，後來應該也無常捐獻給有需要的人，而手裏這支和當初定製的做工上也南轅北轍，定製的刻意保留了鍛打的痕跡，手裏這支的花梗做了鏡麵拋光。
玫瑰花的形態相差無二，說起來她的鐵玫瑰書簽也並非獨一無二，畢竟好看的東西都是類似的多。
隻是，誰會送來一枚書簽?
鏡麵拋光的花梗上，字母代表什麽?
人的名字?
地點？
代號？
田齊腦子裏還沒整明白，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有空送書簽，怎麽沒空給她腦瓜子上來一顆人見人愛的子彈呢。
故布疑陣，還是打算玩獵殺遊戲，田齊直覺是後者。
哎，她昨晚走神得厲害，竟然被人鑽空子，險些喪命，闖入者放出煙霧彈，自己這邊還沒辦法回擊，不行，必須得回擊，她要等霧城的電報，爾虞我詐常態化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