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偏袒
「什麼叫教養，搶別人東西就是有教養？那麼從小到大，許菀菀的教養不要太好了！」許暮雨不甘示弱。
申小芙已經看到，許暮雨的眼圈都已經紅了，趕緊從後面摟住她的肩，看向許光翼：「別說了，這事跟暮暮無關，她在替我打抱不平。」
「你也認為，是菀菀有意要搶你的禮服。」許光翼不滿地問。
申小芙想了片刻，回道：「有意還是無意，你和許菀菀，心裡應該都清楚。」
「申小芙，說話不要陰陽怪氣！」許光翼喝了一句。
許暮雨用手背使勁地擦了擦眼淚，轉過頭，抱住了申小芙：「哪有這樣當哥哥？不分青紅皂白幫著外人，以後我們跟他橋歸橋、路歸路，小芙，你別嫁了，咱們只做姐妹。」
聽到許暮雨來這一句，本來有些慍怒的申小芙，到底笑了出來，果然是好姐妹，連她心裡那隱隱的想法，都能說出來。
設計師遞過來紙巾，申小芙接了，替許暮雨擦起眼淚：「暮暮，不哭了哦，我換掉衣服，回頭咱們去吃飯、看電影。」
許光翼在旁邊瞧了片刻，咳了一聲后，對申小芙：「從小暮暮就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到她做錯了，你就該提醒一下，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針對菀菀，當年可以說小孩子脾氣，現在這樣，就顯得過分了。」
本來申小芙不想講太多的，可既然許光翼非要逼著她開口，申小芙到底懟了一句：「那件禮服還是專門為訂婚設計的，我剛剛試穿完，許菀菀不打一聲招呼就拿走……你覺得誰過分？」
沒等申小芙把話說完，已經換上那件刺繡禮服的許菀菀已經笑著走了進來，直接站到許光翼跟前，問道：「小翼，你覺得這件禮服怎麼樣，稍微有點緊，大不了我晚上什麼都不吃了，如果你覺得還好，我就這樣穿著走了，還得趕去做髮型呢！」
許光翼沒有說話，卻掃了申小芙一眼。
許暮雨按捺不住火氣，叫了起來：「許菀菀，別裝了，這是小芙姐的訂婚禮服，你穿了，算什麼意思啊？」
許菀菀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無辜的道：「哎呀，我不知道，我只是隨便挑了一件，沒有人跟我說，那我現在趕緊脫了！」
申小芙的目光落在許光翼身上，她很想聽聽許光翼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許光翼反應得倒也挺快，先是低頭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隨後道：「時間恐怕來不及了，就穿這一件，至於……」
說到這裡，許光翼瞧向申小芙：「如果你介意的話，讓設計師再給你重新設計，不過一件禮服而已……其實你身上的也還不錯。」
這樣的回答，完全沒有出申小芙意外。
「是呀，小芙，你這件好漂亮！」許菀菀立刻附和。
打量著許菀菀臉上的笑容，申小芙問了句：「既然喜歡，要不要把這件也讓給你？」
「不，我沒這個意思啊！」許菀菀擺了擺手，笑得像是有些尷尬。
「小芙，你也要跟暮暮學嗎？」許光翼擰著眉頭問。
許暮雨氣得大叫起來：「怎麼可以這樣，哥，既然這是小芙姐的禮服，你不問她的意見，說給別人就給別人的，哥，你才讓我失望，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未婚妻？」
許光翼沒有刺痛申小芙，反而許暮雨這一番話，讓申小芙的心揪扯了一下。
許菀菀走到申小芙面前，語帶著抱歉道：「小芙，都是一場誤會，稍等一會啊，我這就把禮服還給你……」
「不必了，」申小芙嗤笑：「別人動過的東西，就算應該是我的，也不要了！」
「小芙，只是一場誤會，你就這樣不依不饒了？」許光翼自然過來給許菀菀幫腔。
許菀菀的眼睛閃了閃，表情裡帶著委屈，反而去勸許光翼：「不要這樣啊，的確是我考慮不周，急著要去參加晚宴，一進來，就隨手挑了一件禮服，哪會想到居然是小芙的。」
「這事到此為此，我們現在就走！」許光翼撂下一句，便朝著時裝店外走去。
許菀菀提著裙擺跟了上去，臨出門前，轉過頭看了看申小芙，甚至還對她笑了一下。
試衣間里，許暮雨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哽咽一下，申小芙又安慰了幾句，便轉身進了更衣室，準備脫下身上的禮服。
有店員進來，並不是剛才的那個，申小芙認識她，這位店員經常接待薛芙。
等申小芙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抱著禮服站在一邊的店員猶豫了一下，靠近申小芙，低聲道：「申小姐，那位許菀菀小姐……其實她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在試那件刺繡禮服，經理也說，是你在訂婚儀式上要穿的。」
申小芙彎下腰，彎好了皮靴，抬頭對店員笑了笑：「這樣啊！」
「有些女孩心計很深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店員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更衣室里，申小芙靠在牆邊，低頭站了許久，最後長吐一口氣，這才走了出去。
許老夫人的病房，許暮雨向太奶奶告完狀，氣鼓鼓地坐在床邊。
千伊在外間打完電話，回來之後，瞧見小女兒還是一副不高興地樣子，嘆了一聲，走上前擰了擰許暮雨的耳朵：「行啦，小孩子家，話不要太多了，別說太奶奶，連我都被你吵得頭疼，不就這麼一點事嗎，是你大哥不像話，回頭媽媽替你出氣，不過，現在閉嘴不許說了！」
「千伊啊，聯繫上小芙了？」坐在床上的許老夫人笑著問了一句。
「小芙一會就過來。」千伊回道，倒了一杯水，塞到許暮雨手裡：「不許哭了，再哭就丑了！」
說著，千伊又進了旁邊洗手間，擰了一條熱毛巾，替許暮雨擦了一把臉。
病床上，許老夫人瞧著重孫女，感慨：「我瞧出來了，暮暮和小芙跟親姐妹一樣，這回覺得小芙被欺負了，她也不痛快，不過吧，小翼不至於這麼不分輕重，說不定一場誤會，我一向瞧著菀菀挺老實的，哪有你說的那樣。」
許暮雨立刻嘟起了嘴：「奶奶，你還幫許菀菀啊，被搶禮服的是小芙姐哎！」
「不是叫你閉嘴了？」千伊訓了一句。
許暮雨看來有點怕千伊，立馬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申小芙趕到許老夫人病房時，許暮雨正靠在會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看到申小芙過來，笑嘻嘻地走過來，頗有點像在邀功地道：「我剛才告了許菀菀一狀，敢搶咱們禮服，跟她沒完！」
申小芙聳了聳肩，和許暮雨手拉著手，進了裡間。
千伊正在給許老夫人整理被子，看到申小芙來了，笑道：「暮暮已經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太奶奶不放心，說是怕小芙心裡有什麼想法，讓我把你叫過來，想好好勸一勸。」
「太奶奶、千姨，沒什麼了，這事我都忘了。」申小芙朝千伊勉強笑笑。
這話自然是在粉飾太平，許光翼明顯偏袒許菀菀的表現，對於申小芙來說，雖然已經稱不上多大的打擊，卻讓她更認清了一個事實，許菀菀用一件禮服向她證明了，許光翼最愛的，的確不是她申小芙。
申小芙現在很迷茫，她難道真要和一個心中另有所愛的男人在一起，好像未來不太妙啊！
「小芙，到太奶奶這裡來，我有話要說。」許老夫人朝著申小芙招了招手。
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惹得大家都不開心，申小芙努力擠出笑容，走上前，故作輕鬆地問道：「太奶奶這麼想我啊？」
許老夫人打量了申小芙片刻，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小芙的心胸，不會為一件禮服生什麼悶氣，叫你過來呢，就為跟你商量，我壓箱底有一件雲錦旗袍，還是當年大清最後一任兩江總督夫人送給我奶奶的，這旗袍肯定要留給你們，正好這回你和小翼訂婚，我覺著，也不要什麼禮服了，這旗袍的意頭更好。」
「太奶奶偏心，這麼好的東西，都沒想到我？」許暮雨立刻嚷起來，卻笑得開心，顯然是在故意起鬨騙。
明白許老夫人好意，申小芙不好拒絕，便笑道：「那可是老古董，回頭我穿上，是不是要帶保鏢？」
「等我訂婚，也要穿古董旗袍。」許暮雨呵呵笑道。
「我就先穿一回，你在後面排隊。」申小芙沖著許暮雨道。
許暮雨認真地點頭，居然還暢想起來：「到時候我穿著古董走在前面，前後左右一色的黑衣保鏢，想想都拉風！」
千伊在旁邊哭笑不得：「我還發愁，就你這動不動就大哭大鬧的性格，到底誰願意娶你呀！」
許暮雨故意做了個鬼臉，表示對於千伊的評價無法接受。
許老夫人被逗得笑起來：「這就定了，回頭這旗袍，你們給我一代代傳下去，人生其實真得太快，一轉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看來我一定得撐到暮暮嫁人！」
「太奶奶放心吧，您不僅長命百歲，還會活到兩百歲、三百歲！」許暮雨趕緊笑著捧場。